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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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看到伊圖瞬間猙獰了的表情后,喻阮果斷又將到了嘴邊的話,盡數(shù)咽了下去。 我心里清楚,他只好說,請您放心吧。 聞言,伊圖立刻換上了慈愛的目光,欣慰地望著喻阮。 他指著名單上的幾個名字,挨個念了一遍,對喻阮說:這幾位大人,都是對王室忠心耿耿的重臣,不知道謝知閣下有沒有和您提及過?如果到時候他們來向殿下打招呼,您可以多多與他們交流,爭取早日熟悉起來。 喻阮看著他指的那些名字,確實與謝知和自己說過的人名基本都重合上了。只不過,其中一個人名卻引起了他的注意,讓他目光稍滯,反應(yīng)也慢了幾秒。 顧原? 這個,是不是顧嶼的叔叔? 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伊圖立刻緊張地問:殿下,您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沒。喻阮趕緊搖頭否認,我很好,您不用擔心。他將注意力放回眼前,這位就是顧原王公閣下嗎? 沒錯!見喻阮確實記得,伊圖的眸中閃過欣慰之色,雖然王公閣下與攝政王閣下在政治上意見相左,但卻不能否定他的為人!閣下無論是行事作風,還是為人處世之道,都是沒得挑的!哪怕是對待我們這樣的下人,他也十分溫和有禮,簡直是當之無愧的模范貴族! 如果可以,還請殿下務(wù)必與王公閣下打好關(guān)系,一定能從閣下那里學(xué)到許多! 喻阮呆滯了片刻,沒想到伊圖居然會這么說,頓時便忍不住有些疑惑。 他還記得謝知曾和自己說過,這位顧原王公與顧嶼的關(guān)系,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平靜。并且,從對方簡單略過的只言片語里,他也能描繪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形象。 但為什么到了伊圖的口中,對方立刻就成了一位近乎完美無缺的人? 程沐以前給他解釋過,說貴族之光這個稱呼,指的其實是各種規(guī)章禮儀都接近完美,讓最古板的貴族也挑不出錯,唯剩下夸贊。是所有人公認的、最符合貴族這兩個字的人。 之所以會這么稱呼顧嶼,就是因為他達到了這個近乎苛刻的要求。 而除他之外,已經(jīng)許久都沒有人能夠讓首都星的老古板貴族們,達成如此一致的觀點了。 作為培養(yǎng)出顧嶼的人,同樣身為舊貴族出身的顧原,言談舉止自然不可能太過出格。 所以,究竟是看問題的視角不同,還是這倆人其中有一個在說謊? 壓下內(nèi)心的困惑,喻阮沒有和伊圖爭辯,而是暗暗留了心,乖乖點頭:我明白了。 見他答應(yīng),伊圖長舒了一口氣,向他鞠了一躬:那我就不繼續(xù)打擾殿下了。還請您好好休息,養(yǎng)精蓄銳,以備后天的國宴。 好。 幾天時間眨眼過去。很快,便到了國宴的那一天。 因為算是國宴的主角,喻阮自然不能晚起。早在開始前數(shù)個小時,他便被伊圖喊醒,開始了重復(fù)試衣服,換裝、打扮的過程。 雖然禮服是早已準備好的,但是伊圖還是頻頻搖頭,一連給他換了好幾套。從最開始的緊張,到后面的麻木。喻阮甚至開始覺得,對方也許是為了緩解他的緊張,才出此下策。 這場換衣服行動持續(xù)了足足一小時,最后由前來接喻阮的謝知拍板定下,從一堆衣服中挑選了一套。 畢竟再這樣換下去,喻阮覺得這場國宴,是真的可以不用去了。 他坐上謝知的車,與對方一起抵達了舉辦宴會的王宮。 宴會所在地,距離亞特蘭宮并不遠。沒過多久,謝知便停下了車,幫他打開車門,展臂笑道:殿下,我們到地方了,請下車吧。 喻阮點點頭。 他從車里下來,被謝知領(lǐng)著來到了宮殿深處。 在宮殿中,有專門留給王室休息的房間。盡管按理說,喻阮身為帝國繼承人,并不需要來的這么早。但考慮到他的身份和出身,顯然比起姍姍來遲,提前抵達是個更容易賺下印象分的好選擇。 宮人為喻阮打開門,微微鞠了一躬,離開了原地。 下意識看了謝知一眼,喻阮走進屋子,跳了個位置坐下來。 距離國宴開始,還有半個小時。 喻阮逐漸開始有點兒緊張。 因為是主角的緣故,這次國宴開場,他自然是需要上臺演講的。哪怕只是簡短的幾個字,也必須要由他來完成。只有這樣,他的繼承人地位才算徹底確定。 但他以前很少經(jīng)歷這種事,說一點不擔心出錯,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還是這么大的場合。 喻阮忍不住看了眼光腦,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沒過多久,喻阮便聽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謝知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殿下,該出去了。 喻阮深吸了一口氣:好。 看到他表情,謝知微笑了一下:您很緊張嗎? 也不是。喻阮猶豫了片刻,其實,稍微有一點。 謝知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沒關(guān)系。他很溫和地說,您只管盡力就好,不會有人出聲嘲笑您的。至于別人私下里的看法他彎了彎眼睛,其實我們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改變,不是嗎? 喻阮點了點頭:謝知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只是饒是如此,他覺得自己還是很難平靜下來。畢竟,理論是一回事兒,實踐卻又是另一回事兒,兩者并不能等同。 謝知并沒有繼續(xù)勸下去,而是善意地住了嘴,只帶他往外走去。 很快,富麗堂皇的大廳出現(xiàn)在眼前。喻阮走出去,一瞬間,無數(shù)張高傲矜持的臉向他望來。有點冷漠,有點不屑,有的好奇或多或少,都能從他們臉上看到不善的目光。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眺入喻阮眼簾。 對方站在一個不算顯眼的地方,臉上表情淡淡的,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似乎正在思考著什么。 盡管他的位置離人群稍遠,卻能一眼就讓喻阮看到。 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在喻阮走出來的一瞬間,他抬起了眼睛,朝著喻阮的方向看來。 空氣短暫凝滯了片刻,他遠遠望著喻阮,無聲地動了動唇。 我在。 喻阮突然就不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加了幾百字=3= 第68章 、068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fā)上來,后面可能要大修 === 已修! 后面重寫了一部分 加了700字=333= 今天先不更了,明天補一起更掉吧QAQ努力搶救一下我岌岌可危的作息 PPS想求一下《小狼狗》的預(yù)收,如果可以的話求寶貝們丟一個啦真的很重要QAQ,非常感謝(撲通) 接下來的, 就變得很是順理成章。 有顧嶼站在臺下幫忙壯膽,喻阮不再緊張,很快便說完了醞釀已久的腹稿。齒音清晰, 吐字流暢,一切都非常順利。 掃視了一邊臺下的貴族們, 喻阮停頓片刻,用一句話收了尾:很高興能見到諸位, 祝今夜愉快。 話畢, 他便離開了麥克風前, 走向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大廳中,久久寂靜無聲。 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各位到場的貴族稍許有些恍惚,禁不住地將目光跟著喻阮的身影一同遠去。 遠處的Omega容貌精致, 眸光清澈, 有著一雙皇室血統(tǒng)特有的海藍色雙眼,宛如碧洗的天空。盡管出身于一顆偏僻又落后的小物產(chǎn)星, 但卻無法從他臉上看到任何對身世的自卑。 和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在眾人的想象中,這樣一名來自偏僻地方的Omega,絕對是尖酸刻薄又小家子氣的,決不可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絲屬于皇室中人應(yīng)有的光輝。 畢竟, 在那樣的小地方, 任何一名Omega都會受到絕對的追捧。受吹捧慣了的人, 又怎么可能會培養(yǎng)出寬闊的心胸和遠見卓識?不用他泥巴糊住的小腦子,天天干些勾心斗角、剪除異己的勾當,就已經(jīng)算是謝天謝地了! 而讓這樣的一個人成為帝國未來的皇帝? 簡直就是蓋亞帝國的恥辱! 葉移舟和老皇帝一定是瘋了,才會產(chǎn)生這么喪心病狂的想法!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想。 畢竟,先不說帝國從未有過讓Omega繼承皇位的傳統(tǒng)。只光說皇室私生子流落在外,卻忽然被人尋回,繼承大統(tǒng),就已經(jīng)足夠驚世駭俗了。 而當這兩個消息疊加起來的時候,便足以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今日的國宴,大部分人都是抱著想看新繼承人與攝政王出丑的想法來的。然而卻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雖然剛剛的演講只有一小段,但新任的皇儲已然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告訴了諸人他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般無能與孱弱。 甚至,隱隱透出一種不輸任何Alpha的氣勢。 眾人這才隱約想起,這位新任的繼承人殿下似乎是以888的高分,高調(diào)考入了星云大學(xué)。 這個分數(shù),便是縱觀星云幾百年的校史,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分。更何況,這個成績還是出自一個Omega的身上?! 回憶起剛剛對方的表現(xiàn),諸位貴族最初時擰緊的眉頭,不由微微松下了些許。 盡管被一名Omega所管轄,還是會或多或少地感覺到屈辱。但是比起最初以為的,要被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愚蠢自大的Omega所管轄,如今看起來可是要美妙多了。 在仔細權(quán)衡過利弊之后,許多貴族立刻將最初不屑與高傲的態(tài)度撤去,換成了稍顯矜持一些的表情。并決定對這位新任的繼承人殿下暫時持以保留態(tài)度,再多觀望一段時間。 喻阮大概能猜出那些投在他身上的、復(fù)雜目光的含義。只不過,現(xiàn)下他并沒有太多余力去關(guān)注,而是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 他準備先去尋找顧嶼。 剛剛喻阮遠遠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葉移舟和林奉寒都在忙于談話,大約暫時是不需要他過去的。 可是,顧嶼卻不一樣。 對方其實并沒有打算來這場宴會,之所以過來,完全是他生拽硬拉來的。如果喻阮不主動湊過去找他的話,就基本沒人會陪他了。 喻阮按著記憶尋了過去。 剛剛在臺上,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扇缃裣铝伺_,一眼望過去,全是摩肩接踵的人,各個打扮精致,成群結(jié)隊。一眼望過去,實在是很難分辨出他如今所處的方位。 喻阮茫然地環(huán)顧了一圈兒,只記得對方是站在一根裝飾柱的旁邊??裳鐝d中的裝飾柱足有十好幾根,光是挨個走過去看上一遍,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他只好放棄了挨個找一遍的想法,試圖依靠直覺,去準確找到對方的位置。 繞開可能會發(fā)生牽扯的人群,喻阮按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幸運的是,他沒走幾步,便從窗戶外瞧見了自己想要尋找的身影。 大約是被來往的熙攘人群弄得有些厭煩了,顧嶼獨自站在宴廳外的露臺上,表情漠然。 沉寂的月光從頭頂灑落,跌在他的睫梢,照得那眼睫微微有些透明了。他一言不發(fā)地站著,忽然,像是聽到了身后的響動,表情微冷,驟地向身后望來。 喻阮連忙停下腳步:怎么了? 看到是他,顧嶼的表情稍融:沒什么。頓了片刻,又說,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去,和其他人依次打一遍招呼,不應(yīng)該走出來找我。 喻阮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問:你是自己來的嗎? 對方墨藍色的眼珠看著他,過了許久,輕微點頭:嗯。 對不起,我不知道。喻阮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如果我提前知道你不打算來的話,我一定不會提起這個問題。 說到一半,喻阮忽然意識到了這句話中的不對。頓時便如咬到了舌頭似的,立刻止住了話頭,假裝鎮(zhèn)定地看向?qū)Ψ健?/br> 不行不能讓顧嶼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從謝知那里了解過事情真相了! 想到這里,喻阮立刻轉(zhuǎn)移話題:顧嶼。 眼前Alpha的睫梢輕抖,眼眸定定注視著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喻阮定了定神,猶豫片刻,小聲說:好久不見。 嗯。 其實,應(yīng)該也不能叫好久不見喻阮磕磕巴巴地說,主要是自從認識以后,好像還沒分開過這么久,我就稍微有點 他聲音瞬間低了下去,有些窘迫。 嗯。對方的嗓音依舊沉穩(wěn),淡淡問道,怎么了? 有點想你。 喻阮閉了閉眼睛,自暴自棄道。 一瞬間,空氣好像凝滯住了。 微涼的晚風拂過面頰,帶著點點露水的味道。喻阮窘迫地漲紅了臉,看著眼前的Alpha喉結(jié)微滾,鼻尖再次嗅到了濃郁的青檸香氣。 但這一次,與之前都不太相同了。 他敏銳的在那股微微發(fā)苦的味道里,嗅到了一絲屬于自己信息素的甜香。 顧嶼驟然低頭,溫熱呼吸拂面,氣息交錯。喻阮驚了一跳,呆呆看著他驟然靠近的臉,幾乎能看清Alpha眼瞼處濃密的睫根。 他嘴唇動了動,像是很困難似的:你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喻阮怔住,最后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大概是知道的。 畢竟這句話出口,就約等于承認了自己對顧嶼也有感情,是很喜歡他的。 有之前的事作為前提,那么他的這句話,無疑就是默認了他們之間這種異常的感覺,并不單單只是因為信息素的緣故。 嘗試著拉開的距離,并沒能抹去這種心動的感覺。反而變成了最強而有力的佐證,讓他加倍確定了這件事情。 呼吸錯亂了一瞬。 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顧嶼微微垂下眼睫。心臟仿佛在瞬間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融化成一灘柔軟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