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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 第73節(jié)

    老太監(jiān)繞到了宮殿深處,在墻上隱秘的機關搗鼓了一下,一扇原本不存在于那里的門就在他們面前打開了,露出里面深黑幽邃的通道來。

    沒想到這個密道竟然在這座宮殿中,被挾持的燕王殿下更是沒想到兄長對老師的執(zhí)念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把他放在離逃生密道最近的地方。

    ——被推著進去的時候,謝長樂再一次地深深地反省自己今夜是不是來錯了。

    他被兄長挾持著先進去,老師走在身后,最后斷后的是老太監(jiān)。

    聽見一聲機關響,是密道的門重新關上,將外面的火光也徹底地遮蔽了。

    視野短暫地陷入了黑暗,但很快又重新亮了起來,挾持著他的兄長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顆夜明珠,散發(fā)出來的光芒照亮了眼前的通道。

    將這顆夜明珠隨手遞給了站在身旁的北堂寒夜,紅衣君王繼續(xù)專心地挾持自己的弟弟。

    謝長樂聽他問道:“你的人滲透了朕的皇宮,沒有在密道里也安排什么埋伏吧?不然現(xiàn)在走在最前面的可是你。”

    “……”燕王殿下憋屈得一句話都不想講,可是又被頂了頂,讓他向前走,他只能照做,同時說了實話,“我不知道?!?/br>
    暴君對他這個回答一點也不意外,剛剛他這個傻弟弟說只想帶他們的老師走,不會阻攔他做任何事,這絕對是真心話,只不過他手下的人背著他做了更多的安排。

    紅衣君王提著劍,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那你就要自求多福了?!?/br>
    不多時,老太監(jiān)點了火把回來,四人開始朝著密道深處走去。

    寂靜的密道之中,只剩下四人的腳步聲,北堂寒夜心口的抽痛跟方才動手引起的氣血翻涌已經(jīng)重新消了下去,他聽見身旁的人問自己:“老師沒事吧?方才沒做完的事,等我們出去了再繼續(xù)?!?/br>
    老太監(jiān):“……”

    燕王殿下:“……”謝長樂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有忍住,艱難地開口道,“老師你……真的愛上皇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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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暴君版本楚哥:不然呢?還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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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第二場應該夠刺激了,我不寫第三層幻境了,反正也確定得差不多了!

    下章就出幻境,準備收尾這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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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密道里一陣安靜, 前方火把照不到的地方,黑暗像是沒有盡頭。

    直覺自己不會聽到喜歡答案的帝王伸手在親弟弟背上推了一把:“怎么,第一次在老師這里嘗到失寵的滋味, 不甘心了嗎?”

    差點撞到劍的燕王殿下:“……”

    在側前方舉著火把領路的老太監(jiān)側眼偷看, 見王爺?shù)谋砬楹苁俏⒚?,像是又搞不清狀況,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句話。

    謝長樂憋了半天,才梗著脖子道:“我對老師又沒有那種想法!”

    他不是不甘心, 只是覺得老師的轉變很突然, 熟悉的老師性情大變,正常人都會想要搞清楚吧?

    身為被討論的中心, 北堂寒夜卻沒有開口說話。

    首先,他們兩人爭論的并不是他。其次,就算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楚倚陽也不會相信, 他之前就已經(jīng)覺得逆轉上下之后自己就能夠接受他這件事情很奇怪了。

    眼下紅衣君王也不用他說話,直接對著弟弟說道:“不錯,老師一改往日性情, 確實很惹人懷疑。前面他被朕鎖在宮里,朕軟硬兼施他都不肯給點好臉色,天天要跟朕硬碰硬,今日卻屈服了——”

    他一邊說著, 一邊在火把的光芒中朝北堂寒夜看來, 神色中帶著輕微的嘲諷。

    這嘲諷不是對一言不發(fā)的心上人,而是對他自己。

    “——想來是因為知道你來了皇都吧?

    “他為了轉移朕的視線, 不惜在床上犧牲色相,也不過是為了維護你, 你高興了?”

    北堂寒夜與他對視了片刻,君王眼中浮現(xiàn)一絲狐疑,把頭轉了回來。

    “怎么回事?”紅衣暴君想道,“難道他真的愛上朕了?”

    從皇宮挖到地下皇陵的密道很長,也很寬,能容得下幾人并行,但老太監(jiān)卻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些。

    畢竟陛下、燕王跟白尚書之間的糾纏,不是這一日兩日了。

    燕王殿下像木偶一樣眨了眨眼睛,沒有等到老師的反駁,頓時受寵若驚。

    這樣一來,邏輯就順了,那老師豈不是很委屈?可再一想又不對,如果是這樣,為什么自己來救人,他還用劍指著自己?

    ——燕王殿下覺得世界進入了他不能理解的范疇。

    東郊皇陵的格局易守難攻,方才在殿中老太監(jiān)提到的人手就安排在里面,算是最后的退路。

    他看著長大的君王在這么一個讓人眼紅的位置上坐著,性情還如此恣意,他身為君王身邊的人,當然是要有后手的。

    “……等入了皇陵,從秘密出口離開,退到行宮去,再把大將軍召來護駕,陛下就不用愁了!”

    隨著往密道里越走越深,老太監(jiān)也越來越放松,為了打破身后那三人之間的詭異氣氛,忍不住說起了自己準備好的計劃。

    大將軍是陛下的支持者,手握兵權,不是這些烏合之眾能夠比得上的。

    就算現(xiàn)在讓他們得到了皇城,也沒有用,老太監(jiān)握著火把,躊躇滿志地道,“我們還會回來的!”

    盡管他說得很激動,但他侍奉的君王就只是隨意地應了兩聲,好像一點也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老太監(jiān)激勵完君王,想起一件事,轉頭看向被挾持住的燕王,小心地問道:“陛下,我們離開之后,燕王怎么辦?”

    現(xiàn)在留著他可以當人質,突圍以后就是拖累,而且讓他聽了全盤計劃,更不能把他留在這里。

    留在這里就是個禍患,還平白給皇城里那些亂臣賊子一個不聰明的傀儡皇帝。

    紅衣暴君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看著面前弟弟的后腦勺。

    看了片刻之后,他說道:“殺了?!?/br>
    被他挾持的謝長樂眼淚差點就下來了。

    為什么?!他又不想殺哥哥,他歷經(jīng)千辛萬苦回來,也不過是想要救老師,而且剛剛也不是不能反抗,畢竟他哥都沒什么武力,結果哥哥卻要殺了他!

    燕王殿下心中的委屈累積到了極點,在兄長的劍鋒下發(fā)出一聲響亮的抽泣:“你要殺我!”

    打開了眼淚的開關以后,他就徹底破罐子破摔了,仿佛要把這么多年受的委屈統(tǒng)統(tǒng)朝身后的人傾吐出來,整個密道里都在回響他語帶哽咽的聲音。

    “小時候你哄我去爬樹……結果皇兄你摔下來,我為了接住你,額頭上留了那么大一塊疤!可是到了父皇面前,你就把一切都顛倒過來,說是我拉著你去爬樹……我挨罵,你卻沒事!”

    紅衣暴君冷笑一聲:“后來老師知道了,親手給你上藥,朕卻要手心挨板子?!?/br>
    “長大以后,我在邊關領軍打仗,給你收復失地,跟那群蠻人苦戰(zhàn)——”

    這在無數(shù)人眼中都是邊境軍神,流血不流淚的青年哽咽道,“我受了那么重的傷,差點死了……”

    紅衣暴君打斷了他:“你要是死了,朕絕對給你風光大葬,追封武王,葬入皇陵,一輩子記得你的好!可你沒死,老師還親自帶著神醫(yī)去壓糧,去邊關穩(wěn)住大局,他在邊關陪你半年,朕在朝中跟那群老不死的爾虞我詐,見都見不到他!”

    “——可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傷你!”燕王殿下拔高聲音蓋過了他,尾音在密道里回響,“你卻要殺我!你要殺我!”

    “你自己傻能怪誰?!”紅衣暴君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別在這里哭得像死了爹一樣,快走!”

    通道中驟然響起一聲利嘯!

    一點寒芒亮起,以極快的速度破空飛來,直取還在哭得投入的燕王咽喉。

    察覺到死亡氣息的逼近,謝長樂瞳孔猛地收縮。

    走在旁邊的北堂寒夜迅疾無比的一把將人拉開,取代了他的位置握住了紅衣君王的手,帶著他手中的劍妙到毫厘地將射到眼前的箭撥開。

    從劍上傳來的大力令君王虎口發(fā)麻。

    與此同時,楚倚陽的耳邊響起了一道久違的機械音:“你醒了?!?/br>
    被撥開的利箭去勢不減,深深沒入左側墻中,只剩下半截箭尾在外面顫動。

    反應過來的燕王殿下已經(jīng)跟舉著火把的老太監(jiān)一樣緊緊地貼在了墻上,警惕地看著對面。

    楚倚陽手中的劍被身旁的人拿了過去。

    北堂寒夜一手攬著他,另一手垂了下來,劍尖斜指地面。

    密道里出現(xiàn)了埋伏,要么是安排在皇陵里的人被殺了,要么是被策反了。

    他看著對面那些顯出身形的人,跟潛入宮中的黑衣人不一樣,他們沒有蒙面,所以北堂寒夜一眼就認出了為首那個老者。

    “大將軍?!”舉著火把的老太監(jiān)看清對方的臉,也失聲喊了出來,“你為什么——”

    他看著這個身著甲胄的老者,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可認出了那是瑤池少主身邊另一個長老的北堂寒夜卻不覺得驚訝。

    不管怎么變,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向著真實的歷史性趨近。

    掌控皇陵出口,進入密道的,總是站在燕王那邊的人。

    對面的人來到離四人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停下,為首的另一位瑤池長老看著這邊,開口道:“燕王殿下,過來?!?/br>
    謝長樂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在黑暗中放箭就射,不管是沖著他還是沖著他身后的兄長,都是極為危險的人物,何況對方手中還拿著方才射出這一箭的弓,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他從墻邊回到了兄長跟老師身邊,沉聲道:“我不去。”

    可話音落下,卻有一只手從他背后抵了上來,輕輕推了他一把,然后是他熟悉的聲音響起:“過去,他不會殺你的?!?/br>
    ——但若是留在這邊,會不會受傷就不一定了。

    聽見兄長的聲音,謝長樂轉過了頭。

    雖然他的兄長不管在闖禍、還是闖了更大的禍的時候,說話都是這種不在意的語氣,但此刻他卻聽出了一些不同。

    或許是因為弟弟差點在面前被殺,又或是因為這里離皇陵近了,楚倚陽被封鎖的記憶觸動,恢復了清醒。

    眼下,他還被身后的人攬著沒放,背后還感覺得到另一人胸膛的溫度。

    再想到自己剛才是怎么罵弟弟,還說直接把他殺了算了,記憶再往回走,又是在床榻上、在喜殿中如何取悅身后的人……過多的信息簡直令楚倚陽的大腦過載。

    那些落在原本的紅衣暴君眼中,令他疑惑不解的神情、目光,都再清楚不過地昭示著北堂寒夜對他的懷疑,還有他先前蒙眼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