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這些東西還是放容初房里踏實些,不然露餡了可不好。 待閔于安洗漱完回來,蕭啟已經(jīng)躺床上看書了。 蕭啟見她進(jìn)來,拍了拍身側(cè)的被子:公主快睡吧,天氣轉(zhuǎn)涼,可不能受涼了。 話是好話,閔于安卻絲毫不想領(lǐng)情為什么床上會有兩條被子?! 涇渭分明! 你怎么不干脆拿刀畫一條三八線呢?! 蕭啟覺察出她臉色不對,解釋道:我夜里睡覺不老實,喜歡搶被子,怕公主受涼,還是分開蓋好些。 嚯,理由都找好了! 真是厲害啊! 閔于安眸光深沉,看來今日不讓你長點記性是不行了。你要如何我都依著你,就是睡覺不行! 閔于安微笑:好啊,可是我想睡外面,可以么? 蕭啟一怔,隨即往里頭挪了挪:當(dāng)然可以。 很快她就后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啟:實話實說,我慫了。 第33章 歸寧 亥時,又稱人定,除了街道上打更的,都該睡了。 駙馬府的主臥里。 蕭啟睜著眼睛望著床榻頂,就是睡不著,眼里充滿了絕望無助,熱出來的汗液順著額頭臉頰滴落下來,難受的很。 她悠悠長嘆一口氣,還控制著不敢發(fā)出太大的動靜所以為什么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 小公主要求睡外面,她還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個人習(xí)慣嘛,可以理解。于是掀開床榻內(nèi)側(cè)的被子鉆了進(jìn)去,貼心地把小公主那床被子掖了掖,免得夜里灌風(fēng)進(jìn)去。 做了虧心事就得好好彌補(bǔ),她是這樣想的,也打算貫徹到底。 閔于安也很享受蕭啟的服務(wù),很順從地順著她掀開的被角躺了進(jìn)去,同蕭啟道了聲晚安便閉了眼,沒多久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小公主睡著睡著,就開始往她這邊挪動,翻身動作頻繁,偏她呼吸聲又很均勻,不像是醒著的樣子,蕭啟不敢打擾她,怕把她吵醒了給自己添堵,只能往內(nèi)側(cè)退了再退。靠內(nèi)側(cè)的床榻挨著墻,避無可避,她背都要貼到墻上了。 蕭啟摒住呼吸,輕輕挪動,做賊似的,不敢讓人發(fā)現(xiàn),艱難地翻了個身,終于用背部對著小公主。 她鼻尖幾乎碰到墻壁,卻放松了不少,碰到墻也比跟小公主臉碰臉強(qiáng)些啊。 閔于安悄然睜眼,看著蕭啟的背,幾乎要笑出聲來,知道厲害了吧? 但是她還有理智,知道控制住呼吸不讓這人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睡,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閔于安略一思索,打算再進(jìn)一步。她裝作被夢魘住了含糊嘟囔兩句,左右翻了翻身,右臂就這樣甩上了蕭啟的身,手指正好觸碰到她胸口。 ?。?! 蕭啟都要炸了! 睡個覺而已,能不能別動彈了?! 事實上,被層層白布裹住的胸口并不能感覺出什么明顯的改變,按理說她感覺不到,但心理作用的力量是無窮的,閔于安甩在她身上的手指似乎有無形的力量,穿透了白布,直達(dá)內(nèi)里,甚至,透過了心臟。 她頭皮發(fā)麻,身體僵得跟塊木頭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閔于安聽見蕭啟紊亂的呼吸聲,見好就收,也不動彈,靜了靜神,放由自己沉入夢境。 可憐了蕭啟大晚上的熱出一身汗,還不敢扇風(fēng)涼快,怕吵醒了身側(cè)的人。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你看,昨夜作的孽,今夜就來個現(xiàn)世報。 當(dāng)事人蕭啟:總之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再也不喝酒了TT *** 第二日早晨,兩人幾乎同時醒來。 蕭啟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去的,一夜煎熬,醒來的時候異常疲憊,眼皮子重得恨不得再睡他個三天三夜,奈何今日還有正事,只能用意志力強(qiáng)行抵抗困意。 閔于安倒是精神得很,這一覺睡得極舒服,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手纏上了蕭啟的腰側(cè),多年鍛煉出來的緊致肌rou線條讓她愛不釋手地摩挲。 她一睜眼就看見了蕭啟,心情更是加倍的好,眉里眼里都是笑。 兩個人側(cè)對著,閔于安的手纏在蕭啟腰間,兩床被子中間的阻礙已然不在,閔于安鉆進(jìn)了蕭啟的被子里,把她擠到墻角。 小公主晚上睡覺不太老實,衣衫扯得亂七八糟,發(fā)絲在頻繁的翻身中凌/亂,無形中有幾分惑人的媚意。 蕭啟都沒看清楚呢,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就見小姑娘的臉在視線中放大,然后吧唧一口親在了唇上。 唇,被某個軟軟香香的東西觸碰了,鼻尖,是從那人身上傳來的清香,發(fā)絲散落在臉上,蕭啟下意識地閉眼。 ?。?! 小公主偷了個香就退回來,伸手抱住內(nèi)側(cè)的人,纏得緊緊的,嗓音里還透著剛睡醒的慵懶:早啊,我的駙馬。 心跳如疾風(fēng)驟雨。 蕭啟慌了心神,深吸幾口氣,才勉強(qiáng)找回神智:公主早。 *** 婚后第三天,歸寧. 三朝回門,意味著回娘家保平安。 因為路途遙遠(yuǎn),車馬勞頓,又有所謂出嫁從夫的規(guī)矩,女子只要出嫁,很可能就再沒機(jī)會回娘家了。 歸寧是女子嫁人以后唯一見到父母親人的機(jī)會。地位尊貴的公主就不受這一限制了,但老祖宗傳下的規(guī)矩還是得遵從。 駛向皇宮的馬車?yán)铮拞⒆墓P挺,一言不發(fā)。 閔于安看她一眼,沒有動靜,再看她一眼,還是沒有動靜。這人自從上馬車姿勢就沒變過,不嫌累得慌? 想到自從自己早上親了她一口,她從穿衣洗漱、用膳、上馬車就一直是這副無動于衷的表情,閔于安就打心底里來氣親你一口怎么了?親不得還是怎么的?你可是我的駙馬,名正言順的夫君! 我不光想親,還想咬人呢! 閔于安的貝齒上下咬合幾下,問:駙馬心情不好? 蕭啟自巋然不動,平靜回答:沒有的事,公主多慮了。 閔于安想問:那你為什么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是這副模樣? 但又覺得,不會得到什么好的回答,于是按捺住心思。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告訴自己要一步一步來,反正魚兒也逃不出去,不要急在一時。 從自己的腦補(bǔ)中得到安慰,閔于安也就不去在意蕭啟這副模樣,反正你也逃不了。 蕭啟此刻坐立不安,全然不知為何小公主的一個吻會讓自己失了心神,只能用習(xí)慣的冷面對待。 定是因為自己沒有經(jīng)歷過與人這般的親近,她想,不打緊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 皇后逝世,皇帝沒有再立后。宮里的一眾妃子只能算是皇帝的妾侍,公主乃是正宮皇后所生,沒有去見她們的必要。 蕭啟扶著閔于安下了馬車,進(jìn)承乾宮等著皇帝下早朝。 皇帝挨過了早朝,很是不耐這些朝臣的啰里巴索,什么邊境危急敵軍發(fā)兵之類的玩意,危言聳聽,朕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 邊境的大將都是吃干飯的?用得著你們cao心! 他憋了一肚子的氣,臉黑得跟個碳一樣,太監(jiān)總管孟合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側(cè)偏后的地方,不敢越過,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孟合瞧瞧他的臉色,提醒他:皇上,公主殿下今日歸寧,已同駙馬爺在承乾宮等著了。 皇帝面色稍緩,心情好了些:那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走??!走這么慢! 他大步流星踏入殿內(nèi)。 ***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與接親那日相同,皇帝大棒加棗地對著蕭啟一通訓(xùn)話,蕭啟也只有低頭應(yīng)是的份。 不同的是,皇帝說完這些,朝閔于安招了招手:安兒,你過來,朕有些話得單獨跟你說。 蕭啟: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像是母親叮囑出嫁的女兒。她被自己的腦洞驚了一跳,對皇帝有些歉意,真是不能直視他了。 皇帝可不知道剛訓(xùn)完話這駙馬就敢對自己不敬,他拉著女兒,欲言又止。 ?閔于安不解,索性直接開口,父皇有話可以直說,兒臣聽著呢。 皇帝故作威嚴(yán),說:朕方才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這駙馬看起來還算可以,朕擔(dān)心的是你。 閔于安更困惑了。 自你把駙馬扛回來,我就知道我兒不是一般人。能干出直接搶人的事確實是不一般。 我瞧著駙馬還挺好,你可不要欺負(fù)了人家,你把人欺負(fù)狠了她跑回西北去,你可哭都沒地方哭去啊。 閔于安:我不該奢求您說些好話,真的,您這話,我無言以對。 皇帝停頓片刻,小聲道:你若是想要找男寵,也得注意,千萬不要被駙馬發(fā)現(xiàn),武將都是暴脾氣,惹急了不好收場。 我、不、找、男、寵!閔于安一字一頓,鄭重宣告自己的決心。 皇帝揮揮手,不在意道:這駙馬又聽不見,你別搞那些虛的,朕也不反對,你能見色起義把他扛回來,朕就知道你不會滿足于他一個的。 你自己收斂點哈。 你后宮三千佳麗,離了美色不行,對逝世的母后故作深情,收人侍寢的事卻沒少做,不代表我也是這樣。 閔于安閉了閉眼,放棄跟頑固不化的皇帝解釋了。 我上輩子,這輩子,都只要她一個人,非她不可。 *** 太子殿下求見! 守門的太監(jiān)盡職通報,皇帝結(jié)束對女兒的叮囑,走出來,吩咐孟合放太子進(jìn)來。 蕭啟滿心的困惑,跟在皇帝后頭出來的閔于安朝她安慰地笑:父皇就是說,若是你欺負(fù)我,讓我直接進(jìn)宮來告狀。 蕭啟:惹不起惹不起。 太子跟他爹一樣,又是一通大棒加棗,話都差不多,蕭啟都不知道該擺出個什么表情,只能吶吶頷首。 卻又打心眼里覺得好笑:若你們真的有那么在乎公主,前世又為何要讓她去和親? 說的比唱的好聽。 你們不會不知道,一個敵國女子在他國會受到怎樣的對待的,可還是為了坐穩(wěn)屁股下的位置舍棄了她。 蕭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不對,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不該怪在現(xiàn)在的他們身上。 可是卻控制不住心底涌出的幾分反叛之心,抗拒他們的嘴臉。 不用你們吩咐,此生,我不會讓她遭遇那些苦痛的,她想。 我會盡我畢生之力,保她一生順?biāo)臁?/br> 作者有話要說: 醉酒當(dāng)事人:不敢了,再也不敢喝酒了。 第34章 好看 丞相府。 才下了早朝回來的張家父子二人一屁股坐下來,對望一眼,連聲嘆氣,都顧不上站了一上午空蕩蕩的五臟廟。 張父長吁短嘆,愁眉苦臉:爹,您說 張老爺子打斷他的話頭:隔墻有耳,不必再言了。 皇帝不聽勸告,偏說邊境之事乃是危言聳聽,我泱泱大國豈會被幾個小嘍羅打??? 邊境戰(zhàn)事就這么告一段落,也不發(fā)放銀兩,也不派送糧草,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啊。 張父嘆了口氣:這可怎么辦哪。 張老爺子撫了把胡子:只有系寄望于太子殿下了。勸諫無用,總不能把命搭上。 國家大事討論不出結(jié)果,他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了家里的事。 他說:沛兒的婚事,你也多留意留意,看看有無合適的人選,不能再由著她這么鬧下去了,女孩子家家的這么大了不嫁人像個什么話! 張父應(yīng)了一聲。 適逢此時張母端著茶水糕點進(jìn)來,給公公、夫君一人端了一杯,張父看她就來氣:你一個做娘的,怎么也不知道給女兒張羅張羅?由著她瞎胡鬧! 張母動作一頓,心知自己這是撞槍口上了。 她面上擠出個笑來,如往常一樣委曲求全:好,我過些日子與各家夫人來往來往,問問有沒有合適的后生。 張老爺子皺眉:行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讓你多瞧著些就是了!沛兒的終生大事,你推給她像什么樣子! 是,爹,兒知道了。張父回他,揮揮手讓張母下去。 茶水糕點被擺上桌,張母端著托盤順從退下。 出了門,張母拐道進(jìn)了女兒房里。 張云沛今日早早地起來,什么也沒干,在閨房里靜坐許久,終于起身。 她在屋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把熟悉的一切納入眼底,可望望自己住了十七年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需要帶走的。 衣裙不需要,書本帶不走幾本,首飾銀錢也不缺。 她已飛鴿傳書給公主,打算離開家里了。 很幼稚的行為,離家出走,她自己都有些不齒自己這般行事,但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不走就得嫁人啊,一輩子蹉跎時光,這不該是她的未來。 是這個生她養(yǎng)她的家,在逼她走。 聽見門被推開的動靜,張云沛把手里的信封塞進(jìn)袖口,往里推了推。 張母才一進(jìn)門,就拉了女兒的手,苦口婆心道:前幾日才說過該張羅你定親的事,沛兒可有心儀之人? 張云沛一驚,不動聲色隔著袖子把信封往袖子深處懟了懟,才留意到母親的說辭。 她低頭掩下眼底的諷刺,上哪去找什么心儀之人?從小不是讀書就是寫字,能認(rèn)識什么人?現(xiàn)在到了年紀(jì)你們倒是急起來了。 張母又道:你父親與你爺爺都打算為你物色人選了,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總得嫁個合適的不是么? 什么叫合適? 一面未見,全憑你們一張嘴說,能嫁個什么好人? 張云沛在心里不停吐槽,她書讀多了,反骨也就上來了,哪里是甘心任人擺布的主兒? 但她知道與母親說這些并沒什么用,于是低眉順眼道:并無什么特別喜歡的,全憑長輩作主便是。 張母欣慰地笑,拍拍她的手:也好,家里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的! 張母邁著輕松的步子出門,沒注意到身后女兒陰鶩的表情。 張云沛自嘲地笑,該說自己未雨綢繆呢還是眼疾手快呢,才安排好一切,家里的情勢就火燒屁股了,若是再晚個幾天,是否你們就給我訂了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