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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在線閱讀 - 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 第64節(jié)

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 第64節(jié)

    殘陽下,干草上沾的血跡鮮紅一片。

    萬萬沒想到太子殿下一句話都不說就斬殺了幾人,眾人噤若寒蟬,見到太子殿下的盔甲上濺到了這幾人的血,手中寶刀更添森冷。

    楚倚陽拎著刀,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語氣平靜地道:“行軍打仗,不遵軍令,殺無赦?!比缓笥衷倏聪蛞慌缘睦蠞h,又吩咐道,“給這老丈一筆錢,讓他好好安葬女兒。”

    眾人無敢不應(yīng)。

    楚倚陽將染血的刀扔給了親衛(wèi),這才看向北堂寒夜,同他相比,后者的一身白衣更加纖塵不染。

    他笑了笑:“一身血氣,不好沖撞了國師,孤先去洗漱,換身衣服?!?/br>
    ……

    國師到來,太子陣營士氣大振。

    然而也有人心中有疑惑:“國師跟齊王向來走得近,這次怎么來了殿下這里?”

    “不知道,國師這樣的人在想什么,哪是我們能猜測的?!?/br>
    北堂寒夜在特意收拾出來的營帳中等待,聽見周圍的私語,并不在意。

    要破這個幻境,如果不能把這里的人全都殺了,那就要令淪陷在幻境中的人做出正確的抉擇。

    比如楚倚陽,假如蜃龍的幻境要他按照歷史去手足相殘,他這般強,要殺死對手幾乎沒有懸念。

    可如果他沒有殺,掙脫了規(guī)則的意志,那就有機會脫離出去。

    而在他脫離的瞬間,幻境動蕩,或許自己就能夠感應(yīng)到輝光所在。

    北堂寒夜想著,聽到營帳外來人,說太子殿下請他過去,于是起身出了帳篷,跟著這個親衛(wèi)來到了主帳。

    門外守衛(wèi)的士兵掀開簾子,北堂寒夜一進去,就見到站在里面的人。

    果然,金鈴公子依舊是金鈴公子,脫下甲胄之后,他私服的顏色依舊是紅色的。

    一襲紅衣如火的青年背對著他,站在兵器架前,正在把剛清理過的刀放回架上。他的長發(fā)披散著,上面還帶著水汽,一轉(zhuǎn)過來便對北堂寒夜露出了一個笑容。

    “國師來了?!?/br>
    他向著旁邊走去,對北堂寒夜道,“孤已經(jīng)命人備下了酒菜,國師既來,不如同飲一杯?!?/br>
    “不必?!北碧煤拐驹谠匚磩?,明明美人如玉,卻更像一把鋒利的劍,“我對太子殿下說幾句話就走?!?/br>
    紅衣公子揚了揚眉,倒也沒有強求,自行走到桌前取了酒壺,回到榻前。

    剛剛打完一場勝仗,又斬了違反軍令的人,即便是在這位國師面前,楚倚陽也是極其放松的。

    “國師要對孤說什么?”

    他往床榻上一倚,一邊自斟自酌,一邊曲起一腿,腳踝上那串黃金打成的飾物就從衣袍底下露了出來,若隱若現(xiàn)。

    白衣劍尊的目光落在上面,驟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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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q:到底什么樣的情況下,楚哥會在北堂面前露餡?

    a:失憶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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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那串金鈴圈在他的腳踝上, 如同圈住了月光,又像圈住了一捧細雪。

    金鈴的主人拿著酒壺,在自己的營帳里毫不在意地拋卻了酒杯, 仰著頭, 直接用細長的酒壺嘴將醇香清冽的酒液向著口中傾倒。

    琥珀色的酒液打濕了他的唇,順著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流下,流向脖頸、沾濕衣襟。

    北堂寒夜耳邊仿佛響起了搖晃的鈴聲,在山洞中、在池岸邊、在所有的黑暗跟夢境里。

    是他。

    這就是他嗎?

    白衣劍尊平靜的、如同雕刻般的面孔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一絲不茍地合攏到頂端的衣領(lǐng)下, 他的喉結(jié)隨著床榻上的人吞咽美酒的動作動了一下。

    他知道, 自己此刻很應(yīng)該走上前去,直接將那串金鈴納入掌中, 應(yīng)該去觸碰青年的臉、去觸碰他沾染酒液的唇,去驗證自己的猜測——

    然而,純白的衣擺拂過, 不染纖塵的靴底踩地, 他人卻來到了另一側(cè)擺滿佳肴的桌案后坐下。

    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音,倚坐在榻上的人睜開眼睛,眼中已經(jīng)帶上了微醺的朦朧。

    看著明明說不坐、此刻卻又坐下的人, 楚倚陽拿著手中空了大半的酒壺,對俊美的劍尊露出帶著醉意的笑容:“國師改變主意了?”

    北堂寒夜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無論是那帶著醉意的瀲滟眼眸,還是沾著美酒的紅潤雙唇,都被他盡皆收進眼底, 同那張他描摹過無數(shù)次卻始終不得見的面孔重疊在一起。

    當世劍尊、昆侖劍宗第一人緩緩地開口, 需要對他極熟悉,極其認真去聽, 才能聽出他聲音里跟平常的不一樣:“你現(xiàn)在很想喝酒。”

    隱藏在聲音里的術(shù)法輕易地影響到了沒有修為的凡人,楚倚陽的目光朦朧了一下, 瞬間帶上了更深的醉意。

    他有些含糊地呢喃道:“對,我想喝酒……”

    說完,他便朝北堂寒夜舉了舉手中的酒壺,不再管這位在自己的主帳里出爾反爾的國師,仰頭喝起來壺里剩下的酒。

    酒香醇烈,在整個營帳里擴散開來。

    坐在桌案后的白衣劍尊伸手一招,面前也多了一壺酒。

    仿佛要陪倚在榻上的另一人,又仿佛是想要壓下心中情緒,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拿起酒壺,向著杯中倒入酒液,一杯接一杯地飲下。

    帳中安靜,二人對飲,四下無話。

    在跟著那團輝光進來之前,北堂寒夜始終沒有想過,若是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該如何做。

    可是現(xiàn)在,疑似那人的楚倚陽出現(xiàn)在面前,他卻忽然生出一種情怯的感覺來。

    黑暗中、幻境中的一幕幕又再次翻涌上來,伴隨烈酒入喉,燒進肺腑。

    面對生死都無所敬畏的他,此刻卻不敢直接上前去,做最后的確定。

    對帳中另一人的掙扎,楚倚陽毫無所察。

    照他這樣的喝法,剩下的小半壺酒應(yīng)該很快就會見底。

    然而,因為有北堂寒夜的術(shù)法不斷將軍營深處存放的美酒召喚過來,填補入兩只酒壺中,所以不管怎么喝,壺中的酒都還是那么多。

    再不容易醉的人,在這無窮無盡的美酒澆灌下,也徹底地醉了。

    在放下酒壺之前,楚倚陽心中隱隱地冒出了一個疑惑——他手中的酒壺,今天怎么這么能裝?

    壺底撞在床榻的圍欄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里面還剩下小半壺的美酒晃蕩出聲。

    一身紅衣的太子打了個酒嗝,聲音不復(fù)清冷,說出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酒香:“國師能來,孤很高興……”

    北堂寒夜倒酒的動作一停。

    他抬眼,只見榻上的人一張如畫面孔緋紅,本就驚艷的五官因為酒意熏染更加灼眼,右眼上的那顆紅痣更像是能燙到人的心底。

    楚倚陽卻沒有看他,他正瞇著眼睛望向帳頂。

    衣襟被他為烈酒入喉的熱意隨手扯開,紅衣青年袒露著鎖骨,聲音里帶著怒氣:“齊王是孤的弟弟,他居然要反——竟然敢反!他要同孤爭大統(tǒng)……孤不許!”

    北堂寒夜忽然感到一陣無言。

    他放下酒壺,他原本是想等榻上的人喝醉,等那雙眼睛不再看著自己的時候,再驗證自己所想。

    可此刻聽著楚倚陽的話,見他在自己面前信任地吐露真心,便讓他覺得自己若是那樣做了,不管眼前的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都對這番信任的冒犯。

    主帳里安靜了片刻,在彌漫著酒香的空氣中才響起了白衣劍尊的聲音:“你喝醉了,這不是你想要的。

    “你不過是被困在這里、困在了凡人的斗爭之中,你真正想要的是大道飛升,而不是在這里爭一個皇位?!?/br>
    楚倚陽望著帳頂,在自己的思緒里出神,明顯沒有聽到后面的話。

    他忽然說道:“國師說得不錯,孤想要的確實不是那個位置……”

    他想要的是質(zhì)問自己的弟弟,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怎么敢反?怎么敢朝著自己刀劍相向?

    床榻上的人醉眼朦朧,語氣卻十分兇惡,“等抓到他,孤要好好地問問他……”

    后面的聲音低了下去,他手中的酒壺一松,朝著地上滾落,眼看就要摔碎,卻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接住了。

    從桌案后瞬移到床榻邊的北堂寒夜接住了酒壺,直起身,將它放在了一旁。

    里面剩下的小半壺酒半點都沒有灑出來,而倚在床榻上的人已經(jīng)因為醉意陷入了沉睡。

    白衣劍尊站在床榻邊,低垂著眼睛,看著毫無防備沉睡的人。

    楚倚陽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一縷黑發(fā)從臉側(cè)垂過來,貼在了唇邊。

    仿佛被蠱惑一般,北堂寒夜抬起了手,想將那縷頭發(fā)從他臉側(cè)拂開,鼻端卻忽然聞到一陣香氣。

    這幽微的清冷香氣夾雜在濃烈的酒香之中,很容易叫人忽略,北堂寒夜卻對這種清冷香氣隱隱有著記憶。

    在昆侖的藏經(jīng)殿中見到眼前的人時,他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也散發(fā)著同樣的、令人追尋的清冷幽香。

    修長的手指頓時停在空中。

    這不對。

    他是合歡宗少主,與誰都不親近,一雙眼睛仿佛就只能看到他的未婚妻。

    若真是他……以他的性情,在秘境里吃了虧,出來以后怎么會不報復(fù)?在鏡花水月里,又怎會對自己說出“遇到險境他還會再來”這樣的話?

    何況在他身上,也一直沒有金鈴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