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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成年后的驚墨,寧寧是絕對拖不走的,但是少年時的他很輕,體重跟寧寧相差無幾。所以寧寧只是吃力一些,不至于扛不動。 她一步步走的很慢,走到后面,感到肩上越發(fā)重了起來,壓得她幾乎直不起腰。費了好大的勁,他們才終于來到一家客棧門前。 寧寧身上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只好從驚墨身上搜刮。驚墨并沒有隨身攜帶錢銀的習慣,最后寧寧把他的腰封扒了下來。 她把腰封交給客棧老板,說要把客棧包下來住幾天。 客棧老板見到黑色腰封上鑲嵌的紅寶石,眼睛都直了。祥瑞客棧地處小鎮(zhèn)外圍,平日里本就生意寥寥。時逢淡季,更是沒幾個人住店。這是哪里來的冤大頭,用這個來抵住店費,怕是買下他半間客棧都足夠了。 寧寧心里也rou疼得很,不過沒辦法,誰讓他倆身上都沒銀子。她想魔尊作為一界之主,家里寶貝的東西那么多,拿走他一條腰封,他應該不至于翻臉。 寧寧讓客棧老板搭把手,幫她一起把驚墨扶到了廂房里。 客棧老板剛發(fā)了一筆橫財,眉開眼笑,樂得給貴客幫忙。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寧寧累得癱倒在塌上。昨兒睡得晚,今兒又起得早,她早就困得不行了,眼皮一耷拉,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晌午。她特地跑去看了一眼驚墨,見他猶在昏睡中,面貌仍是少年模樣。 之前她半扶半扛、拖拖拽拽將他帶到這,都沒注意到,他的紅衣被她拽得有些凌亂。他變小后衣裳本就過于寬大,現在左肩處更是往下滑落了些,露出一些白嫩的肌膚。 寧寧替他將衣服掩好,也不知客棧老板看到了沒。不過驚墨是個男子,看到也沒關系吧。 她托著腮,凝望著床上的病弱少年。 少年時期的驚墨,長得真是好看。 他很瘦,單薄得像一張紙,五官尚未長開,沒有成年后那股凌厲的攻擊性,眉目柔和俊美,睫毛很長,纖如蝶翼,如同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 寧寧看了一會兒,肚子有些餓了。她走下樓,吩咐客棧老板給她上一些客棧的招牌菜。 客棧外頭鬧哄哄的,簡直沸反盈天。 寧寧好奇心起,推開一點窗縫,朝外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客棧外居然人山人海,擠滿了男子,各色各樣,老少中青都有,嘰嘰喳喳討論著什么。 他們七嘴八舌,寧寧聽不清講了些什么,只捕捉到幾個反復被提起的關鍵詞,什么“絕色美人”、“驚為天人”、“香肩半露”等等。 “掌柜的,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這么多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客棧里住了逃犯,這些人是來抓他們的。 客棧老板兩手一拍,笑得合不攏嘴,“清早你們來住店的時候,正好有鎮(zhèn)上的男子經過,他到處宣揚我這客棧里住了美人。這不,沒過一會,鎮(zhèn)上的未婚青年、喪偶中年全都來了,把客棧外頭圍得水泄不通,非嚷著要看美人一眼,趕都趕不走。真是麻煩死了,我要買個東西都出不去?!?/br> 他嘴里說著麻煩,背地里不知有多開心。來的人越多越好,托美人住店的福,他這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客??伤闶且雒?。 “太夸張了吧,這個鎮(zhèn)子的人是沒見過美人嗎?”寧寧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偷偷樂開了花。 她早就知道自己如今的容貌秀美清麗,在天胥門師兄師姐們沒少夸贊她。但是居然能惹得這么多人特地跑來看她,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客棧老板哈哈一笑,“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個鎮(zhèn)子窮,漂亮的姑娘都嫁去外頭了,一代一代下來,確實沒有多少美人。像我這樣平平無奇的長相,都算得上是鎮(zhèn)上的美男子了?!?/br> 寧寧看著老板的國字臉、酒糟鼻、雙下巴,聽他自稱美男子,不由抿嘴一笑。 店小二陸續(xù)端上來一盤燒雞、清蒸鱸魚、清炒菜心,一碟花生米和一壺冰鎮(zhèn)的果子露。 這客棧的菜雖算不上十分美味可口,但勝在是農家風味,新鮮又健康,寧寧吃得津津有味。 吃飽喝足,她回到樓上,原本想再睡個午覺。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叫喊,她推開一點窗縫,往下看去。 “好你個王麻子,跟我說是找張大腳喝酒,原來是跑這來了?!币粋€圓臉大肚的婦女逮住了一個滿臉麻子的男子,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拽著往外走,“這些都是娶不上媳婦的,才巴巴地等著看美人。你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還在這給我丟人現眼!” 那王麻子連聲叫喚:“哎喲,哎喲,別揪了,疼,疼!我好不容易占的好位置,來,張大腳,你過來擱這頂著。” 周圍的男子樂得看熱鬧,哄然大笑。 寧寧噗嗤一笑,關上窗戶,繼續(xù)補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寧寧睜開眼,感覺屋子里有些悶,她剛睡醒,迷迷糊糊的,推開窗戶想透風。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直接把她給嚇醒了。外頭的人比原先更多了,她趕緊又關上了窗。 睡足了覺,她整個人精神起來,吩咐店里的伙計給她搬個浴桶來,打幾桶熱水。 終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了! 寧寧瞥了一眼浴桶里的水,水面倒映出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郎。她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