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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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是不是又是那場了? 導演一想到這個,本來盯著監(jiān)視器露出滿意笑容的臉頓時就苦了下去:嗯。 景珍連改本子的心情都沒了,今天其實還算暖和,萬里無云,是冬季難得大晴天,可這陽光再明媚也明媚不到景珍心里去。啪地一下合上筆記本,趴到桌上唉聲嘆氣:咱們該不會明年還殺不了青吧 導演走過去安撫性的拍拍她的肩膀:等這部戲殺青,如果我的牙齒還沒掉光,就請你吃海鮮大餐。 景珍從手肘里露出一只眼睛,鄙夷道:你難道不是天天窩在房間里自己偷吃? 這你怎么知道?導演睜大眼睛,難道你天天翻我倒出去的垃圾? 導演,鞮紅老師來了。問什么時候開拍。小助理跑到監(jiān)視器這邊,哆嗦著問道。 導演扭頭瞅了他一眼,笑道:大白天見鬼了?怎么這副表情。 小助理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驚魂未定的模樣惹得景珍也好奇看了過來。 就,就鞮紅老師問啥時候開拍。 現在去準備下,走位反正都走過無數次了,等她來了就直接開始吧。 我來了。 一道沉冷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還是很有質感的音質,年輕的聲線,但是聽來就像在冰窖里鎮(zhèn)過似的,凍得導演和景珍趕忙回頭一看。 不約而同反應: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個鬼樣????! 鞮紅微掀眼簾,那片幽深里有鷹隼掠過蒼穹,唳聲回蕩在山谷,最終消散在空茫的雪峰上。 嗯。 接著轉身就走。 景珍想出聲把人叫住,喉頭一動話卻堵在唇齒之間。 少女皂衣箭袖,楚腰束裹,行動時赤色薄紗隱現裳擺之間。她穿行在懸臂斯坦尼康布置滿的拍攝區(qū),下一個轉身便隱入花葉相間藥香彌漫的洞虛門閣道。彼時云天如濤,日光如箭從云層中穿射?出,擊落在她被午后涼風揚起的發(fā)梢上。 *** 鞮紅進去的時候,渝辭已經從輪椅上下來,由小談扶著查看新布好的場景。這里的光線稍微調的比上次暗了一點,巖壁上加了水跡,光線作用下閃爍著凹凸不平的碎光,看上去更符合藥爐熄滅百年后煉丹室的陰冷潮濕。 這場戲拍了無數遍,工作人員準備起來速度很快,可直到站在渝辭面前時,鞮紅還恍恍惚惚如墜夢中。 渝辭眉頭一挑,靜靜等著鞮紅開腔。 師父,你從未告訴過我,你要的是他的命。鞮紅低著頭,避開渝辭的目光,聲音微弱地像喃喃自語。 話音甫落驟然一聲驚呼,下巴上傳來冷硬的力道一把將她鉗制回去,被逼迫著對上那雙淬了寒霜的眸子,剔透冰層下是致命的□□。 你心疼了? 心跳驟然加速。 你被霓裳咬傷,是他替你吮血祛毒,可霓裳分明傷不了你,他也不僅僅只愿救你。 鳳眸本就凌厲,加上這般神韻的加持更顯奪目逼人,難以直視。她想躲,可對方偏不如她的意,揚著下巴靠近,如毒蛇吐信,語調卻是溫和的。 就因為這個,你要和師父作對? 不是!鞮紅倉皇地掙扎起來。 好停 導演一抹臉上,一把辛酸淚。過了,準備下一場。 太難了。景珍也拆了包濕巾,擦著居然在大冬天登臨造訪的冷汗,邊擦邊心有余悸道:我還以為我今年會一邊吃著年夜飯一邊改稿。 自信點,你看這不是一遍就過了嘛。導演拍拍她的肩膀,雖然是第三十天的第一遍。 一句話扔出來還沒被隆冬的寒風吹涼,打臉的就來了。 鞮紅一張臉跟結了霜似的:導演,再來一遍吧。 導演: 向來精益求精的導演第一次有了想拒絕的念頭。 打板器打響,第二遍開拍。 師父,你從未告訴過我鞮紅低著頭避過渝辭的目光,陡然語調一轉,抬眸厲喝出聲,你要的是他的命! 最后一個字像琉璃般碎裂在煉丹室濕潮的墻面,回聲不絕,扛著麥克的錄音師一顫,重新將麥架調整了角度。所有人都被鞮紅這個調整的處理驚了一下,這一段講究一個先抑后揚,鞮紅前面就把基調揚這么高,對方不好接。 可渝辭根本就沒給他們多少擔心時間,鞮紅話音剛落就被掐住脖子狠狠撞上墻面! 咚的一聲悶響,伴著摻著血腥味的聲音響起。 你心疼了? 鞮紅沒有料到她的應對如此激烈,一時愣怔當場,無措驚恐地睜大布滿血絲的雙眼,望著那個將她撫養(yǎng)長大,教她一身技藝,卻又用仇恨將她靈魂填滿的師父。 你被霓裳咬傷,是他替你吮血祛毒,可霓裳分明傷不了你,他也不僅僅只愿救你。 就因為這個,你要和師父作對? 不是!鞮紅劇烈掙扎起來。 停!導演盯著監(jiān)視器看了遍回放,這一遍可以了。 所有工作人員開始調整位置,鞮紅依然呆愣愣的癱在原地,保持著剛才被渝辭掐著摁在墻上的姿勢。渝辭那一下用了技巧,看上去極狠極疼,但其實并沒有多少感覺,而鞮紅這個模樣好像她那一下給她撞傻了似的,小嬡捧著剛到的奶茶在她身邊蹲下。 鞮紅姐,起來喝點奶茶嗎? 小嬡抱住她的胳膊,像要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姐,地上都是水,一會衣服都浸濕了會著涼。 也不知是戳到鞮紅哪個點,一雙黯淡的眸子終于亮起一點光彩,然后全場演職人員就看著鞮紅在那攤結著碎冰的水洼里滾了一圈。 眾人: 渝辭對于鞮紅之前再演一遍的提議是有些驚訝的,其實從鞮紅今天到這里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鞮紅身上的變化,那種變化她太熟悉不過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這樣的變化背后需要付出多少。 演員這個行業(yè)比大多數行業(yè)都要殘酷,在演戲上,百分之一的天賦遠遠勝過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她自己是天賦型演員,但是就算是天賦型演員,她也有經歷過徹夜苦研劇本,走到哪觀察到哪積累大量生活素材,看無數參考影視形象吸收取經,以及翻來覆去看自己以往作品尋找不足,再日以繼夜的對鏡頭練習 而對于鞮紅來講,沒有天賦,可能拼掉這條命,也只能做為一個優(yōu)秀的技術型演員。 論藝術層面,剝掉一切加附的外殼,天賦要勝過技術太多。 但是并不代表,技術和努力,就不應該被尊重。 只要付出足夠的心血,就應該給予應有的榮光,和敬意。 君贈我木桃,我報君瓊瑤。 更何況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導演,剛剛那場再來一遍吧。 正在尋思著一會獎勵大家吃點什么的導演差點把自己的腦袋磕在監(jiān)視器上。 導演:? 渝辭笑得一臉滿足:畢竟我現在能動了,既然能動了當然要發(fā)揮到最好的狀態(tài)。辛苦導演啦。 第三遍開拍的時候,鞮紅身上有幾片水漬已經結了薄薄一層霜,她低頭看了眼,隨手把兩片沾濕的帛帶撕裂了,看上去就像在搏斗時被銳物劃破的樣子。 渝辭走過來在她跟前蹲下,忽然啟唇用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了兩句話。 你有什么就都丟過來。 放心。 導演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準備好,開始! 鞮紅心里猶在回蕩著渝辭剛剛的囑咐,卻也不忘進入岐飛鸞的狀態(tài)。她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勃?動,這一回沒有躲避渝辭,直直迎了上去。 師父,你從未告訴過我,你要的是他的命。 渝辭坦然接過她荊棘般的目光,化作唇邊譏誚:你心疼了? 我被霓裳咬傷,是他替我吮血祛毒! 此言一出,全場依然靜默,坐在監(jiān)視區(qū)的景珍皺起了眉頭。這句詞,是鞮紅臨時加的,她不是不允許演員在溝通后修改劇情,只是這么重要的場景,所有人都為之重復作業(yè)了將近一個月,她不敢確定,這一遍究竟會發(fā)展去什么地方。一旁的導演給她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用口型道:沒關系,反正還有前兩遍。 渝辭笑了:可霓裳分明傷不了你,他也不僅僅只愿救你。 可是我鞮紅一時有些急?色,后面沒有詞了,這句詞如果是冥昭說就很能往下接,層次遞進的感覺是在的,可是一旦被自己說掉,就像猝然斷層的絕壁,堪堪吊在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喀嚓一聲清脆的金屬相扣聲響起,繼而是鎖鏈爭鳴。 鞮紅一怔,驀地睜大眼睛,右臂懸起腕間冰涼一片,她竟是被渝辭拷在了石壁上?! 屈辱和怒火一瞬點燃,整個人像一頭橫沖直撞的幼獸,齜牙咧嘴地想要和獵人同歸于盡,拼了命的掙扎卻悉數被獵人化在掌心。 冥昭劈手化去襲來的招式,另一只手緊緊鎖住岐飛鸞尚能活動的左手,將她重重抵在巖壁上,靠過去用額頭貼在徒弟布滿冷汗的眉心。 四目緊逼,呼吸?交?纏。 就因為這個,你要殺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改了好幾遍大綱,戲中戲和感情線交織起來真的好難寫是我太弱了。這章是全文到現在感覺寫得最累的一章,希望沒有讓小天使們失望吧。水平暫時只有這些了。會繼續(xù)努力的,捏拳。 《子虛劫》的故事其實有幾個轉折,冥昭和岐飛鸞的人設當時也改了很多遍,大綱理出來覺得都能開一篇新文了哈哈。希望以戲中戲的方式寫出來可以把握好吧,我繼續(xù)努力,爭取讓筆力配得上腦洞。 感激留下追更的小天使。感謝在2020071523:49:23~2020071916:4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驚羽、kanbujian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kanbujian27瓶;電影館里的耗子10瓶;真居內9瓶;意錯林7瓶;皈依某5瓶;御冶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3章 劇情已經連著下一場繼續(xù)演下去,導演沒有叫停,景珍也漸漸舒緩眉頭,現場演職人員聚精會神地看著焦點處那一場無形的交鋒。 岐飛鸞驚慌道:不是??! 沉檀氣息絲絲縷縷纏繞過來,這段時間她刻意與渝辭保持著距離,驟然靠得這么近使她有種被這個人完全掌控的感覺,被侵略的不安嚴嚴實實地裹挾住她的心臟,每跳一次都是意念與本?能在纏斗博弈。 可是你還是跟那些所謂的江湖義士一起,在竹瀝的帶領下,攻上洞虛門,殺到了為師面前。那些字句被冥昭噙在唇齒間碾磨,幾乎可以聞到鐵銹腥味。就在前日,她剛沐浴完畢準備就寢,一柄寒芒從屏風后亮出直取印堂。 刀鋒經月色浣洗如霜雪清亮,映出她徒弟那雙鷹隼般的眼睛。 我沒有要殺你岐飛鸞被戳中逆鱗,痛得垂下眼簾,不敢與她師父相視,她思緒紛亂渾濁,不知如何自辮,只得機械性的重復,師父我沒有要殺你 她從未曾想過,要冥昭的性命。 我只是,必須要保護竹瀝。 冥昭一把鉗住逆徒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蒼白的唇和青筋爆出的脖頸襯得此時的岐飛鸞異常脆弱,再也看不到曾經雨夜仗劍,十步殺一人的凌厲果敢。 可其實,她根本沒有對她動刑。從小到大,岐飛鸞都是她傾注大量心血栽培的徒弟,她將她視為下一任洞虛門接班人,縱使這個逆徒曾經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她也舍不得對她下一點狠手。 飛鸞,我是你的誰? 岐飛鸞勉強抬起眼睛,嘴唇蠕動:是師父。 冥昭又問:那竹瀝又是你的誰? 岐飛鸞在她掌中顫抖起來,掐著脖子的手指驟然鎖緊,聲音也漸趨暴戾。 竹瀝又是你的誰?! 一滴清淚自岐飛鸞眼角滑落。 竹瀝她閉上了眼睛,是我恩人的徒弟。 恩人?冥昭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是為師看著長大的,為師竟不知道你還有個恩人? 她把恩人兩個字咬的極死極沉,磨牙吮血般輾轉在唇齒之間:你從未離開過洞虛門,什么時候多出個恩人? 我離開過洞虛門。岐飛鸞緩緩睜開眸子,如鷹隼的銳利眼眸此刻是琉璃般一觸即碎。 凈屏峰下七日夜,矢志難忘。 那是冥昭閉關的第一年,她沒了師父庇佑,待她如父的長老重病身亡,一夜之間仿佛失去了一切。被同門欺辱,被各堂香主迫害,早就看她不痛快的勢力一擁而上,將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女拉下高臺。她曾冒著大雨跑到冥昭閉關的山門外,吹響師徒二人約定好的曲樂,可是她吹到嘴唇都干裂了,也沒等來那個能為她執(zhí)傘遮風擋雨的人。 等到一年快要過完的時候,不知從哪里傳出的消息,說冥昭走火入魔,毒侵心脈,竟將前去送飯的弟子活活吸食入腹。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還衍生出不同版本,無一不是在說洞虛門門主之位即將易主,冥昭將成為洞虛門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 洞虛門諸派相斗,群魔亂舞,本就迫于冥昭yin?威暗中蟄伏的勢力徹底撕開偽裝多年的面具,那些已經跑到明面上來作威作福了許久,以魘禱香主為首的長老及門徒更是猖狂,直接乘勢給岐飛鸞安上了個罪人之徒的惡名,逼她自絕于凈屏峰。 可是一棵崖邊古松救了她。 拖著一具半死不活的軀殼在凈屏峰下茍延殘喘七日七夜,終于被人扶起來背在背上,像一條棄犬一樣被帶回了家。 救她的人是如今天下第一醫(yī)谷谷主,姓名取自《天問》中馮翼惟像,何以識之的馮翼。馮翼聲帶沙啞難辨性別,聽起來像枯木磨石,粗糙嘶啞的很,但卻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