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 第132節(jié)
于是集市上,不管人妖魔, 都看到了這個身上光芒明亮的少年團(tuán)身變成小黑貓的全過程。 小黑貓興奮地抖著胡子。 他已經(jīng)想好撲到楚倚陽懷里之后,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可誰知背對著他的紅衣公子一轉(zhuǎn)身, 徐妄就發(fā)現(xiàn)自己瞄準(zhǔn)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了一只不認(rèn)識的貓! “嗷嗚!” “喵!” 狹路相逢, 兩邊的小貓貓都不約而同地炸毛了! 炸得比較高的是徐妄,因為他看到在自己撲過來的時候,楚倚陽竟然下意識地抬手拒了他一下。 眾人只聽見兩聲響亮的貓叫聲。 然后, 黑色的這只在半空中止住了去勢,凌空翻滾一圈,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它的毛發(fā)是黑色的,但身上卻凝聚著明亮的光點, 發(fā)出的光芒簡直比在場所有得到賜福的人都要亮——畢竟小神君的賜福與偏愛, 從來不是一句虛言。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在三海當(dāng)中最受小神君偏愛, 甚至因他出生而改變了三宗格局的小黑貓臉上卻生動地露出了震驚、委屈跟被背叛的神色。 楚倚陽本能地為疑似自己弟弟的小靈獸擋了一記。 等認(rèn)出撲過來的是誰以后,他就連忙放下了手:“徐妄……” 但已經(jīng)晚了。 渾身發(fā)光的小黑貓眼睛從他身上掃過, 落在他身后的北堂寒夜身上,又再回到那個占據(jù)了楚倚陽懷抱的同類身上。 然后,所有人都聽到從他口中發(fā)出了屬于少年的聲音。 小黑貓又急又氣地道:“你不認(rèn)得我,你不認(rèn)得我了!” 楚倚陽:“我沒——” 小黑貓的眼睛里真實地泛起了淚花:“你不來找我,你不光身邊有人了,你還有別的貓了!” 受到這個身體的影響,他的尾音都變成了嗷嗷嗚嗚的聲音。 要不是還殘存著身為鬼王宗少主的自尊,楚倚陽簡直懷疑他要當(dāng)場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 見他口吐人言,原本應(yīng)激炸毛的小靈獸收起了呲牙的表情。 它撐著楚倚陽的手臂,探頭探腦地去看下方的同類。 周圍響起了竊竊私語: “怎么回事,這只小貓妖被人拋棄了?” “他身上還有小神君的賜福,怎么就被拋棄了……” 知道是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傷了徐妄的心,眼見周圍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楚倚陽連忙蹲了下來,向他伸手:“你起來,這是我弟弟?!?/br> “我不信!你騙人!”徐妄往后一躲,他還記著在青葉山城的時候,他也是說要找弟弟,后來就找到了瑤池少主謝長樂,他氣得抬起爪子一指小貓貓,“這家伙怎么可能是你弟弟?你弟弟怎么會是只貓!” 楚倚陽:“……” 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徐妄見他沉默,越發(fā)確定了他又是在拿話唬自己,正要再不甘地說什么,就感到脖子后面一緊,被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楚倚陽順著那只手抬頭看去,只一眼就確認(rèn)了來人的身份—— 鬼王宗宗主,徐肆。 徐肆穿著一身墨藍(lán)色的衣袍,身上的裝扮跟徐妄很相似,只是更為莊重。 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有一瞬間,楚倚陽覺得自己又見到了長大后的徐妄。 這兄弟二人無論臉型還是五官都十分相似,只是氣質(zhì)完全不同。 徐妄的眼睛狡黠靈動,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貓科動物,但徐肆的眼睛卻銳利深沉,讓人聯(lián)想到鷹隼。 作為兄長,又身居高位,他身上完全沒有弟弟那種還帶著少年氣的張揚。 楚倚陽總覺得在另一個層面看他也很眼熟,系統(tǒng)一句話點醒夢中人:“他跟北堂寒夜是不是很像?” 對了,楚倚陽的疑惑解除了,就是這個感覺。 如果不看長相,只看氣場,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才更像是年齡相近的兄弟。 相似的人容易成為朋友。 楚倚陽看了一眼劇情進(jìn)度條,一邊起身一邊對系統(tǒng)說道:“不愧是命定的知己。” 徐肆抓住了弟弟,在人群的圍觀中直起了身。 周圍的人認(rèn)出了他,瞬間就變得安靜下來。 原本張牙舞爪的徐妄也一下子在兄長的手中定住了。 這對在三海之中最受小神君偏愛的兄弟一聚到一起,身上的光芒就勝過萬千,直到賜福結(jié)束,才漸漸消散。 有了這光芒,鬼王宗的其他人都準(zhǔn)確地來到了宗主身邊。 其中也包括從天涯海閣出來尋找徐妄的人。 他們原本想請罪,卻見到站在對面的北堂寒夜跟楚倚陽。 浮島上雖然常有魔修來,但他們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光是存在都令他們充滿了壓迫感、仿佛被劍尖指著眉心的魔域強者。 ——這個魔修是誰? 所有人心里都浮現(xiàn)出了這樣的疑問。 在他們猜測時,徐肆審視著被自己抓住的弟弟,然后開口道:“像什么話?” 楚倚陽發(fā)現(xiàn),他說話的聲音也像長大后的徐妄,但語氣卻更像北堂寒夜。 聽著感覺十分奇妙。 徐妄剛才還伶牙俐齒,現(xiàn)在到了兄長面前卻變成了一只不會說話的小黑貓。 徐肆也不在意,只是將他放在了肩上,所有人都聽他說道:“你既喜歡這個樣子,那就保持這樣吧。” 徐妄:“嗷——!嗷嗷嗷嗚?!” 扒在兄長肩上、努力掛穩(wěn)了不掉下去的鬼王宗少主發(fā)現(xiàn)他哥不僅把他固定在了這個形態(tài),而且還禁了他言。 徐妄氣得想打人,“喵喵喵”地罵了半天之后,又抬起頭來看楚倚陽,表情十分可憐。 就算是要當(dāng)貓,他也不想待在他哥身上—— 他想到他的劫心哥哥那里去! 但徐肆注定不會如他所愿。 收拾完弟弟以后,他就看向了站在楚倚陽身旁的北堂寒夜。 同樣位高權(quán)重,又微妙相似的兩人目光相遇,先開口的是徐肆。 作為東道主,他對出現(xiàn)在自己地盤上的北堂寒夜態(tài)度平和:“魔皇到來,有失遠(yuǎn)迎,不若到天涯海閣一敘?” 魔皇?! 聽到宗主的話,鬼王宗眾人終于意識到北堂寒夜是誰,立刻明白過來為何他們剛剛一見到他就有種被劍鋒所指的感覺。 他固然是魔域新主,但在這之前,他曾是昆侖劍尊啊,修的還是殺戮道! 在鬼道三宗撤離到冥海深處之前,在各境宗門手上吃過最多虧、讓他們流過最多血的,正是昆侖劍宗。 對這些劍修的忌憚跟畏懼還殘留在他們的血液里,因此當(dāng)黑衣魔皇的目光朝著他們看來的時候,有人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幸好,北堂寒夜沒有暴起劍光,而是接受了他們宗主的邀請:“恭敬不如從命,請?!?/br> 魔域君主到來這樣的大事,斷魂宗跟陰山宗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當(dāng)鬼王宗宗主陪同黑衣魔皇一起入天涯海閣的時候,這兩宗的宗主已經(jīng)在門口等侯,一見他們就迎了上來: “魔皇陛下?久仰久仰,鄙人是斷魂宗宗主嚴(yán)鳳聲?!?/br> “在下陰山宗宗主趙秋年?!?/br> 楚倚陽抱著疑似弟弟的小靈獸跟在北堂寒夜身后,見著這兩位宗主對北堂的殷勤,忽略了他們,朝天涯海閣里看去。 只見這座華貴的建筑中,不少來參加拍賣會的人都在看著這個方向,猜測是誰讓鬼道三宗的另外兩位宗主都要倒履相迎。 鬼道三宗退居冥海,雖然自成一境,大多數(shù)時候都能自給自足,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要靠跟外界往來貿(mào)易才能得到——比如靈石。 冥海這端靈氣稀薄,他們要修行就需要依靠靈石,甚至比另外三鏡的修士更加依賴。 他們所能選擇穩(wěn)定來往的,就只有魔域。 前任魔皇獄修羅并不管事,這些事宜都是由晏尋出面。 現(xiàn)在魔域有了新的君主,而且又是晏尋所效忠的人,他們自然要著力討好。 尤其是斷魂宗跟陰山宗。 這些年鬼王宗一家獨大,他們雖然沒有淪落到要仰仗人家的鼻息過活,但也希望能夠跟魔域新主交好,取得更大的自由。 嚴(yán)、趙二人在閣中接到消息,原本還安排了姿容出眾的弟子來侍奉魔域新主,可是目光落在楚倚陽身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楚倚陽的氣息被轉(zhuǎn)變成了魔氣,也沒有了標(biāo)志性的金鈴,但就憑這身紅衣、這張臉,誰又認(rèn)不出這是當(dāng)日在深淵邊上,跟著魔域新主跳下去的金鈴公子? 本來他們兩個之間的愛恨情仇就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現(xiàn)在魔皇又帶著他來了浮空島,不必說,定是已經(jīng)修成正果。 不日修真界就能看到那些話本的現(xiàn)實續(xù)集了,哪里還用他們給北堂寒夜安排什么服侍的人。 見到自家弟子排成兩列,千嬌百媚地要迎上來,兩人使了一個眼色,讓領(lǐng)頭的心腹弟子把她們都撤下,這才隨徐肆一起,陪同北堂寒夜上了樓。 天涯海閣分三層,接待貴客的自然是視野最好的第三層。 北堂寒夜跟徐肆兩個人都是不多話的類型,一路上楚倚陽就聽斷魂宗宗主跟陰山宗宗主熱絡(luò)地說個不停,還看到被禁了言、又禁錮在小黑貓形態(tài)的徐妄努力地想要跳過來。 不過短短幾步路,他就知道了先前魔域跟冥海的往來都是晏尋在負(fù)責(zé)。 這一次北堂寒夜親至,倒是讓他們感到意外又驚喜,嚴(yán)鳳聲還笑道:“要不怎么說天意難問呢?!?/br> 他們斷魂宗的棄徒血河在北境,給昆侖劍宗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煩,他作為宗主,跟北堂寒夜見面竟然不是生死相搏,而是要坐下談合作,真是世事難料啊。 一行人轉(zhuǎn)眼來到了三層最好的廂房門口。 楚倚陽雖然表面是魔修,但實際上還是北境玄門的一員,不適合進(jìn)去聽他們談魔域跟冥海的合作,于是停住腳步,對北堂寒夜道:“我就不進(jìn)去了?!?/br> 北堂寒夜看向他,略一頷首,徐肆便吩咐道:“為應(yīng)公子單獨準(zhǔn)備一間廂房休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