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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下不來臺,她久久裝死, 被子外面沒有聲音,但她知道他在原地等她。 若當(dāng)真叫他試試,那她方才豈不是欲拒還迎?! 等等,她不就是在欲拒還迎?! 不,她不是!她只是……只是…… 魚姒靈光一閃,鼓包顧涌了一下,“夫君過來?!?/br> 腳步聲走近,停在床前。 魚姒從蠶蛹里磨磨蹭蹭探出頭來,露一雙眼睛看著他,嬌蠻向他宣布:“今夜不許你試!” 晏少卿本來也覺得不是時候,他啟唇,剛要問別的,就聽她聲音小了下來,小鉤子撓他的心一樣哼哼,“但、但……可以……” . 燈在魚姒的強烈要求下被滅掉,蠶蛹被打開,清輝透窗,漏幾聲克制喘息。 晏少卿有些恍惚,這與從前枯燥的每一次別無二致,甚至讓他分不清今夕何夕。 “夫君方才為何突然輕緩下來?”就在晏少卿以為身下人睡著的時候,她突然發(fā)問。 魚姒才不是欲拒還迎,她可是為了弄清楚從前的他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從滅掉的燈到克制的喘,她努力保持清醒復(fù)刻出與從前別無二致的一個夜晚,還要全程注意他的反應(yīng),找出每一個不尋常的地方來,真是太辛苦了! 魚姒一邊在心里滿意給自己豎大拇指,一邊等著晏少卿的答案。 晏少卿沒太明白她問的是什么,而且……他們也從來沒有在事后探討過這種、這種…… 怎么不回答?魚姒試圖推測:“難道……夫君沒有力氣了?” “當(dāng)然不是!” 這種誤會必須立即消除,晏少卿飛快道:“青娘不是不舒服么?我就、就輕一點?!?/br> 魚姒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我何時不舒服了?” 晏少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俯下頭,在她耳畔私語。 魚姒表情滯在了臉上,他腦子里究竟都在想什么?。?! 為什么會覺得她精心練習(xí)的輕喘是難受忍疼????! 微風(fēng)吹拂,床帷間月色明滅,他喃喃地說著:“青娘無一處不嬌嫩,我自然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只顧自己,而叫青娘……” 尾音愈低,魚姒心頭被一個小小的笨呆子撞了一下似的,不是滋味。 若說方才不理解,他這句出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回想她失憶后的云雨,一直是她主動,偶爾他情難自抑,也一定先征得她的默許……多年來,他就這樣自我約束,幾近禁欲? 圓房那夜,竟讓他引以為戒至如今? “我沒覺得疼?!濒~姒攬住他寬肩,親密相貼,亦附在他耳畔,低低聲,“夫君都在胡亂想什么啊?!?/br> 晏少卿微怔,“青娘說什么?” 魚姒攬得更緊,禁錮住他,好一會兒才似嬌似嗔地說:“我說,我不疼啊,夫君心里成日都在瞎想什么?問問我又能怎樣?” 晏少卿心亂如麻,青娘說她不疼,那、那從前,都是他擅自揣測,又擅自定下自以為是的主意,還覺得自己在體貼青娘? 青娘想要一個子嗣,他卻總是推三阻四,在她看來,是不是…… “夫君在想什么?” 晏少卿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他深深埋進她繁密發(fā)中,聲音有些壓抑:“對不起?!?/br> 一時間,房中只有他們交錯的呼吸,魚姒偏頭,輕飄飄一個吻落在他發(fā)間。而后舒出一口氣,眉目清明,口中卻嬌嬌道:“只是一個誤會而已,夫君對不起什么呀?往后改了就是。” 久久無聲。 零星笑意浮現(xiàn)魚姒眼中,她撫了撫他的發(fā),心中滿足地喟嘆。 真好啊,他愛她,在為她愧疚難過。 “好啦,時間不早啦,夫君今夜就留下來吧,省得麻煩?!彼砷_手,推了推身上的人,語調(diào)輕快,“我都原諒夫君啦。” 晏少卿不動,低低問,“青娘真的原諒我么?” 魚姒奇異地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即使她“失憶”,對過去一無所知,他還是忍不住想向此刻的她尋求過去的諒解,以得到片刻虛假的慰籍。 晏少卿可從沒做過這樣的事,他也不是這樣自欺欺人的人。 莫說行的正坐的端,他就是做錯了事,也從來清醒至極,直面一切,不會巧言狡辯。 如今他竟然在逃避? “當(dāng)然,我保證?!彼崧晥远?。 . 五月初五,錢塘江邊人山人海,錢夫人早早打點好了最佳觀賽位置,遙遙見著魚姒,立馬招手:“魚meimei!到我這邊來!” 見著晏少卿護住魚姒一路開道,不禁又感嘆,他們夫妻還真是感情好,多年如一日也是難得。 就是沒有子嗣,可真愁人。 身前的人停了下來,魚姒探出頭,笑瞇瞇打招呼:“jiejie這么早就來了呀!” 錢夫人看見她這么可人,心情更是好,笑道:“我么,自是早早就來了,倒是你們,往年也來得早,怎么今兒這么遲?” 魚姒乖乖道:“原是定了早來的,但我家表妹的衣裳半路上壞了,便又折回去了?!?/br> 錢夫人這才看見魚姒身后還有個戴帷帽的姑娘,挑眉:“這位就是魚meimei的表妹?” 魚姒拉著王表妹從晏少卿身后繞出來,與錢夫人就著王表妹親親密密聊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