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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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v11…… 劍元宮的青云宮, 是姜采與其師父天龍君的主場。 天龍君云游四方歷練去了,姜采回來,青云宮便是她為主了。 姜采回宮后, 便閉關(guān)四十九天, 去穩(wěn)自己的傷勢。她在人間沒有修為的時候頻頻引魔氣入體,半邊身子已被魔氣完全腐蝕。若不及時療傷,后患無窮。 因為前世一些她弄不清的東西, 她日后是勢必要去魔域走一趟的。 入魔域,成為魔女最為方便。然而姜采是有入魔之心, 卻不想用這種粗劣的方式成為最低等的只知砍殺的魔。 姜采療傷之際,回想當初人間之事,不由想到了被張也寧帶走的孟極。 孟極身上尚有未解疑點,且她答應(yīng)孟極,若是有緣,幫它尋找那位曾經(jīng)的公主。如今她已回修真界, 自然該將孟極接回身邊才是。何況, 帶走孟極的張也寧…… 唔。 她似乎有必要與那位長陽觀的首席弟子建立些感情。與他聯(lián)絡(luò), 既是人間同行一段后的客套, 也是有益無害的一件事。 姜采生性豁達,張也寧不聯(lián)絡(luò)她, 她向他問聲好又何妨? -- “張道友, 展信佳。自別后, 已有十年零五十二天未見道友, 甚為想念。趙道友歷練回歸后,身體可曾休養(yǎng)好?吾心甚愧,又思及孟極……” 姜采歪身靠在窗邊,桌案上扔著一本攤開的《封妖榜》。 她一手提壺喝酒, 一手在虛空比劃。虛空中墨色字跡閃滅,之后再由紙鶴載送,便是一封書信成了。 姜采盯著“五十二天”幾個字,蹙眉想了想。她長指一勾,將“五十二天”改成了“五十三天”。 待紙鶴載著寫好的信,撲棱著翅膀飛走,姜采伏在窗口,依然滿心不解。自她與他寫信,每日一封,也寫了三十封。他卻一封都沒回過。 她納悶:“張也寧是那般小氣的人?” 只因她在人間時殺了同為歷練的趙長陵,張也寧便這么不高興,連信都不回她一封? 雖然在人間歷練中,姜采也看出自己和張也寧沒什么默契,然而……他已是一個只差一步就能成仙的人,度量這般?。?/br> 抑或是他與趙長陵兄弟情深,為趙長陵鳴不平? 這……在人間時,她也沒看出來張也寧那樣冷心冷肺的人,對趙長陵有多在乎。 自然,隨著姜采回歸修真界,她被蒙蔽的記憶都已恢復,也知道了自己這個歷練的緣由—— 她為渡“無悔情劫”而去人間,謝春山又算出她的情劫與長陽觀有關(guān)。彼時恰好趙長陵一樣要去歷練,兩家長輩就搭了這么一座橋,希冀姜采的無悔情劫能應(yīng)在趙長陵身上。 三大劫中,屬“無悔情劫”虛無縹緲。 張也寧苦尋百年都過不了的劫,若是姜采先他一步而過,劍元宮便能壓長陽觀一頭了。畢竟長陽觀因真仙坐鎮(zhèn)而成為四大仙門之首,其他兩家也罷,劍元宮是不太服氣的。 可惜姜采的情劫……哪怕有雨歸東拉西扯的協(xié)助,依然沒有開啟。 為此,劍元宮長輩發(fā)愁,姜采自己倒是無所謂。 她重生而來,對所謂成仙機緣,早不如前世那么看重了。她有自己的執(zhí)念,那執(zhí)念與魔域有關(guān),還要等一段日子。 想到這些前塵過往,姜采微微嘆口氣。她飲盡最后一口酒,又望見桌上的《封妖榜》,不禁閉目,陷入深思。 在前世同樣的這段歷練中,因為姜采被徹底封了修真界的記憶,從而沒有發(fā)現(xiàn)《封妖榜》這本書;但是此世姜采帶著前世記憶重生到同樣的歷練中,歷練走向稍微不同的同時,她發(fā)現(xiàn)了《封妖榜》這本書。 人間怎么會存在這種書?這書是誰給的,抑或是一直就存在于人間? 用活埋人為祭這種殘忍手法來封妖,是真實能做到的,還是只是一道假的術(shù)法? 若是假的術(shù)法,是誰在引人墮魔;若是真的術(shù)法,仙家可以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唔,看來她雖在人間殺死了趙長陵那道歷練身份,但回了修真界,為了解答這個難題,她少不得要再去找趙長陵問清楚才是。 姜采閉著的眼皮上,睫毛輕輕顫抖。她心嘆麻煩啊,沒想到一本書,可能藏著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伏在窗邊閉目假寐,思量著日后怎么打聽此書有關(guān)的消息。雖假寐,她的神智仍是清明的,閱盡整片青云宮的大小瑣事。 殿門“吱呀”打開,女郎輕而弱的腳步聲在殿中行走,空寂寂的。 姜采所住的宮殿沒有什么繁瑣器具,那女郎進來后,停了會兒,將一件外衫披在了姜采身上。女郎又體貼地關(guān)了窗子,嘀咕:“喝了酒還吹風,師姐也太不講究了?!?/br> 這聲音,是雨歸的。 姜采不置可否,知道她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關(guān)心師姐,一定要讓師姐本人聽到。 自她回歸劍元宮,雨歸便跟前跟后,絞盡腦汁想留在她身邊伺候。 雨歸此女,生平……也很可憐。 雨歸原來是芳來島的女修,要被人送去做爐鼎時,她逃了出來。之后,她被劍元宮的大弟子謝春山所救。 可惜到了劍元宮,雨歸因體質(zhì)已壞,她不適合習劍元宮的法術(shù)。她入不了劍元宮的門,成不了名正言順的弟子,只能做著侍女一樣的活計,四處討好人。 姜采心知雨歸待自己殷勤的原因,出于憐憫與觀察,她并未拒絕,才讓雨歸能在青云宮自由出入。 姜采回憶前世,模糊記得這般不起眼的小女子因容色驚人,很快嫁人,又很快死了……一道帶著雀躍與好奇的少年音從殿門口傳來:“雨歸jiejie,姜師姐在療傷么?” 雨歸輕輕“噓”一聲:“師姐喝醉了,我們出去說話,別打擾她?!?/br> 那少年雖不情愿,仍被雨歸強行拉了出去。 然而過了一會兒,離姜采近的窗子被風輕輕吹開,姜采感覺到殿中多了一道氣息。 那多了的氣息在殿中走來走去,一會兒搬個花瓶,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把她手邊的酒壺拿走,再一會兒,又巴巴地端出瓊脂清水來…… 最后,那人跪在她面前,小心翻開她衣袖,查看她身上的傷。 姜采心里嘆:這些師弟師妹們,殷勤起來要人命。 她手撐著腮,徐徐睜開眼,正好與俯身的賀蘭圖面對面。 賀蘭圖一愣,眼尾的花瓣妖紋在日光下粲然一閃,頗有艷色。他對上姜采的目光后,站起來往后退開,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這小妖怪在劍元宮混了好些日子,如今學了不倫不類的執(zhí)手禮,向師姐問好: “師姐,我是聽說你喝醉了,來照顧你的。師姐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地方,既不要侍女也不要小廝,打理起來,難免粗心?!?/br> 姜采將袖子放下,慢悠悠地擋住自己手與臂上被魔氣所侵后的傷,也擋住賀蘭圖好奇的目光。 她哼一聲,揶揄道:“我不粗心,誰給你機會進殿來呢?” 賀蘭圖臉刷地一紅。 他垂下眼,偷偷抬眼皮觀察坐在窗下的女郎。 他見日光徐而暖地傾瀉而入,姜采伸個懶腰,長腰一展,如雪壓松,如弓拉滿。 姜采穿藍白相間的道袍,長絲絳委地,她隨意地屈膝而坐,倚著身后墻面。她仰頭,眉心額飾銀光輕晃,她吹口氣彈開面上的發(fā)絲,微微轉(zhuǎn)轉(zhuǎn)臉,那一頭微亂的濃黑發(fā)絲便托住了那把窄腰。 姜采手敲幾案:“看什么?” 賀蘭圖連忙收回目光,羞愧自己道心不夠堅定。他本就忐忑,怕是因為自己是妖,劍元宮才不收他當徒弟。趁此機會,看師姐心情尚好,賀蘭圖便主動問: “姜師姐,我能不能參加劍元宮明年的入門小比?。俊?/br> 他紅著臉:“我想和姜師姐當真正的同門。” 姜采手撐在膝蓋上,托腮觀察他。 她問:“為什么非要是劍元宮呢?” 賀蘭圖以為她這是拒絕,著急了:“因為我到修真界,見到的第一個大門派,就是劍元宮啊。因為師姐很厲害啊!我這些天也聽說了,師姐在整個修真界都非常厲害,是被看好的有成仙希望的天才…… “雖、雖然劍元宮沒有收過妖當?shù)茏樱怯隁w姑娘不也在嘛。” 姜采瞥去:“嗯?” 賀蘭圖打個哆嗦,氣勢弱了:“我能看出來,雨歸姑娘原來是只小蝴蝶?!?/br> 姜采淡聲:“雨歸不算劍元宮的弟子,她原來是被大師兄撿回來的?!?/br> 賀蘭圖一愣一愣的,失落地“哦”一聲。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沉默下來。 姜采也不開口,她一手指纏著自己一綹發(fā)絲,另一手在面前小幾上的紙張上輕輕劃拉幾下。那紙應(yīng)聲裁成幾段,被她在小幾上輕輕一拍,幾片紙懸在了半空中。 賀蘭圖悄悄看,見懸掛在姜采面前的幾片紙上,寫著修真界“四道一佛”的名字—— 長陽觀,天下道學的圣地; 劍元宮,劍修的圣地; 芳來島,妖修、女修的圣地; 巫家,幻術(shù)的圣地; 三河川,佛修的圣地。 姜采望著這幾個去處,微微出神,想著賀蘭圖的去處。 她在劍元宮上劃一個叉,因她始終忌諱賀蘭圖會對自己師父造成的影響;她再劃掉三河川,因賀蘭圖看著不像是能入佛門的人;巫家再劃一叉,巫家不會收非本家的弟子。 最后,姜采的目光落在長陽觀和芳來島兩個地方上。 長陽觀有真仙坐鎮(zhèn),但是……經(jīng)過前世自己被四大仙門聯(lián)手誅殺的事,姜采對四大仙門之首長陽觀的立場,有些懷疑—— “培養(yǎng)出一個墮仙的仙門,必然是有些問題吧?” 姜采直接忽視了自己前世也是劍元宮培養(yǎng)的,她單單懷疑長陽觀有問題,干脆地在長陽觀上也劃了叉。最后,姜采目光落在芳來島上,她托起腮來凝視。 芳來島所處地段,靈氣是修真界最濃郁的地方。芳來島人均暴力美人,而且他們專收妖修、女修??雌饋恚R蘭圖很適合這里。 不好的是,芳來島向來與世隔絕,它不理世事,世事也少知它。 雨歸是從這個地方逃出來的,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讓雨歸逃離?姜采前世沒注意到雨歸這個人,這一次卻開始在意。 而且,在姜采前世死之前,聽聞芳來島沉入蒲淶海,新的與其他仙門一起討伐她的芳來島,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芳來島……不知真假。 還有,大師兄…… 賀蘭圖見姜采的目光長久地停在芳來島上,心里一慌,大聲道:“師姐,我就想留在劍元宮。我練劍資質(zhì)不差的,我這些天跟著師兄們學了好多招,你看……” 他當即空手比劃起招式,迫不及待地向姜采展示他的學習成果。 姜采觀望著他,如同觀望一個幼童般。賀蘭圖比劃完后,見姜采只是笑而不語,他更加慌亂無措。 他還要再展示自己的成果,姜采測聽聆聽到外頭的動靜,她輕輕擺手,示意賀蘭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