“小楷。”

    林楷抬眼看著江昀，委屈得鼻尖酸澀。

    他喉結(jié)滾了滾，應(yīng)道：“嗯……”

    “你會(huì)怕嗎？”江昀垂眸看他。

    林楷低頭，輕輕搖了搖。

    他不知道。

    許久，江昀像是一聲嘆息，沙啞道：“別怕……”

    他輕柔撫上林楷的后腦，唇瓣相貼。

    人群似乎又開始躁動(dòng)起來，他們好像聽不清。

    嘟嘟嘟——

    警笛鳴響。

    他們永遠(yuǎn)深吻。

    ……

    人群最終被驅(qū)散，警察把鼻青臉腫的林建民帶走了。

    在空曠的場地周圍大肆新鮮空氣全部涌了過來，林楷似乎在一個(gè)密閉的容器中被解救，此時(shí)他獲得了來自人間的新鮮空氣。

    江昀看向了江mama。

    江mama抿著唇，紅著眼眶，無言踏進(jìn)了公司。

    江昀頓了頓，握著林楷的手一起跟了進(jìn)去。

    這一頓鬧把所有人的心都提升到了懸崖的邊緣，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一幕會(huì)突然之間發(fā)生在眼前，又突然之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他們突然打了一場閃電戰(zhàn)，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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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煩心事來的太過密集了。

    也許就跟電視劇里說的那樣，人下凡來都得度好幾次劫，他們可能到達(dá)瓶頸了，這次的劫是他們?nèi)松凶钪匾囊粋€(gè)，只要跨過去了，以后的路都能暢通無阻。

    江昀和林楷在公司待了一會(huì)兒，沒過多久，江爸也聞聲趕來，見到他們兩個(gè)的時(shí)候，手還牽在一起。

    江爸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望著他們，然后嘆氣。

    等到這座大廈樓前的看客注意力終于不在他們身上的時(shí)候，他們才拿了飛機(jī)票回去。

    “媽，我們走了?！迸R走前，江昀和江mama這樣說。

    林楷也道：“江阿姨再見?！?/br>
    怯生生的。

    江mama沒有回應(yīng)，低頭憔悴地看著賬本，聽完林楷這一聲，眼眶立馬又紅了起來，呼吸急促似乎被林楷這樣一聲弄得又瀕臨近崩潰邊緣。

    江爸燃著煙，呼出一大口白色的煙霧，跟他們擺擺手，嗓音低沉：“都去吧……”

    江昀點(diǎn)點(diǎn)頭，替他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

    一口氣卸下所有的東西的感覺很爽，后勁也很大，江昀撐著一股勁，出來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手心全是冷汗。

    “昀哥，你很冷?！绷挚嗣赖氖直?，把他捂進(jìn)懷里。

    江昀靜默許久，問道：“你袋子里的東西……是安神的。”

    “我睡不好?！绷挚f。

    “……抱歉?！苯辣е阉N在離自己心臟最近的地方，“受委屈了?！?/br>
    林楷鼻尖一酸，用力忍住快要出現(xiàn)了眼淚，用毛茸茸的頭發(fā)蹭了蹭江昀的下巴：“……謝謝你愛我?！?/br>
    所有的臉皮前前后后里子底子都被扯干凈了，要和輿論一刀兩斷。

    他們一直都有出路的，其實(shí)就在眼前。

    “快了?！苯勒f。

    很快就會(huì)有天光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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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建民身上的錢不足以支撐他在茗州過活多久，所以那天去了局子里之后，很快他又自覺灰溜溜回了淞州。

    他欠的債太多了，各個(gè)廠各公司的人滿地方找他，那天之后，林建民就和失蹤了一樣，開始失聯(lián)，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痕跡。

    包括那個(gè)和他合股的公司合伙人一樣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回去的當(dāng)天晚上，林楷由于疲憊了許多天，再加上受到驚嚇，在等待火車的時(shí)候靠著江昀睡了過去。

    毛茸茸的腦袋長在江昀的腿上，過往的人都紛紛向他們兩個(gè)身上投去好奇的目光。

    林楷睡得很深，干凈到這一切的污|穢都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江昀看著手機(jī)，會(huì)傾聽廣播里報(bào)的航班編號(hào)，間或抬頭向大屏幕看一眼。

    藏匿在人海之間的感情不被人發(fā)現(xiàn)，可以讓他們生活的游刃有余，這是一個(gè)舒適圈，秘密總有一天會(huì)被公開，他們必須從舒適圈里跳出來。

    江昀看著熟睡的林楷，小聲道：“你說過會(huì)信我，所以……不會(huì)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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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坐在最靠邊的位置，那里沒什么人，座椅也很空，好像是人群的最邊緣地區(qū)，旁邊就是落地窗含蓋住的黑夜。

    江mama在落地窗前已經(jīng)注視他們很久了，落地窗的隔音非常好，外面的人只能看里面人的嘴型得知他們?cè)谡f什么。

    此時(shí)的林楷躺在江昀的腿上，這是很親密的姿態(tài)，他也擁有最放松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在這一瞬間也為兒子愛的這個(gè)少年而心疼。

    江爸也來了，茗州的晚上尤為冷，他給江mama披上了一件外套。

    “我在看他。”江mama說。

    江爸叼著煙，冷風(fēng)一吹，煙頭倏地亮起，又慢慢暗下去：“我知道。”

    江mama沒再說話。

    她好像并不非常了解林楷的過去，因?yàn)榻缽膩頉]有和她提過。

    但是她又大致知曉林建民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江mama欠缺江昀很多年，兒子和自己的關(guān)系都只是一般，到底是什么樣一個(gè)男孩可以讓兒子無條件偏向他。

    她好奇。

    所以她沒有忍住。

    她想來看看。

    想看看等林楷清醒過來之后，自己的兒子到底是什么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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