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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長辭，我最近收了個弟子，你知不知道？”

    司長辭把壺里的酒一飲而盡，看向?qū)γ婺莻€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你不是不樂意收新弟子嗎？之前還說孟遷一個就夠了，怎么最終還是破例了？”

    “是個天賦好，心性也好的小女孩，”杜恒笑瞇瞇地說，“之前都是沒遇到合適的，這個對我眼緣，就帶回去，看看能不能繼承我的師門?！?/br>
    司長辭微笑著擠兌他：“繼承你那個破師門，那不是耽誤人家孩子嗎？”

    杜恒哼哼唧唧地說：“煩人，我?guī)熼T哪里不好了？”

    后來再聚，杜恒頭上戴了個青玉做的發(fā)冠，把一頭銀發(fā)束得整整齊齊，衣袖上居然還繡了只羽毛雪白的鴿子，他在喝酒的時候，像是不自覺一樣地反復(fù)撥弄自己的袖袍。

    “老家伙，別炫耀了?！彼鹃L辭冷笑著說，“你都要把袖子放到我臉上了，誰幫你繡的？”

    “還能是誰？不就是沐沐那小姑娘，”杜恒含著笑，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太得意，“嗨，小丫頭，懶又不好學(xué)，天天就喜歡弄些花花草草，雕些玉器什么的，寵著吧，還能怎樣呢？”

    “是嗎？”司長辭懶懶地說，“我可是聽說她是年輕一輩少見的天才？”

    “什么天才，”老家伙嘴都笑得合不攏了，“不過是個天賦稍微好點(diǎn)的小家伙，沒什么大志，養(yǎng)在山門里幫我?guī)降芤埠?，不去和他們爭這些個排名?！?/br>
    司長辭看了覺得好笑，想擠兌他說，他這哪里是養(yǎng)了徒弟，是帶了個千寵萬寵的小女兒。

    有一次他見到了白沐。

    穿著一身青衣，腰上系根白腰帶，身量修長，明眸皓齒，踩在一把劍上，像根青竹。轉(zhuǎn)頭看他的時候，又像是只展著翅膀的絨絨鳥。

    “前輩，”她朝他拱手，“我來接我?guī)煾富丶摇！?/br>
    其實按照輩分，她這句前輩沒有叫錯，但司長辭聽著心里莫名不舒服，就沒有回話。有些冷淡地看她把她喝得醉醺醺的師父背上劍。

    “那，前輩，”她笑瞇瞇地說，“回頭見?！?/br>
    之后他便再沒見過這個女孩，也忘記了這次相遇。

    直到他獨(dú)自一人坐在屋里，看著開水的熱氣慢慢升起，才想到，也許我是見過她的。

    白沐像是一只被放歸山野的小鳥，頭也不回的飛走了，獨(dú)留司長辭一個人坐在空空蕩蕩的宮殿內(nèi)。

    那么大的房子，地上鋪的是她喜歡的地毯，床上放了兩叁個軟枕，茶葉從苦澀的烏龍換成了甜膩膩的花茶，她雕刻的小玩意兒零零散散地放滿了一整個柜子——她才來一個月，這里已經(jīng)處處是她的影子了。

    窗外響起了打雷的聲音。

    司長辭站起身，揮了揮袖子，心情平靜到有些冷漠。

    既然不想她走，那就把她強(qiáng)留下來吧。

    畢竟他是修無情道的司長辭，做事從來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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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是司長辭視角，在白沐離開后的一小段心理活動，和上一章是同步進(jìn)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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