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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半晌,簡瑤最終還是決定莫要在裴湛面前討嫌: “今日相救之恩,民女莫不敢忘,定備厚禮送到府上,民女這就告辭?!?/br> 裴湛眸色倏地頓住,盯著女子的背影,逐漸轉(zhuǎn)暗,嘴角幅度被硬生生抹平。 喉間發(fā)癢,裴湛沒忍住,咳嗽了幾聲。 簡瑤回頭,忽地記起,年幼時,父親曾多番前往肅親侯府過,聽其不經(jīng)意提起過,是為了給肅親侯府的小世子看病,再聯(lián)想裴湛的幾聲咳嗽,簡瑤輕抿唇,所以,裴湛這是自幼體疾嗎? 她不敢多想,匆匆離去。 等簡瑤離開后,白三才敢上前來,就見小侯爺眉頭緊皺,似困擾: “她就這么走了?” 白三舉頭望天,抽著嘴角道:“屬下早就提醒小侯爺了,話本中的故事當(dāng)不得真?!?/br> 什么英雄救美讓美人一見傾心,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都是假的。 偏生小侯爺不信,非要自導(dǎo)自演出一場戲。 裴湛涼颼颼地看了眼白三,不覺得自己計劃有錯,平靜道: “當(dāng)年沈雯對秦翟安傾心,就是因秦翟安救過她?!?/br> 有理有據(jù),無法辯駁。 話落,他喉嚨發(fā)癢,又是幾聲咳嗽,白三顧不得和他爭論對錯,暼見他眉眼間的不耐煩,小聲嘀咕道: “若非小侯爺那夜在蘇巷街逗留太久,怎么可能會染上風(fēng)寒?!?/br> 第7章 五公主 裴湛回到肅親侯府時,也才午時,被人攔在了不聞院前。 裴清婉特意派人守著府門,聽說裴湛回府,就立刻趕了過來,一瞧見裴湛臉色沉悶,她不由得樂了: “呦,這長安城還有讓你吃悶虧的人?” 知曉裴湛無法無天的性子,這長安城誰不讓他幾分?即使看不慣他,也不敢明面上得罪他,竟有人能讓裴湛露出這副神色,裴清婉心中好奇得緊。 裴湛頭一回覺得裴清婉聒噪。 他徑直越過她,冷著臉進(jìn)了院子,裴清婉視若不見,跟在他身后。 旁人怕裴湛這冷臉,她可不怕。 靖和長公主只有裴湛一個孩子,但裴府子嗣豐盛,裴湛的堂兄妹倒是不少,卻也耐不住裴湛這脾氣,只有裴清婉在靖和長公主跟前長大,和裴湛當(dāng)真有多年的兄妹情分在其中。 否則,裴湛也不會一有事,就尋裴清婉去靖和長公主那里替他說情。 對于不聞院,裴清婉進(jìn)出自如,不過今日倒是有些不同,只見裴湛心不在焉地靠在梨木椅背上,眉心輕擰,似有什么煩心事一般。 裴清婉暗暗稱奇,不由得向白三使了個眼色,以示詢問。 白三聳肩,沖她搖頭。 裴湛倏地抬頭,不耐看她和白三打啞謎:“你還在這兒作甚?” 話沖裴清婉而去,就差沒直接趕客了。 饒是裴清婉早就習(xí)慣了他這破性子,也不由得細(xì)眉微挑,呸了句: “三哥這過河拆橋的本領(lǐng)倒是見長!” 她暗暗翻了白眼,讓她去和大伯母說好話時,裴湛哪是這個態(tài)度? 典型的用過就扔。 不過,裴清婉這次來尋裴湛的確有事,也懶得和他計較這些:“將要入春,五公主特意在公主府設(shè)宴,她托我問你一聲,七日后可會去?” 話音甫落,裴湛臉上情緒更淡,不耐越添了些。 裴清婉不由得有些心虛。 當(dāng)今圣上膝下皇子眾多,但這公主卻只有三位,而五公主便是其中最為年幼的一位,平日里,甚得圣上寵愛。 五公及笄那年,圣上為其挑選駙馬,五公主徑直選了裴湛,但裴湛這性子,怎么可能任由旁人擺布?尤其是人生大事,裴湛根本沒給五公主臉面,當(dāng)場拒旨。 氣得圣上第一次對他冷臉,但最終,圣上也就不痛不癢地罰他禁閉半月。 如此偏寵,甚至讓一眾皇子都暗生嫉妒。 賜婚一事,也沒人敢再提。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哪怕裴湛這么對五公主,五公主也不管不顧,赫然一副非裴湛不嫁的樣子,圣上說過幾次后,見攔不住,也就放任了。 除此一事,五公主端莊大氣,待人和善,皇室風(fēng)范在她身上盡顯,還對裴湛死心塌地,裴清婉至今也不明白,裴湛對五公主有什么不滿意的? 裴清婉和五公主私交甚好,但也不會插手裴湛的感情之事。 不過,這是五公主第一次拜托她,還是這般直白了當(dāng)?shù)卦儐?,裴清婉不好拒絕,這才擔(dān)了下來,但如今見裴湛臉色,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 裴清婉壓低了聲:“三哥不用因我為難,你不想去,我直接回絕五公主就是。” 話落,就見裴湛抬起了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在看她今日是否吃錯了藥。 他身后,白三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向她。 裴清婉頓時清醒,懊悔不已,恨不得把剛剛那番話收回來。 她哪來的自信,認(rèn)為裴湛會因她為難自己? 果然,裴湛嗤笑了聲,不緊不慢地說: “和五公主在一起久了,你倒是添了不少自信?!?/br> 要是靖和長公主在,怕是要打罵裴湛沒有當(dāng)兄長的樣,怎能這般臊底下的meimei? 裴清婉小臉一紅,眉心豎起,倒真是羞惱了:“你不去也得去,否則我就告訴大伯母,你近段時間日日朝蘇巷街跑,風(fēng)寒也是因此染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