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才人看著手里的佛經(jīng)，又掃了殿外一眼，見到無人，才低低道：“聽說魏貴人有了身孕，太醫(yī)院院判和院正都往德陽宮跑呢，若是當真生下個皇子……皇上又寵她，怕是這鳳位當真就易主了?！?/br>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這魏貴人貌美驚華，又寫得一手的好詩好詞，聲音好聽的能掐出一把水來，皇上便是不立她為皇后，日后封個貴妃或者皇貴妃的也是輕松的。

    說到底，這魏貴人什么都好，就是身世不好，雖說魏大人得到了衛(wèi)國公的保釋，從大牢里出來了，可是衛(wèi)國公又忽然去朵甘思宣慰司，與皇上一起打仗去了，還未來得及幫襯魏大人恢復官職。所以，出了大牢，也不再是之前的兵部侍郎……

    正說著話，就見德陽宮的大宮女鸞鏡來了，還未到殿門口，就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著從小廚房過來的李柔靜行禮問安。

    李柔靜整了整衣袖，儀態(tài)萬千地掃了鸞鏡一眼，“你成了德陽宮的主子了？來給本宮請安，魏貴人呢？”

    這話一出，讓里面說閑話的溫才人和安才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畢竟現(xiàn)在坐在鳳位上的還是李柔靜，皇上又不在，這股子后宮之主的架子還是端的厲害嚇人的。

    再者，李柔靜是昭國公府嫡女，雖說現(xiàn)在昭國公府不敵衛(wèi)國公府，但是比魏家還是要厲害千百倍的，所以李柔靜這般，也是底氣十足。

    鸞鏡一臉平靜，她心里明白李柔靜此刻的妒火和怒火已經(jīng)滔天，也明白魏鶯鶯不來請安，李柔靜有多生氣。

    總歸來講，之前李柔靜有多揚眉吐氣，此刻就有多頽落怒氣。

    所以，這滿腔的怒火，夾槍帶棒地就落在了鸞鏡身上。

    “太后娘娘懿旨，魏貴人日后不必請安，太后娘娘讓奴婢過來給您通稟一聲?！丙[鏡深吸了一口氣，面色平靜地說著。

    溫才人和靜貴人對視一眼，太后竟然也插了一腳，這里面的道道怕是就多了。最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拿起毛筆，低頭抄著經(jīng)，耳朵卻豎的高高的，想要看看李柔靜的笑話。

    李柔靜之前從來沒受過這等閑氣，太后素來也是偏向她的，可是如今……她頓時氣的一張臉像是滴血般的紅，手指猛地攥成拳，唇邊僵僵的彎著，“哦，既是太后娘娘懿旨，本宮自然會遵從。”

    只是李柔靜嘴里平靜，心中卻是惱的不行，她此番這般，只是不想在后妃面前丟丑，強撐著屏退了鸞鏡。

    李柔靜進殿，見到三人表情有異，尤其是溫才人還故意偷偷地看她，似乎想要看笑話一般。李柔靜正惱恨的不行，見到溫才人這幅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靜貴人感覺到氛圍有變，正要告退，卻見李柔靜抱起了一旁正在睡覺的黑貓，長長的指甲猛地掐在黑貓的腿根兒處。

    那黑貓正睡得迷糊，被這么猛地一掐，疼得一個激靈，撩起爪子朝著溫才人的方向猛地一抓跳，一下子踩翻了墨硯，后爪子抓破了安才人的臉，墨硯上的墨飛濺了靜貴人一身。

    三人沒有防備，異口同聲的“啊”尖叫了一聲，引得長樂宮的侍衛(wèi)忙圍了過來。

    溫才人和安才人捂著臉，血珠從指縫沁了出來，而靜貴人則一身的濃墨……三人大氣不敢出。

    不過這事兒，很快就傳到慈壽宮的太后耳朵里。

    只不過，此刻太后可沒工夫搭理這些后宮的算計，今日衛(wèi)國公世子衛(wèi)巡來了慈壽宮，專門說了皇上御駕親征的事。

    寧王心思深沉又歹毒，專門用扶南的象軍來對付簫晏，象軍戰(zhàn)斗力遠遠超過戰(zhàn)馬，尤其是打頭陣，對于打擊士氣是任何兵種都難以企及的。若是硬上，整個前鋒軍就會被踩踏死，可若是遲遲不動，定然橫生異變，到時京師畢竟出問題……

    正在眾將軍一籌莫展時，簫晏做出了一個以假亂真的決定，假扮象軍！

    大梁的戰(zhàn)馬體格健壯，戰(zhàn)馬怕象，但是用布套蒙住戰(zhàn)馬的眼睛，戰(zhàn)馬的未知和恐懼就會前所未有的擴大，這種情況下，戰(zhàn)馬就會爆發(fā)出一種強勁的沖擊力，若是給它們再套上象的布套，那么千余匹戰(zhàn)馬皆是如此，沖擊象軍也是有取勝的可能。

    而且衛(wèi)國公來了，衛(wèi)國公衛(wèi)長吉擅長用兵，戰(zhàn)功赫赫，他帶人繞路后山，沿路西行，再從峭壁懸?guī)r處出奇兵，兩路兵馬并行，這樣就更大了勝算。

    在訓練假象軍時，也是混亂且困難重重，不過好在簫晏善思且堅韌，一遍遍的演練，倒是找出了最合適的法子，衛(wèi)長吉那邊兒也是懸崖峭壁的難行，中途還墜死了士兵，但是兵行險著，終于還是兩路兵馬夾擊了寧王的象軍，而和昭王則游說匈奴，停了十萬鐵騎的援助。

    到了真正的疆場上，象群被蒙了眼的戰(zhàn)馬沖的四處逃竄，寧王的得力戰(zhàn)將被衛(wèi)長吉縱馬一刀戰(zhàn)斷了頭，將領(lǐng)被斬，整個軍心混亂，用兵亂了套，簫晏則把握戰(zhàn)機，帶著十萬大軍直沖曲靖，沖擊了寧王大軍。

    寧王簫翼用兵如神，但是他手下卻沒有什么好的將領(lǐng)，一個個到了生死跟前惜命的緊，見到簫晏的兵馬惡狠狠而氣勢足，就開始亂了陣腳。

    簫晏挽弓三千，一箭射向了城頭上的寧王，寧王揮劍，箭簇微微一斜，直接刮過臉，帶著血插在了城樓的木門上。

    寧王見勢不妙，直接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城樓后，簫晏見他逃匿，的確是焦急，但是下面兵陣不能亂，且寧王的兵將已經(jīng)嗚嗚泱泱地開始舉手投降。城外的士兵投降，城內(nèi)自然也就嚇得魂飛魄散，大開城門迎接簫晏和衛(wèi)國公。

    簫晏一勒馬韁繩，戰(zhàn)馬嘶鳴，撩起前蹄，非一般的沖入城內(nèi)，衛(wèi)國公緊隨其后，萬千士兵一同沖入了城里。

    上兵伐謀，最厲害的象軍竟然被簫晏以假亂真之計巧妙攻破，大局已定，勝負已明，云南再也不是寧王的封地。

    而兵荒馬亂之際，盡管將士四處搜尋，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寧王簫翼，那般高大的一個人似乎遁了一般，無跡可尋。

    衛(wèi)巡將前線的軍情，一字不漏的說給陳太后聽，陳太后既是擔心簫晏的安全，又為整個大梁的生死存亡而捏了一把汗……

    待聽到衛(wèi)巡說簫晏和衛(wèi)國公取勝后，陳太后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隨后捏著佛珠的手重重握住了衛(wèi)巡的手，“你們衛(wèi)家滿門忠良，對皇家之恩，哀家銘記在心！”

    衛(wèi)巡聽了，忙跪在地上，認真道：“衛(wèi)家愿為皇上拋頭顱灑熱血，肝腦涂地！”

    陳太后聽的熱淚盈眶，正要起身扶起衛(wèi)巡，卻見他鄭重地將兩只玉貔貅放在了陳太后的掌心，“太后娘娘，這是家妹和國公府的信物。”

    陳太后目光落在那兩只精致的玉貔貅上，沉吟半晌，忽然道：“這不是先帝賞賜的那塊羊脂白玉？！”

    衛(wèi)巡看著陳太后，隨后認真道：“太后娘娘，家妹受盡委屈，請?zhí)竽锬餅榧颐米鲋?、?/br>
    陳太后細眉微皺，她知道衛(wèi)國公的子嗣情況，衛(wèi)巡的生母難產(chǎn)而亡，之后衛(wèi)國公又癡迷什么畫像女子，整整十六年未曾娶妻納妾，這衛(wèi)巡……從哪里得來的家妹？

    衛(wèi)巡看到陳太后的疑慮，便將魏鶯鶯母親和衛(wèi)國公的那樁事一字不漏地坦誠在陳太后跟前。

    陳太后眉毛皺的更緊……臉面上一陣青白，過了好半晌，才道：“你是說魏鶯鶯是你的親妹，是衛(wèi)國公的親生女兒？！”

    衛(wèi)巡重重點頭，毫不猶豫道：“家妹辛酸，歷經(jīng)苦楚，還望太后明鑒，允諾家妹回府。”

    陳太后是聽明白了，他衛(wèi)家不是要的魏鶯鶯回府，要的只是魏鶯鶯鸞鳳回巢，不是宮里的貴人娘娘，而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而晏兒是更早就打算好了的，出征前廢了李柔靜，御駕親征更多是為了護住心尖兒上的鶯鶯！晏兒是一早就打算立魏鶯鶯為后的。

    衛(wèi)家的女兒，自然是身份家世沒問題，只是……魏家和衛(wèi)國公府上一輩的荒唐事……史書族譜上又該如何載錄？畢竟皇后不同于尋常的妃嬪，從冊立到日常記事再到薨逝，每一件都記錄的清楚……從魏家女到衛(wèi)國公府女，這樁還是為難的。

    但是，衛(wèi)國公府滿門忠良，比昭國公府的確是好過萬倍，衛(wèi)長吉早已年不上疆場多年，如今拼了命的去云南，不過是為了他的女兒……

    “衛(wèi)巡啊?！标愄蟮刮艘豢诶錃?，抬手扶起他來，沉吟道：“哀家向你保證，必定會護住鶯鶯，只是冊后非同小可，且先認祖，才可說旁的?！?/br>
    她也是一時沒有主意，還需要等晏兒回來再說這事兒，畢竟若是廢后還牽扯到了昭國公府。

    衛(wèi)巡見太后言語松動糾糾結(jié)結(jié)，便知道后宮婦人不成事，恭敬行禮告退后，就換了別的路徑去了。

    而李柔靜聽說了衛(wèi)巡被太后傳召進了慈壽宮，便一陣陣的心神不寧。

    急匆匆地抄近路去攔截衛(wèi)巡，但是衛(wèi)巡又著急去督軍，徑直拿著太后的令牌從正門出去了，使得李柔靜在冷風中站著等了許久。

    李柔靜緊緊攥著拳，心中輾轉(zhuǎn)反側(cè)，她想要去跟太后說魏鶯鶯肚子里的孽種，還有衛(wèi)巡那日捏住魏鶯鶯的手，說會給她世間最好的……

    可是，想到衛(wèi)巡會因此死在她的手上，忽然心里就一陣陣的涼，甚至有一絲絲的痛。

    之前的青梅竹馬，何至于此？！

    都怪這狐媚子，勾了這個又媚那個，讓皇上綠冠壓頂后，又快要害死衛(wèi)巡??！

    第52章 想你   “我還是很想你~”

    李柔靜夜里一個人在長樂宮睡, 寬大的床榻仿佛被愁緒擠壓擁擠的不行，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 到了子時終是耐不住喚了畫綠過來, 低低道：“你明日去昭國公府一趟，請母親進宮來?！?/br>
    畫綠剛出門，長樂宮就請了太醫(yī)來，說是皇后娘娘郁氣攻心, 肝脈不暢，拿著軟軟的腕枕將脈象診了一遍, 再咿咿咕咕說了一大通的醫(yī)理，最后又恭恭順順的開方子，搞得人仰馬翻的，這陣仗搞得好像李柔靜快要暴斃了似的。

    而昭國公府夫人舒氏進宮時, 整個長樂宮內(nèi)殿都彌漫著一股子藥氣。

    舒氏看著自己的女兒躺在榻上, 心疼的有些發(fā)顫, 疾步過去，握住了李柔靜手，“靜兒, 最近是怎么回事？！這般不安生的……你怎么臉色也這般蠟黃蠟黃的……”

    李柔靜看到舒氏眼圈忽然變得通紅，不由反手握住了舒氏的手, 隨后屏退了宮人，低低道：“母親, 有件事……”

    舒氏瞧著李柔靜, 知道是不小的事，便示意李柔靜繼續(xù)。

    李柔靜半起身，接過舒氏送過來的熱茶, 潤了潤喉嚨，“您當真打算讓小姨去給衛(wèi)國公做繼室？”

    舒氏放下手里的茶壺，皺眉看著李柔靜，“我們國公府現(xiàn)在不比從前了，且衛(wèi)老太太也鐘意你小姨，能與衛(wèi)國公府緩和關(guān)系，是最好不過的了?！?/br>
    一聽這話，李柔靜則倒吸了一口涼氣，“衛(wèi)國公癡情畫像女子十六年，十六年未曾娶妻納妾，怎么可能會真心對待小姨。”

    舒氏走上前，手心微微拍了拍李柔靜的后背，“怎么了這是？凈是說些奇怪的話?！?/br>
    李柔靜抬手揉著眉心，好半晌，道：“衛(wèi)國公府怕是日后有滅門之災(zāi)。”李柔靜昨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整夜，這事兒涉及到衛(wèi)巡，而小姨嫁過去則牽扯到了昭國公府，她是詳細地考慮了利害關(guān)系。

    舒氏聽到滅門之災(zāi)，頓時微微皺眉，“為何？可是衛(wèi)巡？”

    衛(wèi)國公府滿門忠良，精忠報國又功勛彪炳，只有衛(wèi)巡生性頑劣，但是也就是風流不羈了些，在疆場上也是血性男兒……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會惹出滅門之災(zāi)？

    李柔靜深吸了一口氣，手指重重捏著太陽xue，緊著嗓子道：“衛(wèi)巡和宮里魏貴人有染……還懷了孽種?！?/br>
    聽到這兒，舒氏一張臉迅速變得陰沉。

    與皇妃有染，可不是小事……更何況是有了身孕。

    “靜兒，這等事亂說不得?！笔媸鲜种妇o緊攥著帕子。

    李柔靜咬了咬唇，蹙眉道：“那日畫綠看到了兩人在長街上言語孟浪…昨日，太后又叫了衛(wèi)巡去慈壽宮……”李柔靜逐字逐句地將近來衛(wèi)巡和魏鶯鶯的事兒一字不漏地說給舒氏聽。

    待聽到了緊要處，舒氏眉頭立刻皺起，“這事兒可就難辦了，衛(wèi)老太太昨日才將你小姨的八字要了去，剛合完八字……”

    衛(wèi)老太太年紀大了，后宅事情又多，精力早已經(jīng)跟不上，衛(wèi)國公癡情不假，可是國公府也不能沒個主母掌事。衛(wèi)老太太看重的那女子，雖說是李柔靜稱呼為小姨，但是只是舒氏同族的姐妹，關(guān)系也不很親近，只是因著衛(wèi)國公這樁婚事，舒氏才漸漸和她們走動，搭起了看似親近的關(guān)系。

    可如今，衛(wèi)巡出了這事兒……這可就……

    不過舒氏畢竟是浸在后宮多年淬煉出的心思，聽到李柔靜講完整個聽聞，便又皺眉道：“你未曾親眼見，也不一定就為真，不能聽風便是雨。若當真衛(wèi)巡與魏貴人茍且，太后會放過衛(wèi)巡？”

    舒氏嘴里說著，但是心里也在打鼓。畢竟衛(wèi)國公在外拼殺，陳太后婦人之見，自然不敢拿著皇上的性命前程說事，這樣的話，故意放走衛(wèi)巡，日后謀事，也不是不可能……

    “母親？”李柔靜喚了一聲。

    舒氏微微攥緊拳頭，輕聲道：“靜兒，事情還未明朗，你莫要聲張，也別行動，一切要等局勢明朗，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李柔靜微微咳嗽了一聲，捂著胸口道：“這是自然，要不靜兒也不找母親進宮說道這個?！?/br>
    舒氏看著氤氳的茶氣，心中早已下了定論。現(xiàn)在的大梁，北有匈奴，而當前也只有衛(wèi)家是可抗擊匈奴的利器，江山美人之間總歸是江山重一些。

    皇家辦事，都是權(quán)衡利弊的，就算是當真出了這事兒，在皇上御駕親征，勝負難料，且匈奴蠢蠢欲動之際，皇家是不會動衛(wèi)國公府的，頂多到時會處死那個魏貴人。

    前朝和嘉帝的嘉貴人不就是個案例？！

    當時的嘉貴人與權(quán)臣葛氏有染，甚至茍且出了孽種，但是和嘉帝需要葛家支持，最后只是秘密處死了嘉貴人，對外稱病亡，綠云壓頂卻也抵不過皇權(quán)在手……

    如今又是這么一樁案例，且現(xiàn)在的局勢還不如和嘉帝時期好，所以，自己那遠房的meimei舒婳，是務(wù)必要嫁入衛(wèi)國公府。

    且緊要的是，考慮如何讓衛(wèi)國公娶舒婳。

    晚上，舒氏去看望舒婳。舒婳是嫡女，性子略悶了些，過分的孤高冷傲了些，要不然也不會到了二十五歲還未出閣。大梁哪有這樣的姑娘……不過若論起容貌和才情，這舒婳又是一等一的。

    舒氏想著如何勸解舒婳嫁給衛(wèi)國公，只要嫁過去，日后衛(wèi)國公府的榮貴總是帶著昭國公幾分，若是當真衛(wèi)國公府遭難，這舒婳與她們舒家也就是個遠房，便是再怎么牽扯，只要族譜不上，總歸是牽扯不到的。

    舒氏進了舒婳的院子，還專程帶了芙蓉齋的蜜糕和牡丹卷。

    待進了內(nèi)房，將蜜糕和牡丹卷放在了桌上，卻不見舒婳的影子，舒氏出了內(nèi)房，輾轉(zhuǎn)到了偏院，一側(cè)頭倒是看到舒婳正坐在荷花池旁喂錦鯉。

    舒婳穿了一身白色的上襦，下面是淡紫色的月華裙，細白的手捏著魚食兒，滿池的錦鯉紛紛殂來，張著金色的小口，擁擠地等著她的投喂，而看到那滿池的金黃，舒婳紅唇微揚，笑的一聲嬌，整個人看起來花容月貌、秀麗絕倫。

    天資絕色，舒氏這么一眼，就忽然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

    舒婳唇邊的笑意未散，倒是舒氏的走近嚇跑了滿池的錦鯉，舒婳皺眉一抬頭看到了舒氏。

    舒氏是昭國公府的主母，平日吃穿用度都是緊著華貴上打扮，上午入宮，又急匆匆地來這兒，自然是帶著那通珠光寶氣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