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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耳語猶言在側(cè)——夫君你等我回去給你解釋! 現(xiàn)在,是解釋的時候了。 魚姒也沒心思想別的,只想先把誤會解開,心中斟酌了兩遍說辭,又來回刪減,還沒想好,就聽他溫聲道:“青娘先坐下?!?/br> 即使已經(jīng)知道夫君是多么的好,魚姒心頭還是忍不住一點點塌陷下去。 這種事若換一個男人在這里,哪還有請她先坐下的時候,恐怕早翻臉大怒,更遑論真心等她梳理言辭? 魚姒隨便摸了個凳子坐下,正準備深吸口氣開始說,他又道:“等等?!?/br> 那口氣卡在嗓子眼,可誰知,晏少卿只是左右看了看,最后無奈起身,步到她面前,張了張口,臉又有點紅。 “我們坐那邊去說吧,不知道墊子被木檀收到哪里去了……” 墊子? 魚姒呆呆順著他隱晦羞赧的目光向下,看到了自己的腰身。 昨夜,那里好像被一雙手握過,還被情不自禁揉.捏撫.弄了些時候。 今晨,自己好像撒了句嬌,說腰又酸又疼,夫君要負全責(zé)。 晏少卿著實不好意思,可:“在娘那里坐了那么久,青娘腰一定更酸了,我們?nèi)チ_漢床那邊吧……” 好歹那邊有些枕頭,墊著應(yīng)該會舒服一點。 哪有靠羅漢床上解釋這種問題的??? 魚姒想說什么,可她終究還是被輕輕牽著帶去了那里,靠上了別人調(diào)試幾次高度正好的枕頭。 晏少卿坐下,看到案桌上的柿餅,不由得又道:“青娘要不要先吃一點甜甜口?” 晏老夫人房中的甜食少,有也是給靈靈備的,偏偏茶又澀,魚姒實在沒那個臉皮偷偷伸手拈一塊甜口,只好暗自忍耐。 她覺得自己明明忍得很不動聲色,可一直在與爹娘兄長說話的夫君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魚姒又拿了個柿餅,用小刀均勻切開,兩手捏著一小塊輕輕咬了一口。 甜蜜軟糯,美味可口。 魚姒一點點吃完,這次已不用他體貼,自己摸出來帕子擦了擦手,又用清茶潤了潤喉,開始娓娓道來。 一柱香后,晏少卿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原來青娘與柳大小姐是閨中密友,而讓柳大小姐與之私奔的,就是那位嚴探花。難怪她聽到私奔一事震驚到忘了腳步,又難怪她會問起姓嚴的書生。 魚姒有所預(yù)料,但當(dāng)他真的這樣信任她時,還是忍不住道:“夫君不怕青娘是騙你的么?” 畢竟,照祁敏的話來看,云浮城并沒有人知道那個舉子就是嚴探花。而柳靜眠說過的風(fēng)光嫁人,也許至今仍被耽擱。 她眸底仍浮動著忐忑,晏少卿心中柔軟尚來不及:“青娘還記得清晨時候說過的話嗎?” 他眉目間帶著些無奈笑意,卻是千金不換的信任溫柔:“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與青娘既為夫妻,自然要同心同德,又怎能輕易便疑心青娘呢?” “那只是一句話而已,也做不了呈堂證供,青娘面有難色,想來是有隱情,我自然要聽青娘之言了?!?/br> 說罷,他想了想,端眉肅目接著道:“青娘放心,此事事關(guān)女子名節(jié),我絕不會與他人提起?!?/br> 一句一句,認真篤謹,清雋的面容在霞光下是那樣的讓人心動。 魚姒忽然傾身,一吻輕輕。 仿佛一片羽毛落在唇上,晏少卿怔然,可她已經(jīng)坐了回去,羞赧抿唇:“青娘沒忍住……夫君能體諒的吧?” 沒忍住……? 因為感動于他的信任?晏少卿下意識想到吻不可以……但,她盈盈的眸光讓他啞口無言。 他知道他不解風(fēng)情,同窗早取笑過。但他不傻,這樣美好的時候,何不將錯就錯呢? 魚姒數(shù)了三個數(shù),沒等到欲拒還迎的“不”,心中忍不住更歡喜,夫君這是在“體諒”她嘛? “對了夫君?!彼鋈伙A蹙眉頭,抬眸望他,白皙臉側(cè)一點點涌上紅暈,聲若蚊蠅,“青娘的腿還是好軟,怎么辦嘛?!?/br> 晏少卿驀然一懵,忍不住掌著柔滑細嫩愛撫的記憶翻涌成波,拍打著他的理智。 窘迫咳了咳,他無所適從地低下眼:“那、那不若、不若晚膳后讓櫻桃?guī)颓嗄锇匆话矗俊?/br> 夫君耳根都紅了,躲閃起來與方才的堅定認真判若兩人,真是可愛。 魚姒心中暗笑,嬌滴滴搖頭:“那、那怎么與櫻桃說嘛,青娘不好意思?!?/br> 晏少卿臉愈發(fā)紅,他支吾了會兒,羞恥道:“青娘不好意思,那便我來吧。” 魚姒只是想調(diào)戲調(diào)戲人,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喜。 她頓時以退為進,咬唇為難:“夫君不用勉強的,青娘歇一會兒應(yīng)該也能舒緩些……” 不出她所料,她單純的夫君果然微微皺眉,俊臉雖然還泛著紅,但神色已經(jīng)變得堅定起來。 “那怎么行,我也不覺得勉強,青娘不要多想。”還有半句話,他實在沒好意思說。 她腰酸腿軟,都是他沒能克制住再來一次的緣故,所以,他又怎么能只顧著自己的臉皮覺得“勉強”呢? 魚姒便被勸服了一樣羞答答松口:“那……青娘坐過去?” 晏少卿收斂心神認真看了看,挽袖將案桌拉到了另一邊,自己拂衣在案桌前坐下,對著魚姒一伸手:“好了,這樣便有空處了,青娘將腿放上來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