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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端著藥出去,魚姒沖晏少卿一眨眼,聲音甜得不得了:“我就知道夫君疼我!” 她這是誤會了……晏少卿心知肚明,卻不敢看她眼睛,也起身:“青娘好好歇著,我去看看早膳如何了?!?/br> 魚姒微愣,不知為何,她竟從他離去的背影看出了倉皇之感??赡苁强村e了吧…… 晏少卿到了外面,果然見到木檀與櫻桃面面相覷,他摒退木檀,聲音微沉:“青娘如今有傷在身,和離一事,你當(dāng)知道能不能說?!?/br> 櫻桃一凜,余光瞥到從未見過的端容肅目,一時竟也沒懷疑他這話的動機(jī),心里衡量起來。 大夫是說了受傷的腦袋不能貿(mào)然受刺激,小姐如今顯然對這個夫婿甚為滿意,興許心里已暗生情愫,若叫她知道他們本是要和離…… 晏少卿給足她思慮的時間,道:“他日青娘若是記起,是和離還是怎樣,我自然配合。但是現(xiàn)在,我就當(dāng)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說漏嘴?!?/br> 第4章 家庭條件一般 魚姒坐在床上往外看,可簾布厚重,擋得嚴(yán)實不說,外面細(xì)碎的說話聲也沒了,叫她有些不安。 這里還是太陌生,她的閨房里有一張美人榻,平素?zé)o事就躺在那里看話本翻花繩吃茶搗花,好不愜意。 她的目光經(jīng)過雕花案桌,那上面擱著筆架筆擱硯臺,最邊緣整整齊齊碼放著幾冊書,而案桌隔斷的兩側(cè),軟枕與毯子都細(xì)致疊放好,也有條理極了。 怎么看都太過規(guī)整正經(jīng)了啊……魚姒轉(zhuǎn)過臉,打量起旁的來。 這靛藍(lán)床帳看著倒是沉穩(wěn),可若是夜間,每日在這床帷內(nèi)安歇,想想都覺得憋悶。 魚姒撇撇嘴,心里打著換床帳的小算盤,又看向梳妝臺。這一看可了不得,她揉了揉眼睛,甚至懷疑是看錯了。 她的瓶瓶罐罐胭脂水粉呢??她的珠釵絹花呢??她最愛將首飾隨手丟梳妝臺上,現(xiàn)在那上面怎么就只有三兩只盒子?? 太過震驚,魚姒立馬下床準(zhǔn)備過去看看,誰知櫻桃卻又進(jìn)來了。 櫻桃見此只當(dāng)她坐不住,嚴(yán)肅道:“小姐,您得靜養(yǎng)。” 魚姒見著她,也沒那么驚慌了,她又坐回床上,直往梳妝臺上看,問道:“櫻桃,你老實告訴我,我的首飾呢?” 櫻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里叫了聲糟。 小姐為著盡快離開,莫說首飾,就連常用的胭脂都收進(jìn)了行囊里,現(xiàn)在這間房半點鮮艷明亮的顏色也沒有,沉悶得不像話,哪里像是夫妻同住的樣子? 魚姒沒等到答案,扭頭一看,便見櫻桃滿臉糾結(jié)凝重。她心底漸漸浮現(xiàn)了一個猜測。 仰目看去,這靛藍(lán)床帳也沒什么花紋。眾所周知,于布料而言,花紋越繁復(fù)價越貴。 再看回空蕩蕩的梳妝臺,魚姒感到水落石出的明了——看來她現(xiàn)在家境可能沒那么…… 魚姒沉重點點頭,深沉地對櫻桃說:“我懂了?!?/br> 櫻桃:? 她懂什么了? 魚姒深吸口氣,握起拳頭,滿臉激勵:“會好起來的!” 櫻桃迷茫地看著她,想問些什么,但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看她家小姐這樣子,記憶肯定沒回來,那無論她想了些什么,都是與正確答案相距甚遠(yuǎn),也不必她費心哄騙了…… 魚姒鼓完勁兒,又想起她名正言順的另一半來,他說去看看早膳如何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還沒回來。 難道是廚房出了事?還是早膳出了事?魚姒皺起臉來,夫君他該不會為了她的傷特意去要求什么吧?那多麻煩??! 而且家里條件也一般,實在不必多有挑剔??? 魚姒想來想去,沖櫻桃招手,鄭重地問:“櫻桃,我的小貔貅呢?” 她有個貔貅樣式的瓷罐,里面裝滿了她從小到大攢的銅板碎銀與銀票。 櫻桃心虛不已,那貔貅罐兒此刻也在行囊里呢。她咳了咳,目光游移,剛想說點什么,又聽她道:“不,等等,不行?!?/br> 魚姒好看的眉頭快打起了結(jié),雖然今天才認(rèn)識夫君,可她卻已經(jīng)能篤定他不會收她的貔貅罐兒。 “什么不行?” 魚姒桃花眼一下亮起來,方才所想盡數(shù)拋諸腦后,她笑嘻嘻捧起臉:“沒什么呀,夫君你去干嘛了?” 晏少卿心中一緊,垂下眸,聲音自然:“順便看了看藥,青娘這回要好好喝藥?!?/br> 提起這個,魚姒頓時撅起嘴,可憐巴巴看著他:“夫君……” 這一聲“夫君”嬌嬌柔柔,蜜糖似的,撒嬌之意溢于言表。晏少卿抬眼看她,無奈:“青娘,不喝藥,傷怎么辦呢?” 無奈又溫和的眸色仿佛觸到魚姒心底,讓她無法動彈。 色令智昏,是魚姒此刻唯一的念頭。 她被苦得眼泛淚花,腦子直沖,可這碗藥,好像怎么也喝不完。 “嗚嗚夫君……”喝都喝了,怎么能白喝? 魚姒眨著濕潤的眼睫,委屈地看著晏少卿,把空藥碗翻給他看,“青娘喝完了。” 晏少卿實在遭不住這樣柔弱依賴的目光,他的妻子從前雖說事事從夫,可人卻是有主意的,與他說話也是商討詢問,哪里這般可憐無助過? 他別過眼,先安撫夸她:“那青娘很棒?!?/br> 魚姒打蛇隨棍上,不依不饒追問:“那夫君有沒有什么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