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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中帶著nongnong的委屈,又是不講理的先兆。 晏少卿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 可任誰來對上她水光瀲滟的桃花眼能保持理智? 為自己開脫完,他低聲道:“青娘怎知一點(diǎn)也沒有呢?” 從所有大人為靈靈妥協(xié)開始,他耳中聽著兄長的隨意問話,口中妥善回答,心頭卻總是沒個著落。 魚姒昨夜被靈靈拉去看北斗七星,將近亥時才回來,回來后依舊精神抖擻,與他說星星有多漂亮,整整說了半個時辰,而后洗漱更衣又占了不少時候。 今晨為著集會提前叫她,結(jié)果就是她在床上不住撒嬌,最后成功磨了半個時辰,可起床時還是嬌懵著打了一個又一個哈欠。 貫來知道的,她在馬車上總是容易困倦,一想到她今天本來就沒睡醒,不知什么時候會昏昏欲睡,他就如坐針氈。 嫂嫂要顧著靈靈,魚姒若是睡著了,能依靠誰呢? 一直念到下車,看到魚姒瓷白臉上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紅痕,那顆心才終于穩(wěn)穩(wěn)落回了胸膛。 落回胸膛仍不算完,集會人潮洶涌,一個沒注意魚姒就會淹沒到人群里,他連眼也不敢錯,生怕魚姒真的不見了。 晏少卿不知道在她眼中要怎樣才算“想”,但他的心里,除了她,卻是實在想不了別的了。 魚姒本來是要逗人,看人家笨拙辯駁、磕磕絆絆說一句“沒有”便足夠了,誰知會被反問上一句? 玩火自.焚,她臉上不受控制地升起紅暈,心中卻盈起滿滿的歡喜,幾乎要溢出來。 活潑的靈靈已經(jīng)快到他們跟前,魚姒快速而小聲地道:“我又不是夫君,夫君不說,青娘又怎么會知道呢?” 說罷,她重新擺出笑臉,越過晏少卿迎接小姑娘:“多謝靈靈呀?!?/br> 祁敏也走到了跟前,瞅著魚姒傅粉薄紅的臉,她終于明白過來,原來是小叔與弟妹趁他們不在說了做了些什么啊…… 夫妻倆被靈靈扯去攤子跟前看泥偶的最后工序,祁敏湊近晏知:“夫君,看不出來啊?!?/br> 自與魚姒做妯娌,五年來她統(tǒng)共就見過一次晏少卿與魚姒親近。 還是四下無人的時刻,僅僅牽了牽手。 她憑此篤定晏少卿極度不解風(fēng)情,可也不想想,人家便是親近,又怎么會在他們面前親近? 正經(jīng)人誰讓人看???不都是私底下關(guān)上門才耳鬢廝磨? 晏知聽出來她的感慨,唇角微抽:“meimei,有為夫在這里,也不必你看誰的?!?/br> 祁敏臉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去找自己女兒了。 才走近,就聽靈靈呀了一聲,很驚奇似的。 她定睛一看,也跟著脫口而出:“呀!” 泥偶師傅笑瞇瞇道:“公子與夫人郎才女貌,又是情深意篤,真是挑不出的好姻緣啊。” 晏少卿面紅耳赤地看著兩個紅臉蛋泥偶深情對望,憋了半天,只能道:“……多謝師傅。” 付了錢,魚姒將兩個泥偶拿在手里,還沒想好說點(diǎn)什么,靈靈就笑起來:“它們真的好像小叔叔與嬸嬸哦?!?/br> 可不就是活靈活現(xiàn)……若此刻無人,魚姒定要拿它好好調(diào)戲夫君一番。 但現(xiàn)在,她只能道貌岸然地像個正經(jīng)人一樣微笑:“靈靈說得對,伯伯手藝真是一等一的好,那靈靈要不要也買一個呢?” “當(dāng)然要啦!” 一路上拿著泥偶吃著面糖又喝著甜橘水,零零碎碎的小東西買了一樣又一樣,祁敏還在努力嚴(yán)肅:“靈靈!撥浪鼓家里已經(jīng)有五個了!” 靈靈咬著手指,目露向往:“可這個撥浪鼓它上面有漂亮的絨花花……” 祁敏:…… 魚姒想說買一個也沒什么,可一回頭,只見靈靈的小叔叔與爹爹已經(jīng)拿了滿手,恐怕真是拿不下了。 她默了默,機(jī)智地轉(zhuǎn)移話題:“靈靈,再往前面就是城隍廟,那里也有賣撥浪鼓的,撥浪鼓上好像也有什么花花?!?/br> 好說歹說,總算哄得靈靈挪動了腳步,魚姒格外積極地介紹:“靈靈知道城隍廟嗎?它可是城隍爺?shù)膹R宇……” 等到魚姒抑揚(yáng)頓挫講完剛編的故事,靈靈已是滿面崇拜:“嬸嬸竟然不怕無常!” 祁敏也敬佩地看著魚姒:“離魂這樣恐怖的事,青娘竟然能想到借城隍之力躲過無常索魂,若換我,只怕真的要隨著無常走了。” 晏知:…… 他的傻妻女喲。 神色復(fù)雜地看了晏少卿一眼,晏知又看向魚姒。 以往沒看出來弟妹還有這個唬人的本事???他弟弟也沒說過??? “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靈靈快看天上是什么?” “是彩綢與鈴鐺?。 ?/br> 嫂嫂與侄女被兄長領(lǐng)走,晏少卿沉默片刻,違心地夸贊:“青娘膽量真大?!?/br> 魚姒也知道自己的故事太過離譜,但:“青娘厲不厲害?談笑間就讓靈靈忘了撥浪鼓~” 這十足的討賞派頭,晏少卿忍俊不禁:“好,青娘很厲害。” 魚姒頓時更加得意了,又加倍嬌俏:“那夫君有沒有獎勵嘛?” 晏少卿順著問:“青娘想要什么獎勵?” 魚姒剛要信口胡言,卻忽然頓住。夫君剛剛的口吻,好縱容寵溺哦。 都不怕她再出什么歪點(diǎn)子了嘛? 她一本正經(jīng):“夫君剛剛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