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我的自控能力和定力一樣,很爛,阿遲不是很清楚嗎? 塔咔。 陸景舒手指頂開了盒子的蓋。 你別鬧。 姜遲從陸景舒手上拿過, 背對著她把東西又收了進去。 陸景舒擁著她的后背,把她壓在懷里,連同細(xì)軟的頭發(fā)一起,咬住她的耳垂,那你一會兒把這個穿上,咱們就先做俗人,不談藝術(shù)。好不好? 姜遲看了一眼腰上的手,咬牙,還俗人,她現(xiàn)在只想做野人,把陸景舒從房里踹出去的那種野蠻狂人。 你是真的很欠收拾。 她不知第幾次這么說。 從前姜遲一直以為自己是挺堅定有立場的人,但面對陸景舒,卻好像總是很容易動搖。 直到別別扭扭穿上了貓咪三件套,姜遲終于認(rèn)清,她確實拿陸景舒沒辦法,只能板著臉,故作嚴(yán)肅:別亂動,不然今晚你出去睡沙發(fā)。 陸景舒是俯在她上方的,手撐著下巴,目光看著姜遲的脖頸,說:阿遲,再把項鏈換掉吧。 這個也要換?姜遲指尖撫摸上垂向一旁的細(xì)鏈,瞧著陸景舒似乎很期待的模樣,說:行吧。 陸景舒輕柔地幫她解開鏈子,放在一邊,從床頭方向拿出了一條黑繩頸鏈,追著一個金色鈴鐺,動作利索地幫她系上。 很好看,陸景舒低下頭去吻著那顆鈴鐺時,鈴鈴作響,阿遲,我想聽聽貓是怎么叫的。 你別太過分! 好不好? 喵。 這一聲叫出來,姜遲羞恥得耳根都在發(fā)燙,偏偏陸景舒還獎勵似的親了親她的嘴唇,真好聽。 在姜遲以為陸景舒還會繼續(xù),心中已經(jīng)想要怎么把她拷起來,再揮著小皮鞭讓她求饒安分下來時,陸景舒安撫性地在她額頭摸了摸,睡覺吧。 老房子一直都是以前的格局,姜遲房里的床不大,兩個人平睡的時候稍顯擁擠,更何況她還不是一個睡覺安穩(wěn)的主。 陸景舒伸手把她抱進懷里,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上,紅唇貼著她的頭頂,別動,乖乖睡覺。 她身上的薄荷香跟自己是一模一樣的,但姜遲卻從中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說不上來,卻很安心。 她腿搭在陸景舒腿上,手摟著她的腰,像是抱玩偶似的,在她懷里蹭了蹭,迷糊地嗯了聲。 意識開始變得朦朧的時候。 姜遲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住,耳畔邊有人輕輕說:阿遲,不要放手。 她已經(jīng)沒有意識做出回應(yīng),只能回握了一下,無聲的告訴那人她不會。 次日一早。 姜遲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上已經(jīng)換成了正常的衣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都被陸景舒給放好。 姜奶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祭祀要用的東西,陸景舒不是姜家人,自然不能跟著一起去。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姜遲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景舒正在站在院子里的柳樹下。 姜遲走到她身邊,拍了拍,想散去身上的煙味,忽然想到了點什么,抬頭看她,你中秋不回去也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陸景舒垂眸,拂開吹到肩頭的枝條,說:這棵樹長得挺好的。 姜遲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轉(zhuǎn)到柳樹上,點頭道:是啊,我奶奶年輕的時候它就在了,也算咱們家的傳家寶了。 在她小的時候,聽老一輩人說,這棵樹跟姜奶奶一位故人有關(guān),但具體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中秋一過,陸景舒就要回江寧,出席游戲商務(wù)大會。 姜奶奶得知以后,給她拿了許多地方土特產(chǎn),陸景舒也全都收下放進后備箱里。 姜遲很想跟著她一起回去,但這回她答應(yīng)了姜奶奶待到假期結(jié)束。 送完陸景舒,姜遲站在門口直到車的影子在路的盡頭消失,她這才往回走。 院子里,姜奶奶正在給柳樹澆水,頭也不回地問:小景回去了? 嗯,剛走,大概傍晚就能到。 姜遲往屋子里走,打算收拾一下東西,剛邁過門檻,姜奶奶忽然冷不丁道:妮兒,你跟她,什么時候的事? ???姜遲茫然地回過頭,只見姜奶奶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后,您說什么? 姜奶奶從她身邊越過進大廳,坐在沙發(fā)上,目光很是銳利,周家小子上門的時候,她那眼神巴不得把人家吞了。再說說你,兩顆眼珠子都恨不得掛在人家身上,你真當(dāng)我老了,什么都看不出來? 這么多年都沒見你領(lǐng)個人回來,就是因為這個? 姜遲自以為隱藏的很好,沒想到卻這么快就被姜奶奶看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姜奶奶的臉色,也沒否認(rèn),問:那您是怎么看這件事的? 姜奶奶臉色很沉,語氣也堅決:跟她斷了吧,這事不光彩。 她原本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不被親人接受的準(zhǔn)備,但猛的聽到這句話,心口還是忍不住揪了下。 奶奶,她人很好,我很喜歡她。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姜奶奶就打斷她:是,小景模樣性格都好,工作也好,我也喜歡她??墒悄怯衷趺礃?,她是個女人。你們要做朋友我沒有意見,但是你說你喜歡她,這絕對不可能! 姜奶奶表情冷得幾乎能凝出冰來,耷拉著的眼皮都透著兇勁兒,遲妮兒,你這些年沒讓我cao過心,這件事你到此為止,不要一錯再錯! 奶奶 我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面不容易,想要找一個人陪著很正常,但絕對不能是女人,你能不能明白! 現(xiàn)在還沒有人知道你們倆的事,等真鬧起來,你打算怎么收場,以后還怎么做人? 姜奶奶顯然是氣著了,說完不住地咳嗽起來,姜遲忙上前去幫她拍背,卻被姜奶奶撥開。 看著孫女通紅的眼眶,姜奶奶仍舊冷著面,說:你非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氣死嗎? 不論姜遲說什么,姜奶奶也并不愿意接受孫女喜歡上一個女人。這幾年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姜遲也不敢再繼續(xù)刺激她。 原本溫馨的氣氛變得很壓抑,傍晚的時候,許昭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 姜寶兒,聽我們老板說你悄摸帶著小妖精回老家見家長了啊,你這刺激追求的太狠了,感覺怎么樣? 提到這件事,姜遲忍不住嘆息,我這剛出世的小妖沒躲過我奶的火眼精金。 光聽到這句話,許昭就知道大事不妙,眼睛一轉(zhuǎn),道:你先別急,也別跟她硬著來。老人家確實很難接受這件事,總得有個過程。 姜遲心里都清楚,也很感激姜奶奶在發(fā)現(xiàn)她們之間的端,選擇等陸景舒回去才開始質(zhì)問發(fā)作。 但被接受是一個很理想化的想法,許昭想了想,又問:姜寶兒,要是你奶怎么都不同意呢?你還會繼續(xù)跟陸總在一起嗎? 姜遲沒有絲毫猶豫地說:會。以后我自己回來就行了。 夜幕降臨,陸景舒給她打來了個電話,姜遲剛從姜奶奶的房間里出來,連忙回到房里,壓著聲音跟她說話。 阿遲,你聲音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有,姜遲看了一眼門口,隨口編出謊話,說:家里來人了,都在客廳里坐著,我聲音得小一點。 你回到江寧了嗎?她手指按了按眼眶,將多余的情緒壓回去,不想讓陸景舒察覺,我奶白天還問你來著,說你很好,讓我下回還帶著你過來?,F(xiàn)在好了,你一回來連我的寵愛都分走了。 從江寧帶回來的那朵玫瑰被她裝在一個玻璃小碗里,放在桌上用水泡著。 她指尖把玫瑰壓進水里,聲音很淡,怎么辦啊陸景舒? 那頭安靜了幾秒,陸景舒的聲音聽起來很讓人安心:不會的,我們愛的都是你。 姜遲的手指一松,玫瑰又從水下浮了出來,她凝視片刻,笑說:就你嘴甜,等我回去。 阿遲,對不起。 嗯?姜遲手指劃過眼角,指腹有些冰涼,也沒有去追問陸景舒,只說:真覺得對不起的話,等我回去咱們也文藝一把吧。 拍藝術(shù)照嗎?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趕上了。 你們猜的也太準(zhǔn)了哈哈哈哈感謝在20210716 02:19:38~20210716 23:57: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賣大棗的小王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Sunny、白羽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2章 老家天氣不穩(wěn)定。 中秋過后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來, 鄉(xiāng)下溫度本就不會太高,夜里更是清冷得會讓人直打顫。 姜遲起身,推開了桌前的木框玻璃窗, 夾著冷意的風(fēng)沒了阻擋, 帶著潮濕霜氣涌進了房間里。 外面是低矮的院墻,墻頭上是掛著金黃圓滾果實的柿子樹,濃郁的深翠色融在夜色里,扎著姜遲的眼睛。 她長長地進行了一個呼吸, 把冷得涼喉的空氣吸進去,再吐出來。 在寂靜的夜里沉默了許久,姜遲拿出手機,瞧了一眼時間, 給陸景舒撥了個電話。 陸景舒今天出席的商務(wù)大會除了國內(nèi)知名游戲企業(yè)外, 還有各界名流參與其中,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早在傍晚的時候,陸景舒就提前跟她說過結(jié)束的時間, 也說過回信息可能會不及時。 這會兒正好結(jié)束沒多久。 在她剛撥完電話后, 微信后臺里忽然跳出一條好友申請。 是一位男性, 備注信息是小姜。 平常會有客戶加她,姜遲也沒有多想, 同意后回了個禮貌的表情, 與此同時,陸景舒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阿遲。 我這邊剛結(jié)束, 現(xiàn)在準(zhǔn)備回去。 那邊果然響起了關(guān)上車門的動靜。 聽見她的聲音,姜遲像是在這片漆黑冷寂的夜里找到了一絲方向,指腹壓在桌角上, 彎眉道:這么乖嗎? 陸景舒似乎在笑,嗯,沒辦法,我上面有位jiejie,家教很嚴(yán)。 行吧,你jiejie讓我給你帶話,到家早點睡,她很快就回去。 從前她確實以為陸景舒比自己小,雖然哪哪看上去都不對勁,但聽她一口一個jiejie叫的那么順溜,也沒怎么懷疑過。 姜遲也不想讓她邊開車邊說話,便把電話掛掉。 心底那口氣緩過來以后,姜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條胳膊凍得有些僵硬,忙把窗合上,方才加上自己的人也回了信息。 z:小姜,這么晚還沒睡嗎? z:女孩子熬夜熬這么晚不太好。 這兩條信息莫名有些古怪,姜遲看了幾秒,決定裝死不回應(yīng)。 這兩天天氣變化無常,但姜奶奶的情緒顯然穩(wěn)定多了,也沒再激烈地讓她跟陸景舒斷了來往。 姜遲以為這件事即便不會被接受,至少姜奶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假期最后一天 早上吃過飯,姜奶奶把被褥晾曬后,回頭冷不防地來了句:妮兒,你還記得上回周家小子嗎? 當(dāng)然記得。 姜遲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說: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你嬸子跟我說,他對你印象不錯。正好你們倆年紀(jì)都很合適,見面交交朋友。他也加了你的微信,聊的怎么樣?合適的話 姜遲把手里的遙控器放回原位,忽然想起那天加自己的人,事后信息太多,她自己也確實不太想陪聊,便被壓了下去。 換做以前姜遲肯定直言不喜歡,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她也不敢去觸姜奶奶的槍口,裝傻道:奶奶,我還想留點時間陪陪您嘛。 陪我這把老骨頭有什么用?顧好你的終身大事要緊,我現(xiàn)在最盼望的就是能在咽氣前看你幸福。 這話聽得姜遲心口揪疼,瞧著姜奶奶年邁的臉龐,下一秒腦中閃過陸景舒的模樣,胸膛像是突然長出了雙鋒利的狼爪,將她的血rou撕碎。 姜遲深吸一口氣,望著姜奶奶,沉默了一瞬,清晰又堅定地說:奶奶,陸景舒就是我的終身。 電視息屏,客廳里只剩下祖孫兩人輕微的呼吸聲,沉默在彼此之間游走,無形中加重了兩人的無奈。 許久,姜奶奶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道:妮兒,我是為了你好。先不提丟不丟人,你能為了她跟我犟,她能嗎?往后過的是一輩子,她一個女人,能護得住你嗎?她能給你的難道別人給不了你嗎? 這句話問的悲哀又現(xiàn)實,同性戀最大的壓力和妥協(xié)的最后關(guān)卡就是家庭。 曾經(jīng)姜遲也想過這樣的問題,但如果她都不為了陸景舒而努力,又憑什么去期待得到她的堅定選擇。 姜遲垂著眸,黑沉的眼瞳里浮著光,她胸口輕輕顫動著,而后抬起頭道:我不需要她護著我,也不稀罕別人給我所謂的幸福,我喜歡她,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你! 姜奶娘氣得高高舉起胳膊,可看著姜遲滿臉淚痕,眼神卻分外倔強,怎么也落不下去,還算挺直的脊背像是被風(fēng)摧折的竹子,整個人委頓在沙發(fā)上,你不要再犯傻了,真是要氣死我嗎? 奶奶,對不起。 你用不著跟我說對不起,真覺得對不起就收回你那些混賬話,老老實實聽我的! 姜遲垂下頭,什么話都沒有說,看似乖順,實則犟得很。 姜奶奶壓抑著胸口里的怒氣,說:妮兒,我算是看著你長大,清楚你的性格,但這件事情你必須聽我的,別到時候讓自己后悔。 姜遲同樣分毫不退讓,奶奶,我什么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兩人的交談不歡而散,姜奶奶始終堅持讓她跟陸景舒分手,但到底也沒再堅持讓姜遲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