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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未數(shù)到三,簾子被掀開了。 她的夫君面色如常,嗓音清潤:“青娘進來吧。” 看起來好像沒哪里不對。才怪。 夫君都沒有正眼看她,眼角都沒有偷瞥一眼。 魚姒想在心中笑,但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一切,心跳漏掉一拍,她也不笑了,臉色與房內(nèi)的人是如出一轍的淡然。 “好呀?!?/br> 魚姒佯裝不知踏進了門,故意說起瑣事:“夫君不知道,靈靈睡著的樣子也可愛極了,睫毛像蒲扇似……” 即使已經(jīng)知曉會有驚喜,魚姒還是被驚喜沖昏了頭腦,徹底忘了話音。 他們原本簡潔素雅的臥房里處處點綴著鮮花,姹紫嫣紅,花香裊裊。 她的夫君終于走到她身旁,開口就能聽出是打過許多遍腹稿,忐忑被堅定掩蓋:“青娘喜歡么?” 魚姒說不出來話。 她其實沒那么喜歡花,最開始提到花瓣只是為了說服夫君省一點錢,但夫君一點也不知道。 他以為她喜歡,所以在當(dāng)日,在嚴(yán)冬的永安鎮(zhèn),為她想辦法取來了半籃子花。 又所以,今日她說過“回家再說”后,他一早就按捺不住讓櫻桃來等,又讓木檀幫忙布置,最后也許還怕她快要回來,連忙支走了木檀,還不忘叮囑木檀若遇到她不要說漏嘴。 魚姒忽然轉(zhuǎn)身抱住了他。 她的聲音即使悶在他懷里,也聽得出來嬌軟:“喜歡,花喜歡,夫君也喜歡?!?/br> 晏少卿不敢確定她的這句“喜歡”有沒有悸動情愫在里面,他也沒有心神細(xì)想了。 因為他的妻子抬起了頭,露出一張粉暈羞顏,極動人心弦,而后就這樣脈脈看著他,小聲歡喜道:“最喜歡夫君啦,一見到就歡喜?!?/br> 一見知君,即歡顏。 晏少卿驀然一笑,回抱住她,在城隍廟內(nèi)未來得及說出口的答案終于能夠宣之于口。 “一見到青娘,我也很歡喜。” 第41章 心不可止 隔著院門, 依稀能窺到里面的三兩動靜。 祁敏事到臨頭,又緊張得不得了:“夫君,我去不好吧?” 晏知一攤手:“可是夫人呀, 也不是我答應(yīng)了娘過來問問怎么回事?!?/br> 祁敏本來就在打退堂鼓,又聽他在旁邊說風(fēng)涼話, 頓時惱羞成怒:“那你跟我過來做什么!” 馬上要除夕, 晏知可不想再出幺蛾子,他笑道:“好了好了, 夫人不好意思,那讓為夫來?!?/br> 說罷, 他當(dāng)真抬手叩了叩院門。 祁敏嚇得無意識屏息,叫晏知看著更是無奈好笑。 既然覺得尷尬,那為什么硬著頭皮答應(yīng)呢? “二少爺?”木檀直接拉開了門。 晏知頷首, 問道:“少卿在家么?我有事尋他?!?/br> 木檀目露為難:“在是在……二少爺可否容奴婢去通稟一聲?” 奇也怪哉,怎么還要通稟? 趁木檀進房去通稟的空隙,祁敏從晏知身后出來, “弟妹與小叔的確有點事吧?” 不然, 怎么一連幾天都沒見人,現(xiàn)在還需特意通稟? 這已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只是不知道是誰的問題。 木檀很快回來,抱歉道:“少爺有點不方便, 二少爺有事的話, 木檀可以代為傳達?!?/br> 居然是晏少卿不方便? 祁敏頓時后退一步, 含義不言而喻:既然不是魚姒鬧脾氣, 那可就用不到她了。 晏知抽了抽唇角,沉吟片刻,干脆問道:“少卿這幾日是有什么事嗎?” 木檀有點尷尬:“這個……奴婢不方便與您說。” 太奇怪了啊……晏知微微皺眉:“那除夕家宴?” 說到這個, 木檀快速保證:“除夕家宴應(yīng)當(dāng)是礙不著的,二少爺放心好了。” 魚姒看著木檀送走晏知夫婦,這才把露了條縫的窗戶合好,直起腰背起手低下頭,挪著小步湊近,偷偷覷捧著書的晏少卿:“夫君,嫂嫂他們走了?!?/br> 被書冊掩映的人動也未動,只有聲音如常,嗯了一聲。 魚姒又湊近了些,弱弱撒嬌:“夫君,讓青娘看看你的……” 捧書的手倏然一僵,某人聲音羞窘極了,再沒方才的淡然:“不必了!” 魚姒眼看著那如玉指節(jié)都冒出了紅色,心中又一次老氣橫秋地感慨。 夫君面皮真是太薄了。 咬破唇已不是第一次,夫君怎么還這樣害羞啊? 感慨著感慨著,她忽然一頓。 或許是因為……上一次只是她咬破了他的唇,而那日,他的手解開了她的衣帶吧? 那日。 “一見到青娘,我也很歡喜?!?/br> 他俊臉微紅,卻沒有窘迫,嗓音清潤,卻足夠堅定,眉墨目明,是難得的深邃。 魚姒本來還有許多許多的甜言蜜語亟待訴說,但對著這樣前所未有的令她心動的夫君,她的腦子轟然一聲,再沒了理智。 急切踮腳吻上,兩條藕臂沒有章法地從他懷中鉆過勾住他脖頸,迫得他……不,已不用迫,他也已順勢低下頭,闔眸吮吻她唇瓣。 一切都朝著意.亂情.迷的方向發(fā)展,直到她在模模糊糊意識到腰上有東西的時候下意識伸手去摸。 摸到的是一只手,修長勻稱,骨節(jié)分明,好摸極了,但這不是重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