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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盡的等待同樣很殘忍,但至少能給離笙一個盼頭。 魔尊做的這個幻境算什么,讓離笙等了千年的夫君和別的女人成親生子,恩愛到白頭? 驚墨冷聲道:“不必再等他了,這個人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 離笙凄然一笑,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寧寧慌了,從驚墨的鎖骨中站了起來,離笙這是怎么了? 離笙眼眶含淚,面上卻仍是保持著溫婉的微笑,“九百年前,我已經(jīng)死了,我害怕自己容顏老去后,詹宇不認得我,所以那時我就已經(jīng)死了?!?/br> “我撐著一口氣等到現(xiàn)在,終于等到了最后的結(jié)果。墨公子,謝謝你了結(jié)了我的執(zhí)念?!?/br> “我真開心他度過了如此完滿的一生?!?/br> 說完這句話,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離笙眼角滾落下來,她面上帶著幸福的笑容,身體逐漸破碎成一片片葉子的模樣,在空中散開。 怎么會這樣?寧寧伸手去摸空中的葉子碎片,卻什么都沒碰到。 “嗷嗚!” 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凄厲至極的嚎叫,寧寧捂住了耳朵。 一排白森森的利刃自上而下,向著驚墨和寧寧切下去。 第43章 讓步 寧寧:顧玄翼,你想殺我!…… 明德殿中, 燈火通明,顧玄翼伏案批閱奏折。 高勝手持扶塵,立在一旁勸道:“夜深了, 望陛下盡快就寢。陛下的龍體,關乎天下百姓的福澤, 千萬不能熬壞了身子?!?/br> 顧玄翼停了筆, 一向沉著威嚴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落寞不解的表情, “高勝,她為何不愿做朕的妃子?” 高勝垂下頭, 恭謹?shù)卮鸬溃骸澳锬锸俏鹘蓙砗陀H的公主,亦是陛下親封的皇貴妃!” 言外之意,沒有愿不愿意, 她原本就是他的妃子。 顧玄翼搖頭嘆息,他何嘗沒有對她說過,這是她的使命。但他的姝兒, 不是個順從天命的人。 “朕有千百種法子逼她就范, 可她的心只會離朕越來越遠?!?/br> 他甚至想過用西疆國威脅,她若再敢從他身邊逃走, 他便滅了她的母國。她連逃跑都不忘帶走西疆的侍女,說明在她心中, 西疆國還是有份量的, 哪怕她什么都不記得。 他可以用權勢將她困在身邊, 逼她低頭, 把她變得跟后宮中那些低眉順眼的嬪妃一樣。 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高勝道:“陛下,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 別讓娘娘恨您才是。” 顧玄翼陡然間心口一痛,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他要的明明是她的愛,可為何他做的每件事,都在加深她對自己的恨? 顧玄翼單手支在案上,扶住額頭,疲倦地闔上雙眼。半響,他吩咐道:“去請國師!” * 寧寧看到巨大的白刀子往她頭上切下來,嚇得失聲。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周圍突然落下一堵墻,迅速將她包圍并且縮緊,將她牢牢箍在里頭。 她的身體極速下墜,在空中翻滾幾圈,飛起來,而后墜下,反反復復。她仿佛坐上了一列奪命過山車。 包裹住她的墻似乎是柔軟的,因為她不管怎么顛簸,身體都沒有受傷。 除了眩暈和難受,寧寧沒有其他的感受,只想趕緊昏過去,結(jié)束這糟糕的體驗。 寧寧猛地睜開眼,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她漸漸看清四周的景象,她回到了客棧的廂房里,正坐在茶桌邊上。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是血,先是唬了一跳,冷靜后仔細一看,只是衣服沾染了血跡,她身上并沒有受傷。 而驚墨靠在墻邊坐著,左肩一片鮮血淋漓。 他身形瘦弱,單薄得像一張紙,面容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滴落。他蹙著眉,薄唇緊抿,似乎在極力忍耐身上的痛楚。 寧寧趕緊上前查看他的傷,不僅是肩頭,還有左半邊后背,都有一道深入骨頭的血痕,還有他的右手,血rou模糊,爛得根本看不出是手了。 她忽然明白,那堵緊緊包圍住她的墻是什么。 驚墨淡淡看了她一眼,抬起左手,在她身上施了個清潔術。 寧寧一身的血污都被清理干凈,又恢復了原先清清爽爽的模樣。 她眼眶微濕,有些想哭。liJia “這傷是它抓的嗎?”說完,寧寧才想起異沒有四肢,又問道:“是它咬的?” “是!”驚墨嘴角微微翹起,仿佛事不關己地嘲笑道:“它恨到想把我骨頭都嚼碎。” 寧寧一滴眼淚就要落下,忽然間又倒回到眼眶中。 她怔住了,原本要接住眼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別哭!”驚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最開始那下攻擊太突然,沒躲開,一點皮rou傷,沒什么事?!?/br> 寧寧抽了一下鼻子,她沒有控制自己的眼淚,是想用鮫人淚給他治傷。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術,她現(xiàn)在眼睛干澀,想哭都流不出眼淚。 “那你怎么變小了?”寧寧帶著哭腔問道。 驚墨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他的身體瘦了一圈,明顯不是平日健壯魁梧的模樣。 “離開夢境前,我施了夢境循環(huán)法?!彼唤?jīng)心地說:“那法術極耗靈力,我現(xiàn)在這樣,只是為了減少靈力消耗?!?/br> 他又不是妖,哪里需要靈力維持人形,明明就是傷的重了。這大概是男生奇怪的自尊心,寧寧不和他糾結(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