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小陳同志厲害，連付先生都能指導，不愧是大學生！”

    隨后是其余人堅定的支援聲。

    “陳主任本來就厲害，你看那滿山的胡枝子，還有冬天里吃得油光水滑的羊，都是陳主任的功勞！”

    “陳主任還教我們大家伙認字呢，能不厲害嗎？”

    柳秀秀和杜嬸在紛亂的人聲里插進一句：“被宋家小孩放走的那兩頭羊也是陳主任找回來的，今天雪那么大！”

    偶爾有不忿的聲音也被其他人的聲音壓了下去，涓涓細流最終匯聚成一條悠遠的河流，訴說著他們的信賴。

    南穗依舊坐在火爐旁，心上泛著暖意，被所有人賦予了絕對的信賴，是她三個月用真心和努力換來的成果。

    付函低下了頭，只覺得他第一次徹底落敗，所有想到的方法被逐一打破。

    甚至不能算險敗，是一場大敗。

    他想轉(zhuǎn)身離開，卻被熱情的老孫拉住了。

    “付先生不用這么急著走啊，外面雪越來越大了，路上多危險，留下了吃頓飯，等雪停了再走吧?！?/br>
    付函不能擺脫老孫盛情邀請下鐵鉗般的雙手，只好半推半就地繼續(xù)坐在爐火邊。

    “小陳同志，有點事想找你打聽，我們?nèi)ジ舯谖莅?。?/br>
    說話的依舊是老孫，語氣輕快。

    在另一間屋子里，老孫靠在門板上，呼出一大口濁氣，眼睛里莫名有些渾濁，沉默了很久。

    他終于開口：“小陳，付函想做什么對林場不好的事？”

    老孫活了大半輩子，怎么會看不出兩人談話后的氛圍，還有小陳略微帶著寒意的眼神，肯定有事瞞著大家。

    他更選擇相信心思澄凈的小陳。

    南穗搬了張椅子坐下，抬頭望著長輩近乎慈愛的目光。

    “他想種一種利潤很高的樹，但那種樹在長高的時候會讓土地更干，失去肥力?，F(xiàn)在沒事了，他不敢的?！?/br>
    第39章 . 蔥郁黃沙 13 第一次微弱的成功……

    老孫只是點了點頭, 握住南穗的手：

    “這次多謝你了，小陳?！?/br>
    他還有很多想說的，卻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比如一直在林場給她使絆子的宋彬, 再比如被他留下的付函, 他有很多對不住小陳同志的地方。

    “孫叔，我明白，您有您的考量, 我不會讓他們影響到我的規(guī)劃的，其余事情您定就好。”

    南穗知道孫叔的想法，他習慣于退讓, 虛假的一團和氣也比每日吵鬧來得好，在人員混雜的林場需要一個和善的領(lǐng)導者，將所有力量集合在一起。

    華國的人情社會在這個年代尤其明顯，宋彬的父母子女都在林場待著, 也不能把人趕出去, 只能以罰款的方式去處罰。

    南穗在努力去適應這些隱藏在內(nèi)的規(guī)則。

    “小陳, 你放心, 宋彬以后不會影響到你的，我把他調(diào)去望火樓那邊。”

    老孫起身時拍了拍南穗的肩膀, 兩人回到暖和的會議室。

    付函已經(jīng)和其余人打成了一片, 他會說話, 說話說得尤其好聽，把人說得舒心歡暢, 再拿出身上帶著御寒的酒，火爐邊的幾個大叔都快和他稱兄道弟起來。

    “陳小姐回來啦？”

    他瞇著狹長的眼，搖晃著杯里的米酒, 面上泛著紅潤的色澤。

    南穗只覺得這人像狐貍一樣。

    “請宿主完成獲得男主認可任務！”

    系統(tǒng)的電子音再次響起，提醒著南穗關(guān)于主線任務的要求。

    101似乎和電子音系統(tǒng)是分割的，音色不同，連說話的語氣也有很大的差別。

    “哦?！?/br>
    南穗回答得十分敷衍。

    風雪暫歇，夜幕逐漸降臨，天色灰暗，積雪也不化，堆積在山路上。

    會議室里的人各自散開，付函被老孫安排在閑置的房間里，休息一晚上再離開。

    南穗去苗圃看了看金枝槐幼苗的狀況，還有要作為砧木的國槐，溫暖的棚內(nèi)嫩芽吐著綠色，是冬天難以見到的生機勃勃。

    抽葉數(shù)和拔節(jié)的高度還算正常，也一直有人看護著這些珍貴的幼苗。

    南穗在苗圃門口又遇見了一個她不太想看見的人。

    付函靠在柱子上，抽著許昌煙，煙圈漸次飄在空中。

    “林場不允許抽煙，罰款交一下，謝謝配合。”

    南穗停在門前，等著他將煙頭熄滅。

    “抱歉，事先不知情。陳小姐有興趣和我談另一樁生意嗎？”

    付函很配合地將煙蒂丟在雪地里，又用腳來回碾過，拾起來丟進了簸箕里，再仰起頭開口說話。

    他也不等回復，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陳小姐想建立防護林，依靠下?lián)艿馁Y金肯定是不夠的，我可以暫時填補這塊空缺。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具體計劃，但肯定和胡枝子一樣，是個有利可圖的計劃，能幫助墨熱的牧民進一步發(fā)展經(jīng)濟。”

    “作為投資人，要求和牧民一樣分一杯羹，不過分吧？”

    南穗望著夜晚的天色，雪夜里有稀疏的星點，綴在濃烈的墨色上，遠處的山坡一片光禿的灌木叢，在夜色里只剩下剪影。

    她承認，付函的確是對的。

    商人的嗅覺果然很靈敏，他一句話切準了南穗目前最擔心的事，在以后的不斷優(yōu)化生態(tài)結(jié)構(gòu)的過程中，需要一定的成本。

    而這個原書男主擁有世界賦予的致富能力，還有一身的好運氣，剛好是一個合適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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