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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馬車停了,阿凝將匣子放進(jìn)袖中,由著紅琴扶她下馬車。等上完課,孫熙靈叫上阿凝和吳雨柔去茶樓聽說書,進(jìn)入雅間之后,阿凝才有功夫?qū)⑾蛔哟蜷_。 入目是一支流光溢彩制作精良的步搖,上頭精致小巧的孔雀展翅欲飛,渾圓無瑕疵的珍珠嵌在孔雀的嘴部,在鳥尾巴處則是品相極好的串串玉珠。 孫熙靈湊過來嘖嘖兩聲,“阿凝,你攢夠錢了?我記得這個好像是要四百兩呢。” 吳雨柔在一旁拿起細(xì)看了下,“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大家手筆,想來應(yīng)該是京城那邊的工匠做的,確實得值這個價錢?!?/br> 孫熙靈見阿凝怔愣住,她輕輕推阿凝一下,“這么舍得下血本,看來你很喜歡這支步搖。哎,想什么呢?” 阿凝捏緊了盒子,只覺得又甜蜜又苦澀。將步搖小心的放好,阿凝未和她們說賜婚一事,三個小姐妹如往常一樣在二樓雅間說著話,孫熙靈見阿凝有些蔫,以為她因著安國公生病的事傷了神,為此沒少說有趣的事情逗阿凝,阿凝這才開懷一些。 樓下,趙憶坐在角落里喝茶水,旁邊坐過來一個人,穿著一身華美的象牙白色的衣裳,棕色的頭發(fā)束在頭頂,戴著一個白玉冠。 趙憶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這讓顏永安覺得有點下不來臺。他輕輕咳嗽了一下,自顧自的抄起茶壺倒了茶水。手指摩挲茶盞,顏永安笑笑,“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弟弟。” 趙憶的娘親是羅列公主,乃是顏永安的親姑姑,顏永安今年二十,比趙憶大上幾歲,確實應(yīng)當(dāng)叫聲哥。不過瞧著趙憶一副冷淡的模樣,顏永安沒指望他叫哥,認(rèn)親就行了。 二人坐的角落偏僻,附近沒有旁人。不過顏永安還是壓低了聲音,“我父皇想見見你,所以,你什么時候回家?” 回家? 趙憶終于動作了,他轉(zhuǎn)過頭,棕色的眸子燦若星辰。他喉嚨上下滾動,半響說不出話。 顏永安以為他是不樂意,于是語重心長的勸道:“有我父皇在,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fù)你。而且,錢財一事也不必憂心,更是不必去參加那等兇殘危險的活動?!?/br> 顏永安說的是困獸斗,當(dāng)時除了趙憶以外的所有人都骨折了。想到那個場面,顏永安都覺得身子發(fā)麻。喝了口熱茶水,顏永安又道:“此次來也不是催你,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一個當(dāng)哥哥的心,meimei的兒子,如何都是要護(hù)著的?!?/br> 他說的羅列的皇帝,他的親舅舅。 趙憶手指動了動,心里熱乎乎的。唇角勾起露出一個淺笑,“再給我點時間?!?/br> “嗯,”顏永安也笑,然后仰頭將茶盞里的水喝光便起身離開了。 晚上,趙憶在房里磨著石頭,原來灰撲撲不起眼的小石頭,此刻已經(jīng)磨開許多,露出其中翠綠的玉來。石頭太小,若是強開怕會損里面的玉,因此趙憶拿著工具一點點磨。輕輕吹口氣,將塵屑吹掉,趙憶又想起白日里顏永安說的話。 “你什么時候回家?” “如何都是要護(hù)著的?!?/br> 趙憶唇上溢出幾聲輕笑,眼睛都彎了起來。不過他又想到了什么,笑容斂去,只剩下一臉平靜。心忽地亂起來,趙憶放下石頭,拿出這些日子收集的輿圖開始看。 日子越來越冷,終于在幾天之后下起了小雪。阿凝裹著帶絨的披風(fēng)站在院里,瓷白的小臉仰起,便有細(xì)小的雪花落在臉上,涼涼的。 “小姐,”頭頂上飄過來一個油紙傘,是綠畫在一旁撐傘。自從第二日之后,綠畫見阿凝和往常一樣,并不見什么傷心的樣子,可她越這樣,綠畫越擔(dān)憂。心事壓在心里,時間長了人會受不了的。 紅琴拿出湯婆子放入阿凝的手里,然后興沖沖的道:“這可是第一場雪呢,來的真早?!?/br> 院里的婆子和粗使丫鬟正在掃雪,徐倚晴也在其中。她來了阿凝的院子后活計輕松,月錢也多,而且因著在內(nèi)院,幾乎沒見過長風(fēng)了。徐倚晴樂的自在,只覺得這樣的日子甚好。 將掃到一堆的雪用手團(tuán)成兩個圓球,又用手捏長上面,取兩塊石子一放,登時一個雪兔子就出來了?!靶〗?,”徐倚晴將雪兔子放在手上,舉著給阿凝看。 阿凝笑了笑。 陽光白雪,美人巧笑,徐倚晴驚嘆小姐的笑容可真甜。 就在照雪院一片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丫鬟匆匆趕來?!靶〗悖瑐魇ブ嫉墓珌砹?。” 第32章 不能一起走 阿凝臉上的笑容頓住,不過一會又恢復(fù)如初,轉(zhuǎn)頭進(jìn)屋換衣裳去了。打扮妥當(dāng)之后,雪已經(jīng)停了,來到前院,還未進(jìn)去便聽見一個細(xì)尖的嗓子在說話,“京城里還穿著單衣呢,這就下雪了,還好咱家準(zhǔn)備的充分,要不然還得凍出病來?!?/br> “凍壞了咱家沒事,可千萬不能誤了二皇子和楊小姐的緣分呀?!彼f完還笑了幾聲,尖細(xì)的聲音落在耳朵里莫名的讓人不舒服。 來人是御前的一個小太監(jiān),乃是皇帝身邊最得寵太監(jiān)的干兒子。得了這個美差,小太監(jiān)激動壞了,要知道二皇子可是皇后唯一的兒子,而且沒有大皇子,他就算長子了,于情于理,那都是太子的人選。而安國公府,乃是萬朝的頂梁柱,安國公手握重兵,便是太后也要給幾分薄面的。 所以,來巨石城雖路途遙遠(yuǎn)多辛苦,但是在安國公這里留了面,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只可惜安國公這個武將性子直,也不知聽沒聽出他的奉承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