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 第116節(jié)
無論是頭頂閃爍的群星,還是在這片荒原中正在誕生的一切,都是來自已經觸摸到了另一條大道頂峰的魔修大能給他展示的世界。 離開了囚籠,他面前的世界前所未有的廣闊。 來自父親的傳承,將他腿上了一條與他過往所追求截然不同的通天大道。 魔獸聚集的山脈深處響起了雷聲,在這個山洞附近的魔獸紛紛離開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稍一回頭,就被這醞釀著驚天劫雷的劫云震懾,兩股戰(zhàn)戰(zhàn),連忙頭也不敢回地朝著遠處跑去。 魔域邊陲的城鎮(zhèn),所有的魔修都被驚動,跑了出來。 望著魔獸聚集的山脈方向,看到那在天空中匯聚的劫云,他們震驚地意識到:“有人在渡劫!” ——而且看那劫云的規(guī)模,是大乘巔峰的魔修要度最后一劫! 會是誰? 聯想到客棧著火時在城中出現的強大魔修,想起他身上跟深居簡出的魔皇相似之處,再想起魔皇將要飛升的傳聞,有人已經忍不住顫聲道:“他們離開的時候,就是朝著那個方向去的……” ——是魔皇要渡劫飛升了嗎?! 然而,那個隔了那么遠都令他們?yōu)橹澏?、不由自主想要跪伏的強大氣息在劫雷之下卻沒有繼續(xù)強盛下去。 此消彼長,有另一道與他極其相似的氣息從同一個方向生出,從一開始微不可查到逐漸強大,再到與他持平,最后隱隱開始反超,仿佛有一個新的強大的魔修強者正在劫云之下誕生。 一眾魔修被這個變化搞糊涂了:這是怎么回事? 這難道是魔皇在修煉什么新的功法,比如分出一個化身,繼續(xù)增強實力,而不飛升? 可是他已經夠強了! 就算不再有變化,只要他不主動退位,魔域就沒有別人能強逼他從那個位置上下來,他還要再增強力量做什么? 不管旁人怎么想,獄修羅已經放開了自己對力量所有的限制,任由兒子新生的軀殼將他的力量完全地吞噬。 魔骨、魔須、魔意已備,剩下最后一樣就是魔心。 讓北堂寒夜生出一顆無疆魔心,是修“無疆魔功”的最后一步,也是最玄妙的一步。 獄修羅回想著自己是什么時候煉成魔域最難的這一門魔功的。 他想了片刻,再看兒子,回想起他的一生。 從出生以來,他就被禁、被困、被囚,再到現在要破后而立。 旁人要經歷無數才能領悟到的無疆真諦,他現在只要一句話,就能領悟—— 因為前面的苦難,他已經領受過了。 獄修羅充滿耐心地等著,等著北堂寒夜睜開眼睛。 或許他天生就是要繼承自己的一切,做一個魔修的。 悶雷中,漆黑如蝶翼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在獄修羅的注視下,那雙眼睛緩緩地睜開,里面的血紅褪去,已經恢復成了純粹的黑色。 平生第一次,北堂寒夜清醒地看到自己的父親,深潭般的眼睛里映出他的影子。 獄修羅等著這一刻,看到他眼里的神光,對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心若無疆,天地間又還有什么能束縛你?” 北堂寒夜眸光微動,看著他想要說什么,然而獄修羅的話音落下,軀殼就在他面前消散,化作最精純的魔氣涌向兒子,一刻也沒有多停留。 他的神魂則化作了光點,從里面飄了出來。 楚倚陽看到藥叟默默地拿出了一棵發(fā)著淡淡光芒的草。 那是定魂草,獄修羅把它帶回來,是要用在自己身上。 他的神魂重新凝聚在這棵草上,整個人又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然后,不等北堂魔化結束,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昆侖,無名雪峰。 一身黑衣的魔域之主凝聚出了身形,在自己最后的時間來這里看一眼。 緊閉的洞府門開啟了,氣質清冷、容貌一如當年的女冠從里面出來,與她身旁的少女交談。 言談之間,她微笑的樣子依舊令他心動。 心無疆,但情能囚。 求而不得,他就此生都被困在這里。 獄修羅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將此生所有的情都投注在這深深的一眼里。 然后,在對方若有所感地看過來之前,他就再次消失在風雪中。 魔皇宮,墨玉座前的珠簾一搖,站在外面的晏尋就看了過來。 見到座上坐著的人,他眼中微微露出了喜色,帶著自己的伴生魔蟒來到了墨玉座下,問道:“主上回來了,一切可順利?” 魔域之主在珠簾后閉上了眼睛,單手撐著頭休憩:“嗯?!?/br> -------------------- 作者有話要說: 他已經死了,現在是強留幾日,等兒子來完成權力讓渡。 不就是昆侖劍尊嗎?不做也罷,做魔域之主一樣的。 - 感謝在2021-11-24 23:58:46~2021-11-25 23:58: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莫沫陌 31瓶;遲遲、死不了的前浪、雨落清秋、說話浪且密 10瓶;頌別 6瓶;法佐·塞依 2瓶;41532483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4章 山腹中, 劈下的劫雷已經到了尾聲。 池中的人轉化即將結束。 魔修渡劫的方式與人修存在差異,劫云中醞釀的雷仿佛只針對渡劫的個體,集中在極小范圍內劈落, 所以池邊的兩人才能放心地站在這里。 藥叟分辨著霧氣里的動靜, 臉上露出了笑容。 山腹中的狂風已經停下,他也不再抓著自己的樹,而是轉向楚倚陽,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穩(wěn)了穩(wěn)了。” 接收到藥叟的信號, 楚倚陽點了點頭, 然而注意力卻放在了劇情進度條上。 在唯他可見的視野中,三條支線劇情并行。 第一條支線【青葉山城】已經完成, 【魔域深淵】還在不斷地向前推進。 在北堂完成轉化的瞬間,進度條就會走到90%,至于剩下的10%, 在魔皇繼任之后也會完成。 而在【無盡鬼域】的支線劇情沒有進展的狀況下, 整個世界的劇情進度因為楚倚陽的干涉,已經走到了連載中斷的位置。 后面的世界要怎么發(fā)展,楚倚陽并不是百分之百清楚。 到了現在, 他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 第一萬次的,楚倚陽想道:“要是阿夜沒有失憶,記得后面會怎么發(fā)展就好了?!?/br> 他抱著手臂,思考著剩下的棋該怎么走。 眼下還能走通的, 就只有【無盡鬼域】支線跟包含了應劫心身世的合歡宗隱藏支線。 前者跟幽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后者則需要找到謝無箏,等同都指向幽冥。 不過這其中還涉及到中州神宮的秘密。 如果是選擇先提升實力再去幽冥的話, 那也可以考慮先沖擊到飛升之境,到中州上面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情況。 大致確定了離開魔域之后該怎么走, 楚倚陽剛收斂心神,就聽見霧氣中的雷聲消散,頭頂籠罩的劫云威壓也在漸漸散去。 ——北堂寒夜晉入大乘期的天劫結束了。 藥叟的眼睛亮了起來,充滿期待地望著池中的霧氣里現出的身影,在他身后,楚倚陽也放下了手,站直了身體。 黑色的霧氣邊緣波動了一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在他周圍,濃黑的霧氣沒有散去,反而凝聚成了他身上衣袍的顏色。 從池中走出來的人頭發(fā)是黑色的,眼睛是黑色,身上的衣袍是黑色的,猶如最深沉的夜色凝結而成。但他露在外面的肌膚卻呈現出玉質的冷白,整個人猶如一尊白玉雕做的美人像,只有雙唇是紅色。 跟進去之前相比,他的氣質已經完全改變。 楚倚陽深刻地體會到一個人身為劍修跟魔修兩種狀態(tài)截然不同的差別。 北堂寒夜所至之處,池面蕩起一圈圈的波紋,反射出他的影子。 只不過池面之上的北堂寒夜是人的形態(tài),但是池面之下的他卻變成了深淵般的混沌,變換著無人能看清的形狀。 楚倚陽看了他片刻,或許是單純覺得在他身上只有黑色,不夠襯他現在的樣子,于是取出了儲物袋跟那把斷劍,隔空拋給了他。 北堂寒夜伸手接住了劍,儲物袋卻落入了他腳下的黑暗中。 那把劍一落到他手中,熟悉的溫度就從劍身上彌漫過來,他垂目看向劍身中斷的裂痕,隨著他的目光落處,安頓在里面的殺障再一次冒了出來。 黑紅薄紗如同靈蛇,盤旋纏繞在他身上,化作魔域新主身上的裝點。 黑色的薄紗化成了他的外袍,紅色的部分變作了裝點在上面的花紋。 只不過紋樣不再是上古兇獸,而是變成了生長在魔域的植物,又像從地底深處燒上來的火,熾烈焚燒,緩緩流動。 纏繞在他發(fā)端的黑色殺障化成了魂花形狀的裝飾,將那如同墨色匹練的長發(fā)半挽了起來。 紅色的部分化成了裝點在發(fā)間的紅色寶石,水滴的形狀猶如凝結的血淚,但是內里流動的焰光卻更像岸邊的楚倚陽身上紅衣的顏色。 握著劍的人抬起了手,在那修長如玉、毫無瑕疵的手掌上,紅色的薄霧滑過,化成了一副暗紅色的薄紗手套,將他的手掌包裹在其中。 “本命法寶!”藥叟興奮地喊道,這是大乘期的魔修渡過天劫之后凝練出來的本命法寶,而且又是已經認主的深淵殺障的一部分凝結而成,威力定然不容小覷。 不過他沒想明白的是,北堂寒夜明明曾經是劍修,怎么在凝聚出本命法寶的時候選擇的不是劍,而是手套的形態(tài)? 唯有楚倚陽負在身后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