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華正茂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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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睢鷺又去了書房,樂安卻不再看書了,經(jīng)過一天的休息,她自覺身體的酸痛大為減輕,便跟侍女們在園子里玩了會兒,等到玩地出了一身汗,月兒也已經(jīng)升地高高,樂安回房洗漱休息,而睢鷺卻還在書房。 直等到樂安躺在被窩里,迷迷瞪瞪有了點睡意時,床帳才被輕輕拉開。 睢鷺回來了。 樂安睜眼看看,也沒說話,便又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薄被被掀開,床榻微微下沉,她便被少年溫熱的、剛剛沐浴過的身體抱住。 “抱歉?!鄙倌暝谒呡p聲說。 樂安睜開眼,納悶地看他——說抱歉做什么? 哦……想起白天的事和冬梅姑姑那些嘀嘀咕咕的話,她笑起來,“這有什么好抱歉的?!?/br> 冬梅姑姑和侍女們都奇怪為何昨日還黏黏糊糊的兩人,今兒卻連話都不說幾句,但樂安自己卻很清楚。 不是突然不黏糊了,也不是突然不喜歡了,只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對于抱著那樣理想的睢鷺來說,此時此刻,讀書就是他最重要的事。 樂安之前特意看過日歷,清楚地知曉,大婚之后不到一個月,便是秋季大考。 為了籌備大婚,睢鷺本就已經(jīng)耽誤了許多時間,那么剩下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每一刻都彌足珍貴,每一刻都需要他全力以赴地努力。 這并非裝模作樣,更不是臨時抱佛腳。 相比那些非富即貴,自幼享受著最好資源的學子,睢鷺缺失的還是太多太多,于是,當終于好不容易可以與那些人站在同一高度,享受最頂尖的資源時,他就必須爭分奪秒,久旱的大地吸收甘霖一樣快速充實著自己。 不然,他要如何從千萬人的考試中脫穎而出?又如何能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光憑滿腔熱血和喊口號嗎? 那樣的話,樂安就又該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所以哪怕才剛剛新婚,他也只放縱了自己一日。 昨日放縱不讀書,今日便只讀書。 當早上他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沒有再像昨日一樣與她廝混至日上中天時;當他用過早飯,只朝她笑笑,便一言不發(fā)去了書房時;當他看到她來到書房,卻仍舊只朝她笑笑,一句話不說時…… 樂安便懂得了他的堅持。 咳咳……雖然黏黏糊糊的感覺也不錯,但,如此情形下,睢鷺還能夠如此清醒,自制,迅速調(diào)整自己,這背后所代表的東西,卻更讓樂安高興。 所以她樂得配合他,自然不會有什么抱怨。 至于新婚被冷落什么的……如果是二十多年前的樂安可能還會在乎,但如今嘛,歲月帶給她的,除了年齡,還有更多的,則是寬容,和看開。 所以歸根究底,樂安完全就沒把這事兒當成個事兒。 因此此時睢鷺說句抱歉,她反倒還覺得納悶。 “但……我不應該不看你,還一句話都不跟你說。”睢鷺如清晨時那樣,輕輕蹭樂安的臉。 樂安被他蹭地臉上心里都發(fā)癢,自然沒了睡意,聽到這話,雖然仍舊不在意,但還是點點頭,道:“那明日你就跟我說幾句話好了?我倒不在意,但咱倆再不說話,我怕冬梅姑姑會以為你不日就要被掃地出門了?!?/br> 想到晚飯時冬梅姑姑那些憂心忡忡,一會兒擔心睢鷺少年心性轉(zhuǎn)眼變心,一會兒又覺得是不是她得了人家身子后便失去興趣(?),才導致今天倆人一句話都不說的情況。 ——于是樂安覺得,哪怕為了安安冬梅姑姑的心,明兒也不能像今天這樣了。 然而——“不行。” 睢鷺在她耳邊道。 樂安這下才終于驚詫,抬頭看他,疑問不解:“為什么不行?” 只是說幾句話,甚至偶爾對視一眼而已,又耽誤不了多少工夫,也不會讓人誤會,為什么不行?難道……他真的像冬梅姑姑說的一樣—— “因為我不敢看你?!?/br> ? 樂安再次疑惑地看他,正想開口問。 少年的身體卻已經(jīng)壓了上來。 guntang的、灼熱的、帶著少年壓抑了一天的熱情的身軀,熔巖般將她緊緊包裹,白日那雙用來翻書的手,潔白的、修長的、令人只會想到文質(zhì)彬彬、溫文爾雅等詞語的手,此時卻急切地、粗魯?shù)亍洪_她的衣襟。 于是,樂安徹底明白了他那句話。 “唔……!” 她的話聲被淹沒在唇齒里。 再然后,她白日沒能鍛煉夠的身體,終于在這床榻間,狠狠補足。 但是…… 說好的今天只讀書呢! 第70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秋闈真的近了。 大婚后的第三日, 樂安去城外翠華觀探望希微,從公主府到翠華觀,一路上街頭巷角所見, 仿佛春闈前的場景再現(xiàn), 然而,卻又比春闈時更加熱鬧。 此次秋闈,考試科目之多、范圍之廣、限制之少, 都是絕無僅有的,因此一經(jīng)通榜昭告四海后, 便吸引了無數(shù)的有志者前來京城,于是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學子,酒坊食肆都趁機推出各種寓意吉祥的吃食,滿街上至權貴下至百姓全在議論此事。 從翠華觀回來時,樂安又讓車夫轉(zhuǎn)道去了狀元樓。 仍舊帶著帷帽,仍舊獨自坐在僻靜的一角, 仍舊靜靜聽著人們高談闊論。 “陛下此番作為, 實乃天下有識之士的福氣?!?/br> “陛下圣明!” …… 許多人都在稱頌天子的圣明, 經(jīng)此一役, 李承平雖然得罪了部分人,但更拉攏了另一部分人。 如初春茁壯生長的幼苗, 他也在積蓄著屬于他自己的功業(yè)、名望和人心, 且天經(jīng)地義, 名正言順, 絲毫不用避嫌。 “對了對了,你都向誰投了卷?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向樂安公主投卷。 “人家如今正沉浸溫柔鄉(xiāng)呢,哪里還有空看你的卷子?沒聽說嗎, 這場科舉改制,最初就是因為她看上的那個小白——咳,不對,現(xiàn)在應該叫駙馬了,因為她那小駙馬被盧家一個公子哥兒給囚禁了,她想收拾那個姓盧的,才整出這么一連串事兒,如今得償所愿,可不得日日纏綿,夜夜歡愉?哪還有心思管別的。” “這倒也是,女人哪,總是沉迷在情情愛愛里頭?!?/br> “不過,其實你長得還不錯,倒是可以去試試,說不定能被看上,從此一步登天哈哈哈……” “去去去!我堂堂男兒,豈是那為權勢富貴出賣色相之人!” “哼,出賣色相怎么了,我要有色相我也去賣,你看那位小駙馬……那不就是一步登天了?” …… 樂安喝完一杯茶,便離開了狀元樓,從始至終,無人知曉她來過。 回到府里,得知睢鷺照舊在讀書。 樂安也不去書房打擾他了,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昨晚雖然又劇烈運動了一番,但今日,她身體的酸痛倒是好多了,因此她便自個兒給自個兒找樂子,和侍女和府里的孩子們玩游戲,直玩到滿頭大汗,晚飯時間便又到了。 終于在飯桌上又看到睢鷺,這次冬梅姑姑沒來得及瞪,因為睢鷺看見樂安后,眼睛便幾乎粘在她身上再沒離開過。 直把樂安盯得渾身發(fā)毛。 等吃完飯,冬梅姑姑指揮著下人撤碗碟時,便低頭悄悄問他。 “那么看著我做什么?” 睢鷺眨眨眼,答非所問:“待會兒,和我一起去書房讀書吧?!?/br> 樂安:? 笑著逗他:“又敢看我了?” 睢鷺搖頭。 “但即便不看你,我知道你在那里。可你今天一天都不在,我很想你?!?/br> 樂安:…… 忍著臉紅咳了下,一臉的勉為其難:“那好吧,反正也無事,我就陪陪你好了?!?/br> 于是,晚飯后,樂安和睢鷺一起去了書房。 睢鷺照舊認真讀書,而樂安也翻出昨日未讀完的書,準備繼續(xù)讀。 但不知是不是白日運動太多,有些累了,總之樂安這會兒有點兒看不進去書。 她盯著書本,半天沒有翻頁,看了后面忘了前面,只得再從前頭開始看,可看著看著,思緒便又不知飄到哪里,眼前書頁上一列列的字仿佛跳舞的小人,活蹦亂跳,可就是不跳到她腦子里。 于是—— “啪”。 樂安干脆利落闔上書本。 今日不宜讀書。 不宜讀書宜什么? 宜賞美色。 樂安把書扔到一邊,側(cè)著身,支著頤,專心致志看美人。 睢鷺就坐在她對面的書案上,旁邊有一盞落地的八角琉璃宮燈,暈黃的燭光從剔透的琉璃燈里溢出,映出光怪陸離又奇詭絢麗的光,落在他身上,為他渡上一層朦朧的薄霧似的光暈,比之白日里的清正俊秀,便多了些溫柔綺麗,仿佛燭光化出的精魅,可他端正身姿,認真讀書的模樣,又化解了那一分妖魅。 總之怎么看都好看。 真不愧是她的駙馬。 樂安又想起白日里在狀元樓聽到的那些話,不禁在心里氣得直哼哼。 那個說不愿為權勢富貴出賣色相的——真該讓他站在睢鷺面前好好認清一下自己,他那頂多平頭正臉的模樣,連睢鷺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也算有色相?倒貼她她都不要好嗎? 而且,還說她沉迷溫柔鄉(xiāng)日日纏綿夜夜歡愉什么的。 咳,夜夜歡愉倒不算錯,但鬼來的日日纏綿哦。 這么一想她還真的有點虧,白擔了個好色的名兒,結(jié)果卻連正常新嫁娘婚后應有的溫情蜜意都少有,夫妻倆難得在一起,竟然還是這樣一句話不說的你看你的書我看我的書,雖然說考試重要吧,但反正又不是她要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