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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能這樣喜歡他? 她都還沒有傷心,他傷心什么? 眼睜睜看著她漂亮的眼圈兒紅了起來,晏少卿渾身僵硬,什么也想不了,口快于心:“是我錯(cuò)了,我不該嘆氣,我不該讓青娘生氣,青娘不要哭……” 仿佛他說,她才感覺到眼睛酸熱。 明明覺得她無理取鬧吧?怎么一下就慌神了? 他沒出息,她也沒出息。 魚姒眨眨眼,繼續(xù)惡狠狠道:“誰哭了?不要胡說!” 明明就是逞強(qiáng)。 晏少卿心頭只剩一片柔軟得撿不起來的憐愛,讓他甘愿順?biāo)目冢骸笆俏液f,都是我胡說。” 淚意更加洶涌。 想哭的時(shí)候果真不能有人哄。 魚姒再次悶進(jìn)了被子里。 櫻桃半個(gè)時(shí)辰后才回來,晏少卿示意噤聲,讓她把話本放下,又讓她去打點(diǎn)熱水來。 青娘不久前睡著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再哭。 唉……晏少卿只覺得自己心臟肺腑都被攥在她手里,一舉一動(dòng)都被牽引拉扯,是疼還是漲,全看她了。 小心又小心地拉開被子,總算露出她的眼睛來,有些紅,卻不腫,薄薄一層在她眼尾。 滿漲的愛憐讓他情不自禁想要俯身吻下。 · 魚姒醒來的時(shí)候,房中只有櫻桃。 “小姐,書坊掌柜說只有這些話本,那種、那種的,早已供不應(yīng)求,賣斷貨了。”她忙不迭交代自己的差事。 ……臨安人這樣享受生活的嗎? 魚姒揉了揉額頭:“那就過幾天再說吧?!?/br> 櫻桃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猶豫,像不知道要不要說。 魚姒手頓?。骸坝衷趺戳??” 櫻桃這才小聲道:“奴婢回來的時(shí)候,看到姑爺撩開了被子,還俯下了身,好像想……但最后只是默不作聲看著,然后又把被角掖好,回書房了?!?/br> 魚姒怔忡,良久才道:“我知道了?!?/br> 好像也有一回,是午后,他在書房小憩,身上只蓋了薄薄的絲衾到胸前。 她來之前是有事的,但是看著他的睡顏,忽然就忘了。 看了許久,情不自禁俯身。 反正他睡著了,不會(huì)知道她親了哪里。他們是夫妻,親一下又怎么了? 那時(shí)她這樣想。 但最終她還是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為他掖了掖被角。親吻這種事,她更希望是兩廂情愿,他愿意被她吻。 偏偏也巧,他那時(shí)也許淺眠,一碰就醒了。 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有些羞赧地笑笑,說有勞夫人。 不必吻,只一個(gè)表情,只一句話,心里的愛意突然決堤了般洶涌不停,她抿抿唇,也笑了。 魚姒回頭望著被子,突然撇了撇嘴。 真是沒出息到一塊兒去了。 · 雨過天晴,花也更加?jì)赡壅咳?,晏少卿怔愣出神,忽然便放下了筆。 魚姒正看賬本,外面卻好像有竊竊私語?!霸谡f什么?” 木檀掀簾進(jìn)來:“奴婢在與櫻桃姑娘說家里的花開了。” 魚姒來了興趣,“薔薇月季都開了?” “都開了,還有杜鵑、繡球,姹紫嫣紅,煞是好看,少夫人無趣的話,不如去看看?” 薔薇滿柵,繡球滾圓,倒是很不錯(cuò)。 魚姒意動(dòng)片刻就做下決定:“那就去看看吧。” 木檀悄無聲息松了口氣,應(yīng)道:“好,那是櫻桃姑娘陪您?” 這個(gè)都無所謂,魚姒將外衣穿好,說走就走。 也是巧,走到半路,正遇上表哥。 魚姒看他衣冠整齊,玉佩荷包一應(yīng)俱全,不由得問:“表哥是要出去?” 謝臨的確是要出去,“表妹是?” 魚姒道:“聽說花開了,我去看看?!?/br> 謝臨目光在木檀身上轉(zhuǎn)了片刻,忽然笑道:“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我也還沒好好看過景色,聽表妹說,心里不由得也生了向往之情,不如我們同去?” 魚姒遲疑:“可表哥不是要……” “只是看看,也耽擱不了多久,表妹,我們走吧?!庇喙夤黄车疥躺偾淠茄诀呋牌饋?,他笑意更甚,抬腳就走。 花香蝶舞,花團(tuán)錦簇,景色果然不錯(cuò),可以看得出來是好生護(hù)養(yǎng)過的,若是過得不好,恐怕也沒那份閑情逸致。 謝潯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了一圈,在不經(jīng)意滑過一個(gè)角度的時(shí)候頓住。 從這里,好像能看到書房的窗? 原來是這樣,謝臨側(cè)了側(cè)身,噙著笑折下一枝花,遞給魚姒,“送給表妹?!?/br> 這是借她的花送給她?魚姒抽了抽嘴角:“花開的正好,折了多可惜啊……” 謝臨沉吟片刻,笑道:“表妹不若插花瓶里,也不算可惜?!?/br> 倒是個(gè)主意,魚姒低頭看了看,也覺得這枝漂亮。 “我還有事,再不走恐就來不及了,表妹好好賞花吧?!敝x臨往一處看去,笑著走了。 魚姒目送他走遠(yuǎn),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花枝,一邊漫漫踱步。 槐樹嫩葉細(xì)綠,柳樹也已經(jīng)抽枝展葉,她走到柳樹下,緩緩?fù)O履_步,垂頭踢了踢腳尖。 “表嫂也來賞花呀?” 突如其來的怯怯聲音把魚姒嚇了一跳,她抬頭,王儀君已從另一邊繞到她面前。 魚姒其實(shí)不是很想和她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