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冬臨雪山是黎明月也提過想去的地方。 沈硯冰一笑:確實遠,可以練練滑雪。 周迎想得卻更多,笑嘻嘻:聽說過雪山傳說沒?等我邂逅個帥哥美女回來! 不要酗酒。沈硯冰已經(jīng)習慣對方的德行,提醒,注意安全,找你哥帶著。 周迎癟嘴,才不要。 沈硯冰托腮看她,忽然好奇:你什么時候收心呢? 大概最近的戀愛經(jīng)驗使然,沈硯冰對周迎這樣的玩咖心態(tài)有些不解。 我一直很收心啊。周迎糾正,我可專一了,從來沒有腳踏兩條船過! 沈硯冰笑出來,只說:你哥挺不容易。 收拾爛攤子,還要時時盯著周迎別真被叼走,實在累人。 也只有親哥才有這種待遇了,沈硯冰想象不到沈原幫她收拾桃色爛攤子的情景。 周迎翹起二郎腿:拜托,我都成年人了,早獨立了好吧。 她忽地湊近,我發(fā)現(xiàn)了,黎明月的依賴就是你慣出來的。 沈硯冰慢慢皺眉,思緒凝固,動作跟著遲緩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才發(fā)現(xiàn)這篇文的標簽失蹤了快一個月連夜找編輯添加回來,一個悲傷的故事。 最近在為了期末努力存稿,這個月底應(yīng)該能寫完,不會斷更(也許 第七十八章 回家 一周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前幾天沈硯冰覺得時間格外慢,到后面瑣事一多,時間便像箭一樣嗖然而逝。 不過幾天,黎明月已經(jīng)和章慶老先生交好,并且正式拜入門下,成了章老先生的關(guān)門弟子。 沈硯冰收到這個消息時,正好在和鄭珂聊天,聞言敲鍵盤的手頓住,回了聲好。 鄭珂知道略顯驚訝,轉(zhuǎn)而笑:以為是只小白兔,結(jié)果野心倒不小。 沈硯冰回:有理想是好事。 黎明月回來那天,沈硯冰開車去機場接她。 在外等到人,柳郁跟著上車,感慨:沈老師最近還在忙? 沈硯冰最近確實很忙,但笑著回:還好。 這一趟收獲可就大了。柳郁拍拍黎明月,就是可惜,這一趟太短暫了,章大師的指點有限。 黎明月笑著解釋:老師手機用得可遛了,我們可以語音或視頻,老師讓我每周發(fā)幾副作品給他看。 沈硯冰有些意外,她外公就幾乎不用智能手機,干什么事都喜歡面對面交流。 那還算方便。她回答,黎明月開心地點頭。 沈硯冰送柳郁到家,車廂里只剩她們兩人。 黎明月看了眼反光鏡里的眼眸,垂頭靠在車窗上。 沈硯冰問:玩得開心嗎? 何葉帶我逛了很多地方。黎明月回答,她在校外租了房子,很自由。 就是絕口不提心情。 這一趟收獲頗豐,黎明月也漲了不少見識,但大多是學習心態(tài),純粹的娛樂只讓她感到心底空蕩。 如果沈硯冰在,她就可以肆意笑出來了。 但沈硯冰不會想聽這個回答。 車流很慢地前進著,外面的街道是熟悉的風景。 沈硯冰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再接話。 當晚,黎明月清理著這次往返的行李,把柳郁給她新挑的衣服疊進了衣柜,卷軸掛在了客廳。 偏了。沈硯冰幫她調(diào)整著位置,家里的墻壁很空,但一直沒動過裝飾的念頭。 黎明月抿唇笑:可以用我的字畫把這里填滿。 沈硯冰應(yīng)好,彎眉:等你出名了,這些可就價值千金了。 濱城的陽光比京城和煦太多,落地窗外灑金流光,黎明月看著沈硯冰,握著她的手搭在自己臉上,眸光微動:那我呢? 沈硯冰輕輕捧著她的臉,眼神真摯:你是無價之寶。 黎明月嘴角慢慢漾出笑意,踮腳親了親對方的唇。 沉寂的微風中,澀意和惆悵悄然飄散,在心尖醞釀許久的話終于說出 我好想你。 沈硯冰俯身把人壓在了沙發(fā),發(fā)絲散落,黎明月眼角淚光微閃,很快被舔舐著擦干,兩人交纏在秋日的陽光下,只恨時光不能永恒。 當晚,沈硯冰認真做了一頓大餐,黎明月邊吃著,邊同她分享這一周的事情,新認識的朋友師姐、柳老師的學生、何葉的男朋友,還有最重要的章慶老師。 是位很開明的老人家,還很喜歡上網(wǎng)。黎明月笑,他讓我多練習國畫。 現(xiàn)在公寓的墻上就掛了幅水墨畫,是黎明月在京城的成果。 老師說我學得很快。黎明月有些小得意,師姐說我很快就能趕上她了。 沈硯冰莞爾:現(xiàn)在相信濱城的我們都是在真心實意夸你了? 黎明月帶著嗔意地看她一眼,這不一樣。 來自自己欣賞的同行認可,才是最令人興奮的。 沈硯冰的夸獎她當然也高興但這是不同的兩種欣喜。 黎明月的書協(xié)成員申請很快通過,從此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說自己是位書法家了。 濱城大學專門給她騰了間書畫室出來,條件是每周給美院學生上一堂書法課,任務(wù)不算困難。 黎明月開心:我也算老師了嗎? 沈硯冰沒有敗她的興致,含笑:是啊。 說實話,濱大單純靠一間空教室就把未來書畫大師拐了過來,實在是欺負黎明月年紀輕資歷不夠,以及正好人家缺地方。 換成任何一個年紀稍大的同等實力書法家,都不會應(yīng)下這種約。 黎明月只是對讓她旁聽了半學期的濱大心存感激。 好在美院的書法課教起來輕松,黎明月對做老師這件事很有興趣,和同齡的學生溝通起來也很順暢。 除此之外,和章慶老先生的溝通也很順利,黎明月拍著自己新作的山水畫,書畫室里顏料和畫材堆得有些凌亂,但她渾然忘我,傾身投入這場盛宴遨游。 她一點點學著古代名家的技法,章老師在這方面研究頗豐,幾乎傾囊相授,兩人一聊就是幾個小時。 要不是老先生不能對著屏幕太久,細節(jié)看不清,他們還能聊一大整天。 黎明月自幼在親王府長大,王爺不問政事,家里來往最頻繁的就是這些藝術(shù)大家們了,談起這些,章慶和黎明月簡直是他鄉(xiāng)遇故知現(xiàn)代對這些有深厚研究和興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 沈硯冰笑她這段日子太過廢寢忘食,就連回到家里也在課桌前不動彈。 黎明月眨眼看她:你也天天晚上在書房呀。 沈硯冰啞然,兩個事業(yè)狂撞在一起,誰也不能說誰。 不過她還是提醒黎明月,注意眼睛,別近視了。 黎明月這才抬頭,沈硯冰正戴著眼鏡看她,黎明月一直對這物件有些好奇,現(xiàn)代很多人戴。 沈硯冰:因為現(xiàn)代太多人用眼過度。 黎明月下意識想揉自己的眼睛,被沈硯冰按住,閉一會眼,不要揉眼。 黎明月剛寫完字的手側(cè)沾了些印記,乖乖放下了手。 她仰頭看著沈硯冰,合上了眼。 沈硯冰剛洗完手出來,索性搭手上去,給她揉了揉眼周的xue位,做了一遍眼保健cao。 黎明月放松地把頭靠在椅背,沈硯冰靠近了些,腿屈起擱在了椅凳旁。 夜間室內(nèi)的溫度正好,課桌前新買的大燈光芒也正好。 黎明月感覺到對方的動作和呼吸,唇角微微勾起。 沈硯冰的手停了下來,感覺怎么樣? 很舒服。黎明月微瞇著眼,握住沈硯冰的手腕,眉眼舒展,我想更舒服。 沈硯冰笑了出來。 她俯身,親了親公主殿下的額頭。 黎明月忍住心頭綻放的甜蜜,乖順地蹭著她的脖子,你好喜歡我。 她舒服地瞇眼,沈硯冰的柔情和寵溺要在日常中感受,而一旦觸到,就酥麻得骨頭都要化了。 那是一種被珍重的感覺。 隨著黎明月的作畫和寫字熱情加劇,家里很快掛滿了她的大作。 只是習作而已黎明月試圖解釋,粲然一笑,不過都是我很喜歡的。 只挑自己喜歡,專注一閃而逝的靈感和神來之筆,因而家里掛的書畫大多是半成品或廢稿,往往只有那么幾個字、幾個局部驚艷眾人,但還是不管不顧地張貼在了家里。 沈硯冰原本空蕩的客廳慢慢被字畫包圍,奇異地協(xié)調(diào)出一種復古的凌亂美感。 外面陽臺種的菜已經(jīng)冒出了尖尖,黎明月每天要去看至少兩回,數(shù)著綠色禾苗,今天已經(jīng)二十三根了。 但她還分不清是蔥苗還是蒜苗。 沈硯冰:反正現(xiàn)在都不能吃。 黎明月不再糾結(jié):也是。 沈硯冰這段時間確實很忙。 論文被轉(zhuǎn)載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在京城不斷公演的該場戲劇也臨時改了臺詞,更好地適應(yīng)當下導向,否定歷史虛無主義。 就連鄭曼也特意和她打電話聊了會,委婉地提醒她言辭表達的藝術(shù)。 歷史真實無疑是值得肯定的,也有人站以今詮古,雖時代變化而賦予歷史新解釋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是是非非難以說清,站在潮頭容易被大浪掀翻。 沈硯冰卻置之一笑:我有分寸。 鄭曼許久才回:你沒有分寸。 盡量母女生疏,但在這方面沒人比鄭曼更了解她,沈硯冰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看著平和,卻一身都是反骨。 但鄭曼并沒有管教的意思過去歷史已經(jīng)驗證,這不是兩人的相處之道。 她換了個話題:黎明月那身衣服,寄過來給我看看吧。 她說的是公主殿下來時的那身嫁衣,沈硯冰應(yīng)好,我把上次的鑒定報告一起寄過去。 黎明月好久沒見到這套衣服,乍一見翻出,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伯母想要研究嗎?她問。 沈硯冰把它們裝封好,是的,她最近在做服飾等級研究。 黎明月托腮:要拿到實驗室嗎?會不會要把它拆開? 沈硯冰抬頭看她,笑:就是觀摩而已,現(xiàn)在探測技術(shù)很高,不會損壞的。 這套喜服是現(xiàn)在黎明月與另一個世界唯一的牽絆,沈硯冰自然也想妥當保存。 我只是問問,就算丟掉也沒關(guān)系。黎明月抿唇,當然,還是太虧了,能賣掉最好。 沈硯冰卻忽然舉起那寶石金鳳冠,端端正正地戴在了黎明月頭上。 公主殿下的東西,怎么能流落民間。 作者有話要說:打補丁:是我這周寫完存稿,更新完結(jié)應(yīng)該在七月初,等我期末考完再更番外嗚嗚,想看什么到時候可以提(盡量滿足! 順帶匯報進度,懶癌拖延癥作者已經(jīng)寫到第八十四章 了。 第七十九章 成長 濱大美院的課程安排有些隨意,黎明月的開課提過后,很快就排上了日程表。 黎明月看向沈硯冰:我還沒給同齡人上過課呢。 說得再準確一點,她在景朝時和同齡人打交道的機會都不多。 沈硯冰笑:緊張嗎? 有點兒。黎明月實話實話,我不知道該怎么教。 很多東西不是能講解清的,她只能一遍遍演示,能領(lǐng)悟到多少就看學生自己了。 這樣就可以了,又不是教小孩。沈硯冰讓她放松,黎明月想到教沈悅?cè)粫r的混亂,驀地笑出來,再難也不會比那更難了。 沈悅?cè)痪褪墙虒W難度的天花板。 事實證明,這門書法選修課也沒多少人是真正沖著學習來的,濱大美院本就不是國內(nèi)排的上號的名牌,愿意沉潛在費力不討好的傳統(tǒng)藝術(shù)中的學生更是少數(shù)。 但也不是沒有。 劉陽就是那個例外,濱大書法專業(yè)的終極學霸,濱大唯一入圍蘭亭展的人。 老師,我能錄下您的演示嗎?劉陽端著手機問,我想更仔細地看您的運筆。 黎明月答應(yīng),不要拍臉。 劉陽:當然。 能入圍蘭亭展的人,實力自然不差,放在濱大更是鶴立雞群。 黎明月也知現(xiàn)代這個水平在這個年紀的可貴,哪怕對方說話沒那么客氣,也沒放在心上。 別人再怎么學她,她的就是她的,任何人都搶不掉。 這終歸是要靠水平說話的專業(yè),不管劉陽曾經(jīng)怎樣囂張?zhí)翎?,現(xiàn)在在課堂上,還是得叫她一聲老師。 沈硯冰最近交了稿,工作閑下來,晚上同黎明月相處的時間也變多了不少。 黎明月最近晚上也閑不下來,一直坐在課桌前練字,偶爾站起來拍照發(fā)給章慶老先生。 沈硯冰看見了,這個點了,章老還沒睡嗎? 老一輩人總是睡得早,起得更早,她的外公鄭德行就是這樣。 老師什么時候看見,就什么時候回。黎明月邊說,邊對這幅不太滿意地皺起眉。 她起身研墨,端硯發(fā)墨細膩,她的心思卻全在那字上。 總差了一點感覺,字形結(jié)構(gòu)不夠妥當。 第二天一早,章老給她回了長串的語音,黎明月一邊點開聽,一邊看著對方發(fā)來的手寫體照片,隱約摸到了問題。 沈硯冰發(fā)現(xiàn)黎明月更加廢寢忘食了。 我在準備突破。 吃飯時,黎明月神采奕奕告訴她,現(xiàn)在還在練習,如果是我理解的那樣,那就成功了。 沈硯冰不知道書法還能往哪突破,但見對方干勁十足似乎找準了方向的樣子,不吝嗇地鼓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