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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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誤會她了?” 而終于有一個女修反應(yīng)過來,嘶吼撲過去,卻被反應(yīng)更快的修士抓住。這女修凄厲:“她在侍魔!她在把魔疫一個個困在自己體內(nèi)!” “我們現(xiàn)實中魔疫被消除,不是因為自動消除了,而是因為這些魔疫都在姜姑娘體內(nèi)……犧牲的人,一直只有一個姜姑娘!” 修士們愕然,想說不可能,想說一個魔頭怎么可能做這些……但是,他們保護著自己不被魔疫沾邊,眼睛看著對面那入定的劍修,反駁的話說不出來。 終于有人聲音復(fù)雜:“姜姑娘真是墮魔者么?” 有人抬頭,忍不住看向高空中端坐、同樣閉目入定的那位仙人一般風(fēng)采的道修。 他們慘笑著后退,跌跌撞撞,道心因此而受到拷問:“長陽重明,劍元不群。” 可笑、可笑。 坐井觀天,小人之心。捕風(fēng)捉影,世人唾罵。 然而最后在保護他們的,卻還是——“長陽重明,劍元不群?!?/br> 他們報以的,卻是不斷地向長陽觀問罪張也寧,不肯再和張也寧為伍;再無人提什么“修真八美”,刻意遺忘姜采,若是不能遺忘,那就打殺。 他們恨死了姜采,恨透了這個修真界的恥辱叛徒。 可是以身侍魔,誰敢這般做?誰敢這樣做了后,依然不置一詞一言不發(fā)? 他們茫然問:“是我們錯了嗎?” 真正的、進入夢境的姜采隱身虛立于高空,站在夢中這個虛假的張也寧身邊,俯眼看著下方那位女郎。原來從旁人視覺來看,原來從張也寧的角度看,她是那么可憐。 周圍全是魔疫,人間苦頓皆要她收。道心不斷地被毀,再不斷地重塑。隨時會跌落修為,隨時會隕滅,可還是要盡力撐著。 她可真慘。 一身血rou盡數(shù)侍魔,一身傲骨盡被摧毀。謾罵聲與責(zé)怪聲不停地響起,這條鮮血彌漫的路,走起來可真是累。 原來如此。 姜采想:難怪真正的張也寧,寧可在蒲淶海邊徘徊,也不肯來無極之棄再次看一眼她的自困。她的自困,從他俯望而下的角度看,是何其慘烈、煎熬。 他哪怕心中沒有她,一直看著這一幕,心里也會受不了??伤_實以她的知己、心上人的角度在看著她,這其中折磨……整整漫長的一個月的折磨,現(xiàn)實中的張也寧,是如何抗住的? 他硬生生抗住了,還因此心魔雜生。這如何能怪他? 姜采閉目,自己也不想看了。 她自嘲一笑,心想:所以太慘的人,是不應(yīng)該與誰同路,擁有什么同路人的。她這般慘,讓張也寧情何以堪呢?都怪她當(dāng)日自私,想要與他再續(xù)前緣。 罷了。 至少這一次,張也寧去療傷去了;她再如何,他也感知不到。待他出來,她就已經(jīng)解決這些了……應(yīng)該是吧。 姜采身形變淡,在她完整地看過無極之棄發(fā)生的事后,夢主心愿得到滿足,她可以離開此夢了。同時間,在無極之棄的修士們身形也一個個變淡,帶著各種復(fù)雜神情與姜采一道消失。 自然,還有更多的落入夢境的修士,向無極之棄趕來。 長陽觀青葉君、永秋君為首的人,也隱身于無極之棄的云端,看著這一幕。永秋君面容淡淡,青葉君已經(jīng)動容。這位掌教心神難平,苦笑: “原來真的是這樣?!?/br> 其他長老同樣心情復(fù)雜:“我們只知道姜采去做臥底,卻不知道姜姑娘是這樣做的。這才是劍元宮真正的首席吧……劍元宮以后的首席,但凡不如姜采,我都不認(rèn)?!?/br> “可惜劍元宮的人出于立場不方便來,沒有進入此夢,他們不知道姜姑娘都在做些什么?!?/br> 永秋君道:“一旦墮魔,便不會回頭。諸位是對一個魔心軟么?” 青葉君一怔。在她眼中,永秋君是極為好說話的一位仙人,她還以為永秋君會同情姜采,原來……對待魔的事情上,永秋君可能是唯一態(tài)度堅定的。 永秋君聲音落入眾人神海中,帶著雷霆一般震懾心神的警告:“同情魔,會得不償失。不要忘了我等的立場。” 眾人一凜,靈臺霎時清明,他們拱手受教:“是。” 他們的身形這才慢慢變淡,離開夢境。 -- 現(xiàn)實中,巫家家主巫子清壓制著魔疫,和魔子于說打斗。屋舍中施展不開手腳,二人很快挪出屋子,而一旦到院落,巫子清便發(fā)現(xiàn)魔修們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在院中,向那些剛剛從夢境出來的迷茫的修士們殺去。 魔修們有心算無心,修士才出夢境便遭此攻擊,不少人當(dāng)場隕落。 巫子清看得目眥欲裂:“你們!” 他心境失衡,體內(nèi)魔疫暴虐襲殺,再加上于說的攻擊,他一口血吐血,人向后趔趄跌去。于說趁火打劫,攻擊更兇。魔氣陰郁籠罩大半個院落,趕往此地的巫家子弟,當(dāng)即感受到肅冷肅殺之氣。 穿著新嫁娘婚服的雨歸氣喘吁吁:“魔修已經(jīng)開始了!” 原本不相信她的話,硬被拖過來的巫夫人等人驚愕之后,神色這才肅然:“怎么這么多魔物?” 巫家子弟趕去相助那些剛出夢境的修士,急匆匆的更多沒有進入夢境的修士從各個方向趕來??吹窖矍盎靵y場面,他們毫不猶豫地入場:“魔物敢爾!” 巫夫人厲聲說話間,已抽身向魔修們襲去:“把巫家子弟全都喊過來集合!老爺有危險,魔修們欺負(fù)到巫家頭上了,兒郎們都給我打起精神!” 但是院落中承受壓力最大的,還是那與魔子拼殺的巫子清。于說實力恢復(fù)之后,巫子清本就弱于她,這時再加上魔疫,巫子清連連后退,傷勢加重。 于說和巫子清體內(nèi)的魔疫里應(yīng)外合,慢條斯理將此人當(dāng)耗子一般玩弄。巫子清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他眸中的異瞳光相差間,暗者更暗,亮者更亮,幽幽盯向于說。 于說微笑:“想獻祭自己,和我同歸于盡?我不給你這個機會呀。” 她身法快極,一息間飄至巫子清面前,她一掌拍下時,一道金白色劍光在天邊劃出一道清涼彎弧,襲向于說揮出法術(shù)的手掌。于說向后撤退,躍至高空,隨劍一動現(xiàn)身的紫色衣袍獵獵而舞,招式快極。 姜采倏地現(xiàn)身,從于說手中救下巫子清。二女立于半空,側(cè)身看向?qū)Ψ剑壑薪杂袔追謿狻?/br> 于說笑瞇瞇:“姜姑娘這是忙完了?” 姜采微笑:“是,所以來與你敘舊?!?/br> 于說:“我先前的建議,現(xiàn)在還是有效的。” 她手指下方陸陸續(xù)續(xù)變多的修士,以及同樣加倍的魔修們。下方戰(zhàn)況開始激烈起來,魔修們由百葉、魔南王領(lǐng)路,他們手段殘酷招式狠辣,一開始就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可憐的巫家新媳婦還沒拜過公婆,就先急匆匆來戰(zhàn)場扶起巫子清: “家主,你還能撐住么?” 雨歸要去扶巫子清,被旁邊的巫展眉一把握住手,不讓她碰。巫展眉盯著那個黑色魔氣纏繞的父親,道:“他染了魔疫,不能碰他。” 雨歸咬牙,她說:“不行,我們得救家主。” 而其他修士們亂哄哄起來:“巫家家主染了魔疫?怎么回事?” ——魔疫會在這里再次爆發(fā)嗎? 下方的糟糕場面,逗得于說哈哈大笑。姜采眉目淡下,說道:“我與你不是一路人,你的意見,我不考慮?!?/br> ——指的是之前魔子建議二人聯(lián)手,統(tǒng)一修真界再說其他。 姜采如出鞘利劍般堅韌,手中劍掠向于說,于說勾笑間向后退。 哪怕姜采戰(zhàn)力強悍,她也游刃有余,壓根不覺得姜采能殺了自己。但是二人對招數(shù)十后,魔子身形驀地一僵,后方強大恢宏的水幕道法襲來,讓她身形驟然變動,同時向兩個方向施力,先防后攻。 后方水幕襲殺,前方劍氣縱橫! 藍色道光與金白色劍光撞上,于說少有的被逼到幾分狼狽的境界。 但再緊接著,斜后方,琴光弦影撥來,在空氣中蕩開陣波,罩住于說,瞬間將她躲閃的身影困于原地,生生去抗劍光和道法的一同擊殺。 于說無法動彈之間,開始在原地手中結(jié)印,眉心魔氣疊加,一道又一道罩影加身,整整七十二道! 各色光華炸開,琴弦聲不絕,劍光倒影相殺,立于中間的黑衣魔修女郎衣袂和烏發(fā)一同飛揚,后頸處魔紋如叢枝般攀爬,纏上她大半面容,妖冶詭麗! 于說抗住了這三重攻擊。 她目中笑加深,帶著異樣的神色。她微微側(cè)過肩,向自己身后看去。她看到白衣仙人當(dāng)風(fēng)而立,這仙人長著俊朗面容,深邃雙眸中神情疲憊,對她出手間,卻毫無仙人的寬容—— 只是不死不休。 于說笑得眸子瞇起,恨意覆眼,輕輕吐三個字:“永秋君!” 永秋君立于云端,高高在上,俯視著她:“魔子又來作惡了?!?/br> 于說哈哈大笑。 她眼神冷極,而她緩緩偏頭,看向永秋君身后側(cè)幾丈,白衣龍女抱著琴,發(fā)辮貼著臉頰,額發(fā)被風(fēng)吹亂,襯著她一雙漆黑的眼睛、白到近乎失血的臉頰。 于說笑瞇瞇:“龍女,你也出手了。” 龍女閉一下目后,再一次壓下神海中道心的錯亂不穩(wěn)。她沉靜地站到自己師父身邊,抱緊懷中琴,她眼睛烏黑至極: “……我一直告訴你,我站在我?guī)煾高@邊,是你不信?!?/br> 她眼神迷離一瞬,很快再次堅定,低下視線:“我不會被魔引誘,我守住了道心。” 于說低笑。 她問:“是么?” 辛追臉色更蒼白一分,她靜靜地立在永秋君身后,抱琴的模樣,分明強硬,卻在這一剎那間帶些破碎羸弱。天際密云涌動,她側(cè)過臉不看于說,天上的風(fēng)吹起她的衣裙,如針尖一般刺向她全身,而她蒼如雪光。 姜采與永秋君目光對上。 這位仙君,她從來看不透。此時仙君對于說出手,和姜采目的一致,姜采卻依然覺得永秋君離他們很遠。永秋君浩瀚淡漠的眼神告訴她,這是一個和張也寧絕不相同的人。 這也許是真正的仙人——螻蟻凡塵,他皆不在意。 他要殺的,始終只有一個于說。 永秋君再次向于說出手,姜采劍光掠過半空,同時出手,辛追的琴弦跟著殺來——無論如何,在這一剎那間,他們是合作關(guān)系。 姜采打斗間,隨手挽起一個劍花,向外一拋后,一個術(shù)法在天邊炸開如焰火——而埋藏在巫家外的瑟狐、魔東王、魔西王為主的魔修們,看到煙花訊號,凜然從暗處爬出來。 瑟狐依然哭喪著臉:“真的要打嗎?我們怎么打得過魔子?我們怎么敢和魔子作對?。磕ё右遣凰馈?/br> 魔東王一貫沉穩(wěn),跟著姜采走上這條路,他們就回不了頭了。他們現(xiàn)在只能希望姜采勝,魔子必須死在今天。這位魔東王沉著地指揮魔修們跟上他:“魔子死了,以后魔域就是我們的天下,今天在場的,全是功臣!” 魔西王豪氣萬分:“希望尊主看在我任勞任怨的份上,事后能和我一起約個小會……” 魔東王:“……” 魔東王:“沖——” 瑟狐被甩在最后,看著魔修們一個個從魔xue中鉆出,卷起塵土撲向巫家。瑟狐被卷得原地翻了兩滾,呸呸呸個不停,吐掉嘴里的土。很快身邊的魔修們?nèi)紱_了出去,瑟狐趕緊: “等、等等我!我……我……” 他一閉眼,鼓起勇氣大吼:“我也愿意為尊主出力!” 而當(dāng)這些魔修們沖出后,巫家的打斗局面再次被沖得混亂。因這些魔修,針對的也是魔修……心神原本恍惚、一直關(guān)注著天上打斗的百葉回過神,目光閃爍。 百葉悄聲吩咐自己的人手:“不要對修士出手,有另一波魔沖了過來。我們先弄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