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書迷正在閱讀:八零美人她又作又嬌、熊貓崽崽寄養(yǎng)日記、合歡功法害人不淺(NPH)、近我者甜、咱倆撞號啦、丞相夫人是首富[穿書]、咸魚飛升(重生)、高冷同桌有點甜、御寵美人、Beta不能被標記怎么辦?咬他
大街上因為這句話詭異的安靜幾息后,區(qū)別于先前齊聲熱烈的中氣不足,且此起彼伏不夠整齊的叩拜聲才伴著sao亂響起:“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鑾駕中的楊帝面色早已陰沉得似恨不得殺人泄憤,自己堂堂一國之君,卻淪落到一個王爺拜后才被百姓參拜。那人不過是為自己開道的馬前卒,有何資格受拜于前?! 若不是他還算有眼色揮鞭打斷,龐青趁機宣令,這滿城百姓眼中是不是就只有定國王,而沒有自己這一真龍?zhí)熳釉???/br> 似是應(yīng)和他的心情一般,本來朗朗晴空,竟?jié)u漸布施陰霾,一片烏云霎時將晴空遮蓋。百姓熱烈的氣氛也隨之驟降,下意識抬頭望天,便見那天空仿佛要掉下來一般,陰沉可怖。 此后直至鑾駕抵達祭天臺,身后跟隨的百姓都斂息垂眉靜默無聲,再無先時雀躍,氣氛委實詭異。及至那道明黃色身影從極盡奢華的鑾駕中走出來時,便連文武百官與百姓們盡皆跪地的山呼萬歲聲也未曾將那陰霾驅(qū)趕。 新皇祭天源自百年前一朝開國皇帝所定,那時天下初定,民心不穩(wěn),新皇為穩(wěn)定民心特從皇帝私庫撥銀,召集無以為生的百姓由工部著監(jiān),于這座歷朝天子之都城外最高的山上修建祭天臺。 并以天子之尊一步一步走上高有百米,共四百九十九層臺階的祭天臺,以牲畜稻谷天子祭文告知上天新皇登基,祈求國泰民安,風調(diào)雨順。許是那新皇確是上天厚愛,祭天之后天下果然迅速恢復(fù)太平,皇帝英明,百姓勤勞,自是盛世初開。自此,新皇祭天之典便延續(xù)至今。 楊帝其實本不是先帝欽定之太子,天昭國皇子五人,楊帝排行第四,母族不顯,便一直為宮中透明人。概因其余四位皇子爭斗激烈,死的死關(guān)的關(guān),到最后身體健全的皇子竟只有這位四皇子,遂楊先帝無奈只能臨陣磨槍,粗略將其留在身邊教授帝王之道。只可惜未有成效便倉促離世,臨去時交代楊帝的安排也亦未能如愿,若是他泉下有知怕也是不會瞑目了。 且楊帝底子差,一朝喜從天降順利登基,又自以為除了心腹大患更是縱情聲色幾欲掏空身體。如今這祭天階百階未到便已胸膛如有擂鼓呼吸急促。 他雖恨這儀式無用有損龍體,可百官跟在身后,萬民亦站在下面仰首看著,遂他連命人抬上去都不行,唯有扶著龐青的手臂抬起重若千斤直打哆嗦的雙腿,一步一步慢如蝸牛般向上爬去。 第72章 成劫 尋常百姓兩刻鐘便能爬上的高度,楊帝卻硬生生爬了大半個時辰。且他身穿龍袍,頭戴王冠,登梯之儀理應(yīng)英姿勃發(fā),有揮斥方遒之氣度。 可現(xiàn)下他走在應(yīng)他一人領(lǐng)先前行的天梯上卻扶著一奴仆,且身體佝僂顫顫巍巍如百歲老者,落在下方百官與萬千民眾眼中哪里還有一絲一毫的帝王風范,便是比那文弱書生的清朗身姿亦多有不如。 再反觀那定國王,就走在那新皇身后,高大挺拔的身姿昂然有勢背脊□□無一絲佝駝,只看著那英勇之背便能令人萬分安心。偶有天風刮過吹得那黑色大氅獵獵作響,就更顯得其頂天立地之英姿。 “說句大逆不道的,這兩廂對比,我真倒以為今日是定國王...你懂得?!?/br> “是啊是啊,我皇若是有此英勇之資,何愁亡國之患?” “說起來我倒是聽聞先皇乃是定國王之父的手下,天下平定后本應(yīng)是繆氏稱帝,怎會一朝改繆為楊?是不是......?” “此事我也有所耳聞,繆元帥坦蕩君子豈會防備手下?只可惜是引狼入室,自己被奪權(quán)打發(fā),早早病逝,家中僅剩這定國王一絲血脈還小小年紀被流放北疆,誰能想當年一稚子小兒會有今日之功就?以后啊,還不定......” “其實若是幾月前北疆王救天下蒼生于水火后自立為帝,那也應(yīng)該算名正言順吧?有這樣一位手腕強硬的帝王,我看那異族誰有膽子敢來犯邊!” “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亂說,小心被人聽到抓去砍頭!” 如此類言語正在百官與百姓中間悄然流傳時,楊帝也終于形容狼狽的爬上了祭天臺,卻是站都站不住,整個人倚在御前太監(jiān)身上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如病入膏肓般可怖。 在經(jīng)那無任何遮擋的天風一吹,被汗水濕透了的內(nèi)外衣衫霎時如冰雪覆于身體,臉色霎時由紅轉(zhuǎn)青,似下一瞬便要一病不起。 繆靳淡淡睨了他一眼,又與那身穿青灰色飄逸長衫的歸云對視了眼,才給努力撐著楊帝的龐青略一示意。 祭天臺上正對臺階方向的傳信石壁被歷代皇帝加以改進,臺上之人只需略略揚聲,聲音便可通過臺階沿途的傳聲石壁傳至階上林立的百官,與階下等待叩拜的百姓耳中。 龐青年近五十,雖也有武力在身,可到底年紀已上,又托著人爬了幾百階亦是氣喘不停,可現(xiàn)下還不到他休息的時候。 便小聲對一聲長一聲短喘氣的楊帝說道:“皇上,時辰到了,您可能撐著些?奴才這就讓司儀官開始了?” 楊帝現(xiàn)下除了用力呼吸和瑟瑟發(fā)抖早已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經(jīng)他提醒才猛然想起來,卻心里惡氣陡升。他此刻恨不得躺在他的龍床上,他的美人懷中大睡一場,若不是那該死未死之人狡詐,他早將這無甚有用的祭天儀式廢除,怎還會累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可現(xiàn)下只差臨門一腳,縱再是煩躁暴怒,他仍是顫巍巍搖晃不穩(wěn)地站直了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