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不、不用麻煩了，就……睡吧，晚安?！睆娧b淡定地吐出幾個字，甚至還假裝打了個呵欠。

    她沒有立刻聽見卓燁的回應(yīng)，只感覺到他躺了下來，身上的被子被牽動，他的體溫很快傳到她的身上。

    隨著體溫一起來的，還有他的聲音。

    “寶貝，你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他靠近了一些，說話間呼吸觸及她的后頸。

    姜萊縮著手腳閉著眼睛裝睡，表面上安靜如雞，腦子里卻已經(jīng)開始控制不住地播放一些限制級畫面。

    她忘了什么？開玩笑，怎么可能。

    卓燁伸過一只手來輕輕扳住她的肩膀，她就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動作轉(zhuǎn)過身，然而身體繃得很緊，嘴唇幾乎在微微發(fā)抖。

    她感覺自己能預(yù)見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

    其實也并不覺得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是男女盆友了嘛，發(fā)生點兒什么都很正常。

    但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超級緊張，有種怕怕的感，混合著隱秘的期待，讓她的腦子一時間都嗡嗡響。

    “怎么了，嚇成這樣？”卓燁突然在被子里搓了搓她僵硬的手臂，低低的聲從頭頂傳來，“怕我吃了你？”

    姜萊一怔，心臟越跳越快，但就這樣也沒忘了要面子。

    “……不怕?！彼赝鲁鰜韮蓚€字，聲音像蚊子叫。

    “是么？那我就不客氣了。”卓燁沙沙的輕笑聲鉆進她的耳朵。

    姜萊還不及反應(yīng)就感覺到床墊的起伏，身上的被子被猛地掀起，被男人的氣味和體溫完全取代，緊接著胸前有重量壓上來，一只溫熱的大手落在她臉側(cè)，拇指拂過她的面頰。

    房間里很黑，她什么也看不見，但在那一刻突然有種仿佛被海浪裹挾的暈眩感。

    在這一陣暈眩中，她感覺到兩個人的呼吸逐漸糾纏在一起，卓燁緩慢地向她靠近，嘴唇貼上她的臉，安撫似地親吻她不停眨動的眼睛，然后尋到她的嘴，輕易就撬開她的牙關(guān)，輕吮她被已經(jīng)被自己咬痛的下唇。

    姜萊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手心出了一層薄的汗，身體仍然緊繃，只是微微伸展了脖頸去回應(yīng)卓燁的吻。

    然而對方只是蜻蜓點水般地淺淺觸碰，就停下了。

    “別怕，就是想親親你，跟你說聲晚安?！弊繜钣H完就翻身側(cè)躺在她身旁，一手還慢條斯理地替她掖了掖被子。

    姜萊：……

    可是她都已經(jīng)不困了，非常不困。

    十分僵硬而又尷尬地，她也翻了個身。

    卓燁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隔著被子順了順她的后背，“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br>
    他嗓音帶著笑，片刻后又補了一句：“除非你愿意。”

    -

    第二天一早姜萊被小狗鬧醒時，卓燁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

    她伸手摸向身邊那塊空了的地方，忽然覺得昨晚有點像做夢，不確定他是否真的來過了。

    將他的枕頭扯過來抱在懷里，聞到上面熟悉又好聞的氣味，才確定那不是夢。

    他來了，他們睡在一起，然后……

    然后什么都沒發(fā)生。

    姜萊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睛，莫名嘆了口氣。

    好像還有點兒遺憾，不知怎么回事。

    剛洗漱完，姜萊就接到了許明明的視頻電話。

    許明明在視頻里頂著一雙腫眼泡，一個勁兒地向她道歉，表示自己昨天不是故意放她鴿子的，就是越想越?jīng)]勇氣面對那些過去的事情，后面就連電話都不敢開了。

    姜萊雖然無語，但也沒怎么生許明明的氣，畢竟昨晚那一通折騰，也不是完全白費。

    說起來也很巧，顧晨昨天看了她幾件隨意創(chuàng)作的作品，倒還很欣賞，竟然表示要推薦她的作品去參加自己朋友策劃的展覽。

    對于的姜萊這樣的在校生來說，參與專業(yè)藝術(shù)展的機會可以說是太珍貴了，也算是歪打正著吧，給她撿了這么大一個便宜，所以她自然也沒有去怪許明明什么，頂多就是有點兒恨鐵不成鋼地放話說，再也不想管許明明和顧晨的事情了。

    不過說是這么說，還不是天天幫許明明盯著顧晨，一直盯到學期末。

    顧晨倒是沒說空話，真把她的作品給弄進了美術(shù)館，幫她拿下了人生中的首場展覽。

    展覽開幕那天剛好期末考試考完最后一堂，姜萊興奮得不行，一出考場就拉著許明明去美術(shù)館欣賞自己的作品。

    誰知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倆一到美術(shù)館就聽策展人說，有位收藏家對她的作品很有興趣，問她愿不愿意出手。

    一聽對方報上來的價格，姜萊差點兒開心得當場暈過去。

    那一天，她絕對是整座美術(shù)館最快樂的崽。

    到了晚上卓燁來接她的時候，她都還沒緩過勁兒來，激動無比地圍著卓燁跳來跳去，像只多動癥小松鼠。

    “恭喜啊，我的大藝術(shù)家。”卓燁笑著摸摸她的頭，表示要回家給她做頓好吃的慶祝一下。

    “嗯，對頭對頭，從今往后，我四舍五入也是個藝術(shù)家了嘛，哈哈！”姜萊很受用，得意地一叉小腰。

    “哎呀對了，你猜猜想買我作品的人是誰！”嘚瑟完，她又神秘兮兮地看著卓燁，眼睛亮亮地賣著關(guān)子，“你認識喔！”

    卓燁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他身邊有誰會閑得那么無聊去收藏藝術(shù)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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