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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云紋耳墜 “把她給我弄醒?!?/br> 狠厲的聲音從遠方飄來, 忽遠忽近的腳步聲嘈雜混亂。 王儀君意識昏昏沉沉,直到冰冷的水迎面潑來。 她神志霎時清醒,同時一個激靈, 虛弱睜開了眼。 水色模糊的眼前昏暗一片,只漏一絲厚重霞光, 照著道膀大腰圓的背影。 金腰帶折出來的金芒刺得她眼睛發(fā)疼, 再次虛弱地微微闔上。 “晏夫人睡得可好?” 晏夫人?是沖表嫂來的? 王儀君后腦一抽一抽地痛,她微閉著眼睛, 在疼痛中抽絲剝繭。 昨夜房頂?shù)耐呗暎瑏y成一團的賀家, 已經(jīng)定案的賀嫤…… “晏夫人不說話,看來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人轉(zhuǎn)過了身,滿臉橫rou, 一副兇惡嘴臉。 王儀君徹底閉上了眼。 一身的銅臭氣,看上去不像是那個賀衡找來的人。 “要我說什么?”她慢慢地說道。 即使被捆住手腳,衣衫凌亂, 灰頭土臉, 鬢發(fā)也亂糟糟的,但她閉著眼睛微抬下巴, 說話慢吞吞的,舉手投足竟然足顯輕蔑。 那人瞬間便被激怒, “你跟我傲是吧?小娘皮不教訓教訓就不知道老實!來人!” 慌亂的腳步聲從外面進來, 而后, 忽然靜了一瞬。 再下一刻, 高漲的怒火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但依舊兇神惡煞,“晏夫人, 不想你和你夫君出事的話,就把謝臨的行蹤交代出來!” 謝臨? 王儀君心中下意識皺眉,但隨即,她豁然開朗。 謝臨是來臨安查案的。 這是宋家的狗。 原來謝臨不見了,難怪驛館沒人。 狗只會咬人,但是外面的主子卻不好糊弄。 王儀君心念回轉(zhuǎn)間定下了主意。 . 月上中天,墨云層層,衙役們陸續(xù)拿著畫像回來。 “你們確定她是在驛館附近被擄走的嗎?”柳靜眠凝聲問。 魚姒與晏少卿對視一眼,開口:“首先,表妹這幾日去驛館尋過幾次表哥,其次,家中午后沒有任何擄人動靜?!?/br> 晏家人少,結構又簡單,稍微有個走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嚴詢陳述:“驛館包括附近的百姓,今天沒人沒見過王小姐?!?/br> 總不可能是宋家威脅了半條街的人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那么多人,總有兜不住秘密露出破綻的。 可偏偏,就是一個也沒有。 要么是王表妹來去無蹤,被擄走也無聲無息,要么,就是她根本沒去過驛館。 柳靜眠:“會不會是她去別的地方,不巧發(fā)生了意外?” 畢竟,王儀君只是借住晏家的一個表妹,與謝臨的關系僅限于單方面的愛慕。 宋氏為什么要擄她呢? 魚姒懂她的言下之意,擰眉搖頭,“不可能,表妹平日極少出門,而且,今日這樣熱,她為什么非要出門?” 除了愛,還能是為什么呢? 柳靜眠也懂她的意思,可如果王表妹真的去了驛館,那就不可能干干凈凈什么蛛絲馬跡都沒有。 這是個悖論。 正是沉寂時,晏少卿緩緩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剛剛出門,或者走到了半路上,就出了事?” 所以驛館附近沒有任何線索,王表妹出門的可能也站得住腳。 嚴詢當即喚來捕頭,重新交代搜尋范圍。 半個時辰后,張捕頭匆匆呈上一枚耳墜:“大人!在晏家后門發(fā)現(xiàn)了這個!” 魚姒瞬間便能確定:“正是我先前為表妹置辦的云紋耳墜!” 看來王表妹果真是一出門就被擄走了,柳靜眠看向魚姒與晏少卿,“你們家后門遍通小巷,他們帶著人,宜快不宜慢,不可能節(jié)外生枝,所以一定是走了最近的巷口?!?/br> 交換了眼神,嚴詢縮小范圍,再次交代張捕頭。 “王表妹心里有成算,一定會想盡辦法拖延時間留下線索?!濒~姒握著云紋耳墜,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可萬一——” 晏少卿握著她的手,予以著能夠安撫人心的溫度,聲音沉和,“他們于家門口擄走表妹,說明并非是沖動行事,是早有密謀?!?/br> 所以,反而更不可能輕易對王表妹做什么。 魚姒心下稍安,抬頭看了眼天色。 月影西沉,寥落星云。 希望會是個好天。 . 王儀君由衷慶幸她前段時間看了不少話本。 不然,她還真編不出“十里梅鄉(xiāng)”這個遠離臨安城、偏僻又真實存在的地方。 “晏夫人,到了十里梅鄉(xiāng)若是見不到人,可別怪我生氣啊?!?/br> 那個滿身橫rou的人被換掉了,現(xiàn)在是高高瘦瘦賬房先生模樣的人在與她對話。 王儀君無比冷靜,那也要順利到十里梅鄉(xiāng)再說。 十里梅鄉(xiāng)距臨安城將近百里,他們帶著她,便不能快馬。此刻出發(fā),最少也要走五個時辰。 已經(jīng)磨了一夜,表哥表嫂該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甚至已經(jīng)在到處找她。 她抬眼窺見天光,再次閉目養(yǎng)神。 五個時辰,足夠了。 . 緊閉一夜的門扉被推開,兩個身形魁梧的大漢看了看四周,沖等在一邊的馬車招手。 緊接著,穿著素衣發(fā)髻凌亂的女子被推搡上了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