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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巍巍打開一絲縫隙,魚姒瞇著眼睛試圖窺探,半盞茶后,她蹙眉恢復(fù)正常神態(tài),將匣子徹底打開。 里面居然還是衣物。 好像還是夏裝,這輕紗薄霧的…… 魚姒撥弄的手驟然僵住,錢夫人的話回響在耳畔。 ——“就是那件開側(cè)邊繡紫藤花的”。 紫,藤,花。 紫紗上繡著的紫藤花。 啊啊啊啊什么?。浚?! 魚姒見了鬼一樣猛地把匣子丟了出去,里面的東西也半落到地毯上,紫的粉的全都有,明晃晃攫取著房中唯一一個人的全部注意力。 比起年前意外撈到的那件,這些看起來要更加露骨惑人,魚姒整個人都冒起煙來,頭腦混亂到了極點。 從前的自己每天都在享受什么啊啊?????! 怪不得夫君那么正直的人居然會試圖趁她失憶來掰正她??! 什么拉手不端莊親吻沒理由,都是為了循序漸進改正最后的那件事吧?! 混亂了半晌,魚姒通紅著臉磨蹭到匣子旁邊,閉著眼睛把散落的那些胡亂摟回來塞回去,等到手上摟不到東西了,她才睜開一條縫逡巡。 確認撿完了,魚姒“啪”的一聲把匣子合上,看也沒看就想趕緊把它塞回去,可手心里好像還有什么東西…… 對了,鈴鐺!魚姒又麻利打開,把鈴鐺往角落一塞,這回才算徹底了結(jié)。 “櫻桃,櫻桃?來研墨——”聲勢浩大,生怕人聽不到一樣,也不知是想掩蓋什么。 · 最近臨安城的大事,莫過于父母官的更替。 陸知府告老還鄉(xiāng),嚴知府走馬上任。 “這嚴大人據(jù)說是寒門貴子,一身清貧,我聽說啊,他連宅子都買不起,一上任,居然就直接住衙門了?!卞X夫人嘖嘖搖頭,“衙門后院可三五年沒倒騰過了,那天我路過,遠遠都聞到股塵霾味,嚴大人這也能住下去,可見確實是窮人家出身?!?/br> 魚姒附和了兩句,錢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話鋒一轉(zhuǎn),“魚meimei,你回來后溫氏來找過你么?” 溫氏,既賀夫人。魚姒搖頭,錢夫人舒了口氣,提醒她:“若溫氏來找你談生意,千萬別和她談,他們賀家人不真誠,指不定憋什么壞招呢?!?/br> 魚姒一臉受教,乖乖問:“她找jiejie了?” 這一聲jiejie真是舒坦到了心里,以往魚meimei叫jiejie也沒這么可人?。?/br> 錢夫人更加掏心窩子,說的多了些:“不是溫氏,是賀三夫人來與我扯了一番,我還不知道她?無利不起早的人,當年和我鬧的那么難看,現(xiàn)在還能當沒起過齟齬來找我,可見是多沒臉沒皮的人,溫氏雖然比她略好些,但一家里出不了兩種人,何況還是生意上的事。” 魚姒慎重點點頭,錢夫人見狀,湊近了她:“你道我為什么想起來與你說賀家?方才說的嚴大人還記得嗎?賀家消息靈通,早探到嚴大人沒錢,巴巴兒地送地契呢,可惜,人家沒收啊?!?/br> 錢夫人再次嘖嘖搖頭:“新官上任,不管怎么樣,假模假式得端起來啊,誰一上來就收那些?” 魚姒覺得不太對,錢夫人都能想到的事,或者說所有人都能想到的事,賀家會想不到? 難道是試探? 魚姒心下思忖著待過幾日要不要找柳靜眠問一問,冷不丁又聽錢夫人話題跳躍,熱情關(guān)切:“對了魚meimei,你和你家夫君成婚這么多年,還沒有子嗣,要不要我?guī)湍銌枂柗阶樱俊?/br> 魚姒:…… 魚姒:“呵呵呵不用了謝謝jiejie。” · 還沒來得及差人去衙門送帖子,賀夫人先登門了。 魚姒這些時日來勉強學(xué)會了算賬,但生意上的事她還嫩得很,有過錢夫人的提醒,她已經(jīng)打算等賀夫人一開口就回絕。 “晏夫人回來臨安這么久,我都不知道,遲到這會兒才登門,真是不該。”賀夫人言笑晏晏,“作為賠罪,過些時日我請晏夫人踏春可好?” ? 魚姒微笑:“并不是什么大事,或許賀夫人也不必介懷?” 賀夫人回以同等微笑:“晏夫人不介意是晏夫人的大度,我心中卻甚是過意不去?!?/br> 頓了頓,又笑道:“晏夫人不必擔(dān)心冷清,屆時百花齊放,與我交好的夫人都會來,還有柳小姐初次來江南,許還沒看過江南春色,想來也會赴約的?!?/br> 果然是沖著柳靜眠來的,魚姒沒有立刻應(yīng):“賀夫人心意我領(lǐng),只是踏春一事,不若到時再說,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您說是吧?” 送走了賀夫人,魚姒立刻著手寫信準備送去衙門,可木檀又敲門。 “少夫人,如今氣候回轉(zhuǎn),少爺帶的還是過年路上帶的那些衣物,您看是不是要收拾些春裝出來送去?” 她話音還未落,魚姒已擱下筆,想也沒想:“當然要了!快快快!現(xiàn)在就收拾??!” 這么重要的事居然忘了,魚姒手忙腳亂幫著開柜子,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辦了:“櫻桃,你也來幫忙??!” 收拾個衣服而已,用得著幾個人一起嗎……?想是這么想,櫻桃還是誠實地聽從吩咐過來幫忙。 木檀下意識像以前一樣詢問:“少夫人,這種夾棉的要不要帶?” 魚姒呆若木雞,傻傻重復(fù):“要不要帶?” 木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