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 第55節(jié)
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晏尋只覺得這女子對他來說,果然不同。 這樣想著,他便朝楚倚陽懷中昏迷的少女看了一眼,見她的容貌確實清麗如雪,只是跟抱著她的紅衣公子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并不知道晏尋此刻在想什么,將藥喂下去之后,楚倚陽又以右手抵著少女的后心,將自己的靈力輸送進去,助她化開藥力。 在三人的注視下,傅月舒的睫毛顫了顫,悶悶地咳嗽一聲,然后睜開了眼睛。 眼中映入的第一抹顏色,就是耀眼的紅。 傅月舒愣了一下,聽見熟悉的清冷嗓音在耳邊響起:“醒了?” “應……師兄?” 她等了片刻,模糊的視野才變得清晰起來,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跟他眸色淺淡的眼睛,心中立刻生出了安定感,隨即意識到自己還待在他的懷中,連忙坐了起來。 楚倚陽放開了她,望著她恢復紅潤的臉,問道:“感覺如何?為何這里只有你一個人?” 傅月舒感應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確定已經(jīng)無礙,于是看向楚倚陽:“多謝應師兄,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我——” 她看到站在一旁的晏尋跟軒轅策,說話的聲音一頓,猜到他們是跟楚倚陽一起入陣的人。 楚倚陽伸手托住了少女的手臂,扶她起身,聽她在短暫的停頓后,繼續(xù)說了下去,“我本來是跟師父和幾位師姐一起來的皇都,只不過在鐘聲響起,踏出客棧以后就失散了?!?/br> 她被傳送到了這里,只能試著破解面前的陣法,卻被山殿的陣意所傷,倒在了這里。 知她沒有經(jīng)歷其他的波折,楚倚陽稍稍安心,原本想問她在皇都還見過其他熟悉的人沒有,在旁站著的晏尋就開口道:“這位姑娘是?” 聽到這如同三月春風,又如情人低語的繾綣嗓音,傅月舒抬眼朝他看去,感到整個人都撞進了青衣魔修那雙不笑時也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里。 她本能地覺得此人不是正道,于是又微微蹙眉,避開了和他的對視。 晏尋挑眉,再待說什么,就見楚倚陽向前走了半步,將這個清麗佳人擋在了身后,冷淡的眸光中含了幾分警告之意:“她是我的未婚道侶。” 先前他截斷了晏尋跟她在青葉山城相遇的劇情,現(xiàn)在傅月舒沒有認識晏尋,也就沒有跟他生出情愫,跟應劫心的婚約也就沒有被取消。 只不過……楚倚陽微微皺了皺眉,想到北堂寒夜,又想到降生在瑤池的弟弟,劇情變化得這么厲害,婚約存續(xù)與否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也不可能跟傅月舒在一起,之后還是應該找個機會解除了兩人之間的婚約,不要耽誤了她的人生。 盡管如此,風流如晏尋也絕不是一個好人選。 見到楚倚陽身上明顯的戒備,晏尋一點也不陌生,他全不在意,只對傅月舒微笑:“原來是天山劍派的傅姑娘?!?/br> 在楚倚陽身后,傅月舒微微點頭,算是和他見過了禮。 沒了血池相遇那樣的環(huán)境,青衣魔修對她似乎是真的沒有太多的興趣,很快將目光從她身上收了回來。楚倚陽見他看向了自己,明明薄唇未動,聲音卻在自己耳邊響起:“你我也算是朋友了,我怎么會對你的未婚妻動別的心思?” 何況已經(jīng)有他這樣絕頂、又像是籠罩在迷霧中的美人在前,吸引足了他的注意力,旁人又如何還能夠入他的眼? “沒有最好。” 楚倚陽用了跟他一樣的手段將聲音傳了回去,然后也不再戒備,只將想要招攬進合歡宗的軒轅策介紹給了傅月舒。聽她說完木殿深處可能還有什么人,四人便繼續(xù)結(jié)伴前行,準備收攏沿途的北境玄門的修士。 如傅月舒所言,他們再朝著陣法深處走去,果然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其中不少都是在青葉山城中一起闖過血河大陣的人,當初那個帶隊想要突入到血河大陣中心去破陣的中年文士也在其中。 他走得最遠,而且難能可貴的保持著清醒,不過也吐了好幾回血。 等遇到楚倚陽一行人,見他這樣沒有羅盤,不必推算,只是一直往前,陣法就如同被馴服的猛獸一樣在他們面前一路開啟,他看楚倚陽的目光越發(fā)的敬佩。 “當日去血河大陣中破陣的人果然是他?!?/br> 走在隊伍當中,他擦著嘴角的血,跟身旁重聚的同伴感慨,已經(jīng)不敢再去觸碰面前的陣法。 當日,血河大陣破了以后,沒有見到金鈴公子從里面出來,城中修士還有了別的聲音,質(zhì)疑應劫心是不是真的進去了,現(xiàn)在都該被打臉。 那些跟中年文士一起進來破陣的修士跟他一樣,都被折服,看著走在最前面破陣的紅色身影,只感慨自己不爭氣:“若是你我爭氣一些,也不用總是靠金鈴公子來帶我們闖出困境了?!?/br> “哎,剛來皇都的時候,老徐就說撞見這么多熟人,感覺像是回到了青葉山城,這家伙還真是沒有說錯。” 不過他們運氣好,被困在陣法里,讓金鈴公子給救了,老徐他們就不知怎么樣了。 …… 火殿。 殘陽如血,仿佛廣闊無邊的荒原上,幾個狼狽的修士聚集在一起,其中一個手執(zhí)羅盤的陣師胡子都被燒掉了一半,維持著戰(zhàn)陣的靈力,感到腳下地面?zhèn)鱽淼恼饎樱粗詿焿m中出現(xiàn)的惡鬼軍隊,大喊一聲:“他們又來了!” “媽的……”守在最前面、手持金環(huán)大砍刀的一個虬須壯漢罵了一聲,“有完沒完了?!” 荒原之上,分隔甚遠的各處修士聚集點都在發(fā)生著同樣的戰(zhàn)斗,殺死一批惡鬼軍隊,等再過一陣,就又會有同樣的一批出現(xiàn)。 無窮無盡,不知疲憊,仿佛只要自身在這片荒原上,這些眼眶中燃燒著紅火的惡鬼軍隊就永遠也殺不死。 他們想要前進不可能,想要重聚更是艱難,重新整裝朝著這里發(fā)起沖鋒的惡鬼軍團腳步如同軍鼓,而在荒原之上不知何處有激越的笛聲沖天而起,也同樣點燃了修士的靈力。 他們身上騰起戰(zhàn)意:“殺——” “殺——!” 笛聲響起之處,劍光如同寒星,撕破四野。 寧少游身上的衣袍不復整潔,周身靈力被催動到極致,一劍橫掃八方,將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惡鬼軍隊都掃飛出去。 而站在他身后、用盡靈力吹奏破陣曲的宗默也是灰頭土臉,身上的藍色錦衣不再光鮮。 見到好友的身影在這些聚攏過來的惡鬼軍團中穿梭,化作銀色流光,將他們擋在距離自己十尺之外,宗默暫停了吹奏,用累得已經(jīng)抽搐起來的嘴罵道:“有完沒完?為什么來得這么多?!” 橫飛的劍光、枯骨與煙塵中,寧少游的聲音也失去了往日的鎮(zhèn)定,帶上了幾分焦躁:“你說話就說話,停下來干嘛?!” 他已經(jīng)出了那么多劍,迎戰(zhàn)了那么多波惡鬼,現(xiàn)在身體疲憊,靈力也要運轉(zhuǎn)不動了。 宗默的笛聲一停下來,他的劍招立刻出現(xiàn)了遲滯。 要說話當然就只能停下吹奏,誰能做到一邊說話一邊吹笛子?! 平生第一次,宗默后悔起自己怎么選了笛子做法寶,像瑤池少主一樣選把琴多好。 但他還是再次吹奏起來,笛聲一起,寧少游的攻勢就再一次變得凌厲流暢。 只不過兩人都知道,后面來的惡鬼軍團只會越來越多,遲早會超過他們所能負荷的限度,只能指望有強援到來或者有人通關了火殿。 可是,誰會來呢? 天琴宗少主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道:“誰要是能救我,我管他叫爹都行。” 就在兩人都戰(zhàn)到絕望之時,一道強橫的、無可匹敵的劍光從天而降,劈得整座荒原都震顫起來! 無邊的荒原之上出現(xiàn)了一條巨大的裂痕,長達數(shù)丈,深不見底,沿途的惡鬼軍團閃避不及全都掉了進去,要不是寧少游反應迅速,拽了宗默御劍而起,現(xiàn)在兩個人也掉下去了。 煙塵四起,他們懸停在荒原上空,看著在裂縫邊緣蔓延的冰霜,意識到這是誰來了,心中紛紛浮現(xiàn)出了一線希望。 下一刻,一道劍光從極遠處來到了他們面前,看著白衣劍尊那雙仿佛浸透了昆侖巔上風雪的眼睛,兩人第一次由衷地感到——見到他真好。 -------------------- 作者有話要說: 宗默:爸爸! - 感謝在2021-09-27 23:39:06~2021-09-28 23:58: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孫伯符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6章 荒原上, 煙塵緩緩散開,原本赤紅色的大地上多了一道白色裂痕,猶如在森羅殿背后的cao控者臉上留下的一記劍傷。 如此強大的氣息降臨, 四野肅清, 那些被圍攻得疲于應對的修士在短暫的怔忪之后,都狂喜地朝著這邊聚攏了過來。 宗默跟寧少游見北堂寒夜一抖劍上冰霜,將乾坤劍歸鞘。 在火殿的荒原上,他依舊如同一匹獨狼, 沒有打算跟他們說話。 但不知為何, 他那雙形狀優(yōu)美的眼睛在寧少游身上掠過,打算離去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見狀, 清楚知道只有抱住北堂寒夜大腿才有活路的宗默心中一喜。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立刻推開了好友的手,自己飛了起來:“沒想到在這里見到劍尊, 實在是太好了!” 哪怕在青葉山城血戰(zhàn)一夜, 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狼狽的天琴宗少主湊到了比他親爹更親的白衣劍尊面前,唏噓地道,“要不是剛剛劍尊出手及時, 我們就死定了?!?/br>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北堂寒夜卻沒有看他。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寧少游身上。 明陽劍派首徒被看得有些緊張,原本就冷肅的俊顏變得更加肅然。 被忽略的宗默也轉(zhuǎn)頭朝著好友看去,就聽北堂寒夜的聲音沉沉地響起:“你身上的氣息是怎么回事?” 下方, 那些被傳送到火殿、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場廝殺的修士已經(jīng)聚攏了過來, 仰頭看著天上三人。 寧少游聞言,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 北堂寒夜凌立在半空中,等待著他的答案。 在他身上, 北堂寒夜感應到了熟悉的鬼氣。 從破妄而出,他就知道,自己想見的人必定就在皇城之中。 在山洞時,他是少年的模樣,身上有著暴動的妖力,跟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妖氣。 這一次他出現(xiàn)在幻境里,已經(jīng)變了模樣,身上的氣息也變作了森然鬼氣。 他既然想見他、想要找到他,那么只要在這些修士中去找,找到他們哪一個身上有相似的氣息,便有可能是他。 至于見到他之后要怎么樣,北堂寒夜并不知道。 師祖的訓誡言猶在耳,修習殺戮道不能動情,但他已經(jīng)動心,這便是事實,無法改變。 或許只有找到了人,才能知道答案。 荒原上的情況時刻在改變,下方聚集的修士不知道他們在上面做什么,只是在警戒著周圍。 而北堂寒夜向來不缺乏等待的耐性,何況自有記憶來,讓他有這般執(zhí)念的就只有一個人。 宗寧二人一起冥思苦想,寧少游身上有什么東西能夠引起北堂寒夜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