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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 第102節(jié)

    明天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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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這個要寫一萬字才能寫完?

    我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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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1章

    “當(dāng)初你師祖選擇你繼承他的衣缽, 就是希望用殺戮之心壓制你的血脈,叫人不會看穿你的出身?!?/br>
    “沒想到,你還是覺醒了魔骨, 更喚醒了魔域深淵之下的殺障。”

    這句話猶如在眾人耳邊砸下了一記驚雷——

    北境玄門之首, 昆侖劍尊北堂寒夜,居然生有魔骨?!

    一時間,他們看北堂寒夜的眼神變了。

    雖然玄門現(xiàn)在跟魔域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那樣劍拔弩張, 一見面就要斗個你死我活, 但這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提之下的緩和。

    魔修全都有著極強的破壞欲,生性殘暴又缺乏約束。

    每每過境, 他們就在人境燒殺搶掠,肆意侵犯。

    每一個魔修手上都沾著血,每一個門派都與他們有著新仇舊恨。

    如果是門中弟子被魔修侮辱, 往往會選擇自我了斷, 絕對不會生下帶著□□者血脈的孩子。

    北堂寒夜倏地看向他,深黑的眼眸中透著一股死寂:“你說什么?”

    周遭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見到他身后的黑紅霧氣怒張了一下, 又猛地像是被什么力量定住,緩緩地變化起來。

    楚倚陽聽見他聲音里的緊繃,心中默然。

    對別人來說,修為進境已經(jīng)達到這個地步, 血脈純粹與否或許根本不需要在意, 可是對北堂寒夜來說,這卻是他一直在追尋的一個答案。

    他從不知道為什么親生母親要那樣對待自己。

    但一切今天似乎就會有一個答案。

    在他的心口, 楚倚陽的手仍然停留在上,指尖的傀儡絲只要輕輕一收束, 對他沒有防備的北堂寒夜就會受他cao縱,不會聽到這種讓他心碎的事情。

    可當(dāng)看到北堂寒夜的眼神,楚倚陽卻知道自己不能。

    這是他被困一生的問題,就像拴住小象的那根木棍,哪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此強大,如果不拔掉,他就會被一直困在這里。

    站在蓬萊島主身后,見北堂寒夜此刻仍然清醒,軒轅大司座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上前一步,想讓蓬萊島主不要在這里多說:“島主——”不管要說什么,都等帶北堂回了青葉山城,見了宿劍尊再從長計議。

    然而北堂寒夜卻撐著手里的乾坤劍,胸口與楚倚陽的手分開。

    堆疊的衣袍下擺上黑色的魔氣涌動,一路上行,將紫色的法衣浸染成近黑的顏色。

    楚倚陽支撐著自己從地上坐起,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上面。

    深淵邊上,狂風(fēng)漸起,北堂寒夜站直了身體,兩眼死死地盯著蓬萊島主:“島主方才所言何意……回答我。”

    蓬萊島主迎著他的目光,輕輕地嘆息一聲:“魔骨仙軀,本就殺性深重,修行起殺戮道來,進境自然也比旁人更快。你的父親身為魔修,論強大,整個魔域恐怕無人能出其二,如果不是他對你母親有情,就憑你師尊也不可能留得住你?!?/br>
    聽見一境之尊的身世,從其中品味出了極其隱秘的密辛,猜測到他的魔骨繼承于何人,在場的修士——包括軒轅大司座在內(nèi),都微微變色。

    再看已經(jīng)收回了重傷的伴生魔蟒,搖晃地起身的晏尋,眾人就明白他方才為什么用盡手段也要將他們擋在外面。

    先是被cao控來到了這里,殺死了駐地里的魔修,又用心頭血激活了魔域深淵之下的黑紅霧氣,此刻再從蓬萊島主口中聽到自己的身世之謎,種種情感沖撞在一起,令北堂寒夜本就被破開過一次的劍心越發(fā)生出裂痕。

    他聽到那些充斥在耳邊的無邊殺戮在這一瞬間成倍地擴大。

    而在這其中,一片衣角火紅,映入他眼中。

    他站在原地,低頭朝著楚倚陽看去。

    只見為了他來到這里,將他從困住的夢境里喚醒的人左邊臉上的血淚未干,血跡和紅衣襯托得那張臉越發(fā)蒼白。

    但是那雙顏色較常人淺淡的眼眸卻前所未有地專注地看著他。

    里面沒有對面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世之后流露的厭惡跟恐懼,只有無力回天的疲憊。

    蓬萊島主的聲音還在不疾不徐地在他耳邊回響:“情之一字,哪怕是最強大的魔修也難以參透,只可惜,一切都是因艷毒而起的悲劇。這些年,魔域禁了一切與合歡宗有關(guān)的人和事——”

    晏尋的聲音響起,其中仿佛還帶著血沫:“你是不是說得太多了?我們魔域的事,跟你們蓬萊島有什么關(guān)系?”

    他說完就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而北堂寒夜已經(jīng)被蓬萊島主話中的兩個字觸動了神經(jīng)。

    艷毒。

    又是艷毒。

    把兩個本來不應(yīng)該在一起的人捆綁到一起,讓他的母親生下了他這個不被期待的、令她一生痛苦的產(chǎn)物。

    他看著因為受傷、還沒有積攢起力氣起身的楚倚陽。

    甚至連他們兩個也是。

    在他胸膛里,原本因為找到了他而歡喜的心情也像火焰一樣熄滅。

    他們之間的開始,也是因為艷毒。

    本來就不應(yīng)該產(chǎn)生聯(lián)系,所以面前的人才會一直躲避,用那么多的謊言來避開他的注意。

    在兩人靜默地對視的時候,站在七情谷主身后的修士中,忽然有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安靜:“我們不需要一個雜種來做我們北境玄門之首!”

    這一聲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湖中,一石激起千層浪。

    霎時間,仿佛所有人都找到了勇氣,向這從來都高壓強勢、一手遮天的昆侖劍宗發(fā)出了抗議。

    “對!我們不需要一個魔修來當(dāng)劍尊!”

    “魔修都是一路貨色,只會殘暴殺戮!他是魔修,身上有魔骨,走不走火入魔都沒有差別!”

    “他這些年殺的人還少嗎?就是你們昆侖的其他劍子人選,也是被他殺光的吧?”

    “殺人魔!滾回你的魔域去!我們北境不需要你!”

    軒轅大司座勃然大怒,轉(zhuǎn)身喝道:“住口!”

    然而沒有用。

    這些人就好像找到了一個缺口,像蒼蠅聞到了血,一股腦地朝著北堂寒夜宣泄他們這些年在昆侖劍宗的強勢統(tǒng)治之下積攢的壓力與不滿。

    他們臉上的猙獰表情越來越明顯,聲音也越來越響。

    因為知道昆侖劍宗這一次是錯的,而不管他們現(xiàn)在怎么罵,昆侖都不可能拿他們怎么樣。

    對面的殺神就更加不足為懼了,有蓬萊島主在此,就算他要暴起殺過來,也要過蓬萊島主這一關(guān)。

    北棠寒夜耳邊回響的瘋狂嘶語更響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乾坤劍,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臉上神色的變化在瘋狂與清醒之間切換。

    這些往日對他來說應(yīng)該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言語,此刻卻猶如刀風(fēng)劍雨。

    一句句落在他身上,幾乎令他站立不穩(wěn)。

    無論從前他為北境做過多少事,無論守衛(wèi)過他們多少回,現(xiàn)在都被徹底地推翻。

    反倒是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現(xiàn)在好像都成了他劍下枉死的鬼,由面前這些活人來為他們聲討。

    “北堂!”

    有人抓住了他,一個與那些混亂的殺戮瘋狂、跟那些惡毒詛咒完全不同的聲音穿過了他混亂的心神,落在了他的耳中。

    “不要聽!不要去聽!”

    楚倚陽強撐著起了身,抓住了北堂寒夜的手臂,他看著面前的人抬起頭,那雙原本深黑的眼眸現(xiàn)在里面寫滿了瘋狂,其中一只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他呼吸一滯,被北堂寒夜反手抓住。

    那些正在叫罵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說先前北堂寒夜看起來還是清醒的,那么現(xiàn)在,他正在滑向瘋狂。

    他黑色的那只眼睛里殘存著最后的清醒,望著面前的人,可是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卻是更多走馬燈一般的畫面。

    昆侖的風(fēng)雪,秘境的雨夜。

    他殺死過的,他守衛(wèi)過的。

    那扇永不開啟的石門,還有面前的人三番五次的推拒。

    他緊緊地抓住楚倚陽的手臂,像是抓著他在這人間最后一根浮木,卻掙扎著不知要把他拉進自己,還是將他推遠(yuǎn)。

    徐妄已經(jīng)來到了晏尋身邊,跟他一起焦急地望著楚倚陽,還有在崩潰邊緣的北堂寒夜。

    這世間沒有人能夠在陷入殺戮的瘋狂之后再一次清醒地回來。

    “少主——冷靜!”狂風(fēng)之中,晏尋向著神色在瘋狂與清醒之間來回拉扯的北堂寒夜喊道,“我們回魔域去見主上!總會有辦法的!”

    他這一聲徹底坐實了北堂寒夜的身份,想起魔皇獄修羅的恐怖,再想到他們方才對北堂寒夜的叫罵,已經(jīng)開始有人心生后悔。

    “所以是他……”

    楚倚陽聽見面前的人幾乎是從牙縫里逼出這四個字,“秘境里把你綁到我面前的……是他?!?/br>
    “我不會去見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見他!”

    瘋狂與清醒的拉扯間,北堂寒夜聽見了耳邊響起的瘋狂笑聲。

    他以為那是從殺戮的戰(zhàn)場上響起的幻聽,可是遲了片刻卻意識到,這聲音是從他自己的喉嚨里發(fā)出來的。

    深淵邊上的黑紅血霧在失控邊緣凝聚又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