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病弱，但是力道卻很大。

    沈覓掙了一下，沒有掙開。

    顧微瀾笑道：“久病也能識得本草醫(yī)藥，清晏，你在來到青萍院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中了藥。”

    他有些惋惜。

    “我說了，我雖然是為了樂趣，可是，每一步都是我反復思量過的，哪會那么容易破局。”

    “小棠今日死不死尚在其次，以后有的是機會殺他。清晏，今后，你是休想離開我了?！?/br>
    沈覓想活，那就只能依附于他。

    她在他手中，不管死士能否成功殺死越棠，越棠只能再次赴死。

    沈覓被強制拉到暗道前，房間正中的位置。

    顧微瀾松開手，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神情帶著滿足的愉悅。

    沈覓朝他笑了一下。

    好像對自己中藥一事滿不在乎。

    顧微瀾眼神一凝。

    她沒有下暗道。

    趁顧微瀾微愣的瞬間，沈覓迅速將暗道合上，同時將袖中信號彈放出。

    顧微瀾失笑，“城外大軍？清晏，你來不及的——”

    話音未落，青萍院四面八方圍著的公主府黑衣衛(wèi)忽然朝著正屋中放箭。

    極重的弓弩、鋒利的鐵箭。

    顧微瀾驚愕。

    “你……”

    沈覓迅速在腦海中對系統(tǒng)道：“兌換道具，痛感消失?！?/br>
    系統(tǒng)被一連串的變故驚地反應遲鈍了一瞬。

    弓箭的去勢不因為任何人的愣神而中止。

    站在房間正中的兩個人在第一輪箭雨之中就被射中。

    鐵箭穿透沈覓胸口的那一刻，皮rou被破開的痛感還沒有傳開，系統(tǒng)立即反應過來。

    沈覓松了一口氣。

    不疼。

    沈覓面前是一點點白光撲面飛來，她的黑衣衛(wèi)含著淚，聽從她進來時的命令放箭，顧微瀾的人此時卻狼狽地想要擋住同歸于盡的箭雨。

    沈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胸口一箭、肩頭一箭、腹部兩箭、大腿和手臂各一箭，帶出鮮血噴涌。

    她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弓箭穿透她身體的力道，還有血液爭相往外涌動的失力。

    沈覓順著箭矢的力道往后倒下，她去看了一眼顧微瀾。

    兩邊肩頭共三箭，腰腹四箭，四肢共五箭。

    比她多了七箭，是她一倍還要多。

    沈覓仰面倒地。

    她感覺不到痛，笑了出來。

    果然，惡人就是要更倒霉一些。

    穿透她身體的箭尖因為她落地又被推了回去，帶著血沫和血rou碎塊的箭身又從身前拔出了些。

    沈覓能感覺到她的溫度在以一種越來越快的速度流失。

    她在倒地的那一瞬間，還能自如地轉(zhuǎn)頭去看顧微瀾，在倒地之后，她漸漸失去了移動的力氣。

    頭頂箭雨還在繼續(xù)，在她眼前好像被按下了慢速，每一箭的落點她都看得無比清晰。

    系統(tǒng)驚地沒能立刻說出話。

    “沈覓，你……”

    在腦海中還可以自由交流，沈覓道：“我說了，顧微瀾必須死。”

    他想用藥控制她，更不可能如愿。

    主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

    “回歸倒計時，十?！?/br>
    沈覓不急不慢地調(diào)出來權(quán)限，直接去翻到了前世越棠死的那一年。

    她去看了越棠染上五石散那時。

    他剛從地牢中出來，顧衡恨他，折磨人絲毫沒有手軟，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塊好rou。

    越棠昏睡在空曠陰冷的寢殿之中，帶著五石散的小廝在門口的暗衛(wèi)忽然暴斃后，小心翼翼地潛入了他房中。

    沈覓站在越棠床前看著。

    或許許多她看過的連續(xù)劇中，主角在昏迷中被喂藥時，要么忽然醒來，要么有人阻止，可越棠不是。

    “九?！?/br>
    小廝直接捏起越棠下頜，將五石散倒入他口中。

    越棠素日積威甚重，即便昏厥著，小廝也嚇得手抖地一半都撒了出來。

    小廝索性拆開了他身上包扎好的傷口，直接將五石散撒上去，又慌亂地系回去。

    沈覓看著小廝做完就驚慌失措地逃離，五石散漸漸發(fā)揮效用。

    越棠臉色紅潤起來，眉頭也舒展了些，在昏睡中輕聲喃喃：“沈覓……”

    “八?！?/br>
    沈覓調(diào)到了下一個場景。

    是越棠想要戒斷五石散。在越棠從地牢中逃出后，沈覓連著半年多沒再見過他。

    越棠找了一處山林，布置好了房屋，每次癮性發(fā)作時，便讓暗衛(wèi)將他四肢用鐵鏈鎖住，獨自在暗室中熬過去。

    暗室中沒有一個窗口，門關(guān)上之前，沈覓看到越棠近乎枯瘦，閉著眼睛，唇瓣是死灰一樣的顏色。

    “七?！?/br>
    暗室是純粹的一片黑暗，沈覓什么也看不到。

    她只知道，她站在越棠身前。

    先是一片安靜，隨后鐵鏈晃動起來，越棠在掙扎，鐵鏈被繃直又松開。

    他漸漸忍耐不住，隱忍的悶哼從口中溢出，鐵鏈被劇烈地牽動著。他從跪在地上掙扎，到在地上翻滾著痛呼出聲。

    沈覓慶幸是在暗室，她什么都看不到……

    卻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六。”

    暗室打開，沈覓看到越棠癱軟地倒在地上，暗衛(wèi)一靠近，他忽然暴起，就要用鐵鏈去絞暗衛(wèi)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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