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季芙應(yīng)著。

    她放下筷子掏出手機，找各種角度拍攝好照片，才拿起筷子夾了口山藥糕。

    軟糯香甜，陪著特調(diào)的果醬，酸甜入脾。

    小院的飯菜一直很有自己的特色，口味剛好跟她很搭，她不由得吃的有些多。

    傅湛沒攔著，倒是看著她吃多要了壺普洱解膩。

    再回去道路已經(jīng)黑了。

    小院到城市主道還有一段距離，沿邊路燈有一段壞的，到處黑漆漆一片。

    季芙捏著安全帶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傅湛握住她的手，“怕黑？”

    “好好開車。”季芙松開他的手，放柔聲音，“這段路黑。”

    車窗外時不時擦過一兩輛車，呼嘯而過，黑夜靜謐又危險。

    就在這時，迎面過來一輛車，飛快的速度向他們沖來。

    季芙臉色慘白，緊緊攥著安全帶，“傅湛！”

    男人面容冷峻，腳踩剎車后轉(zhuǎn)動方向盤，車子發(fā)出刺耳摩擦聲，黑色卡宴沿著小路跌跌撞撞沖向旁邊的樹林，猛的撞到樹上。

    彈出的氣囊和慣性讓季芙的身體后仰前撞，恍惚間一只手伸出拉直她的座椅，讓她迅速靠后，而后撲倒她面前，替她擋住，只是那只手好像卡在卡座位置上。

    昏迷前季芙看到傅湛的額頭似是有血。

    *

    “季小姐？”

    季芙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生活一直都很順風(fēng)順?biāo)?/br>
    哪怕當(dāng)初自己在美國也是有季也的照顧，過的瀟灑快活。

    和傅湛分手初期云月更是陪著自己到處去轉(zhuǎn)悠，她壓根沒有怎么悲傷就認(rèn)清人心冷漠。

    可她真的沒想到出去吃個飯還能被人撞。

    路那么黑。

    那人是酒駕么。

    為什么愣生生的就沖了上來。

    她是得罪過什么人了么。

    也不知道傅湛怎么樣了，在車子撞過去時他是不是撲在她面前了。

    季芙有些想不起來。

    只覺得她和傅湛糾纏太久，明明是他不在乎她，不愛她的，怎么到頭來她真的不愛的時候這人又貼上來，要她看看他。

    那樣深情。

    越深情她越覺得委屈。

    之前去做什么了，她一顆心捧到他眼前都看不清。

    現(xiàn)在卻要她看清，要她接納。

    季芙越想越委屈。

    越想她覺得頭越痛，像是有人在拿著一個小棒槌砰砰砰的敲著她的腦殼。

    一瞬間腦中翻江倒海。

    朦朧間耳邊似乎孟靜還在喊她。

    “季芙，季芙！”

    季芙猛地睜開眼，就看見孟靜白著一張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見她醒了眼眶直接紅了，跑著去喊醫(yī)生。

    她想起身就發(fā)現(xiàn)眼前景象變幻，整個胃都在翻涌。

    “芙芙，你別動！”

    孟靜從外面跑進(jìn)來趕忙按住季芙，身后醫(yī)生查看旁邊監(jiān)視儀的數(shù)據(jù)，松了口氣，“已經(jīng)醒了就好，輕微腦震蕩，可能會覺得頭暈惡心?！?/br>
    季芙平躺在床上，忽的想起傅湛，“他人呢?！?/br>
    聲音里多了絲緊張。

    外面的推拉門被人推開，她歪著頭忍著惡心看過去，只見傅湛走進(jìn)來。

    半跪在她面前。

    右手上吊著石膏。

    面上卻是看著她笑，是在笑，眼眶卻紅了。

    他抓著季芙的手側(cè)頭吻過，嗓音喑啞，“醒了，難受嗎？”

    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碎發(fā)遮擋住眼眸，只瞧見睫毛下的暗影，陰暗不明，他將下巴擱在季芙的掌心中，低聲道：“對不起?！?/br>
    車子撞過來那一刻，他的心被高高提起。

    他不要緊，季芙不能有事。

    她要是出了事，他該怎么活。

    季芙動動手指，指腹蹭過他的臉頰，“疼么?！?/br>
    回應(yīng)她的是指縫里的濕潤。

    她心一悸。

    是流淚了么。

    是疼的哭嗎？

    “傅湛，你抬起頭?！奔拒较胍榛厥?，卻被摁住。

    傅湛抬頭，面色如常，仿佛剛才的濕潤觸感是幻覺，他還是一如往常的清冷，季芙勾了勾唇，算了，給他面子，他不想讓她看見，她就當(dāng)看不見，感覺不到。

    “跟著我你受苦了?！?/br>
    “對不起。”

    季芙笑了笑，抬手揉他的頭發(fā)，男人頭發(fā)又黑又軟，她忍不住多揉了兩把，“這跟你沒關(guān)系，你也受傷了?！?/br>
    她語氣輕快又溫柔，“沒事了?！?/br>
    傅湛撐起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緊接著是鼻尖，唇邊。

    像是想到什么，他急急地堵住她的唇，輕啃著撬開，舌尖勾著她的舌尖，想要迫切的尋找些安全感。

    季芙被他搞得有些面紅耳紅。

    忍不住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側(cè)臉躲開他的唇，被吻過的唇瓣嬌艷紅潤，“混蛋啊，別胡鬧?！?/br>
    傅湛起身壓下，她的指尖抵住男人胸膛。

    杏眸溫柔漣漣，指尖透過襯衫戳著他的皮膚，又疼又癢。

    他的心慢慢落下，跌落到塵土中。

    傅湛捉住她的手輕吻，“我混蛋?！?/br>
    “可混蛋也想要你疼?！?/br>
    他的語氣輕輕，季芙卻聽出一絲害怕和無措。

    她有些泛酸，不知道是心疼眼前人還是在心疼自己。

    外面已經(jīng)是天亮，半掩著的窗戶被風(fēng)吹開，窗簾撩起一半，堪堪落下，將半數(shù)外面風(fēng)景掩住大半，只露出幾分陽光折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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