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者甜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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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被逮到。 陸池舟現(xiàn)在正處在氣頭上, 得讓他先冷靜兩天。 也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裴恬的預(yù)感不錯。 如果她再晚走一步,的確就會被陸池舟在許之漓家門口逮個正著。 此時, 許之漓公寓樓下。 陸池舟坐在車后座,指尖把玩著手機,定定瞧著前方,半晌沒說話。 饒是司機,也感到了后排愈來愈低的氣壓。他眼觀鼻鼻觀心,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陸池舟掃了眼手機, 上面是許·間諜·之漓剛剛發(fā)來的消息—— [恬妹剛給我發(fā)消息, 說她走了, 至于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狡兔三窟, 您加油~] 陸池舟撐起手肘,低呵一聲。 當(dāng)真是, 好樣的。 - 裴恬在京城的據(jù)點不多, 幾個窩都快被陸池舟端了, 落荒而逃之下, 裴恬直接跑去了她小叔叔家。 她來時也沒提前打招呼,急匆匆敲門時,里面的人頓了好一會,才緩緩開了門。 開門的正是裴言卿, 很快,他背后探出兩個腦袋,裴洵和裴覓共同朝她眨眨眼睛。 裴恬毫不客氣,直接拎著行李箱就進(jìn)了門,靠著墻邊長吐一口氣。 裴言卿上下打量她一眼,蹙起眉,聲音清冷如玉:“你來逃荒?” 裴恬拍著胸口,“別提了?!彼z毫不見外,直接進(jìn)門往沙發(fā)上一躺,拖著嗓子哀嚎一聲,“小叔叔,你一定要收留我!” “噓。”裴言卿打斷她,“別吵,你嬸嬸在睡覺。” 裴恬:“。” 她放輕了聲音,“嬸嬸回來了?” 裴言卿應(yīng)聲,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昨天凌晨到的?!?/br> 裴恬點點頭,笑瞇瞇地托起腮,“那這也太好了!” 裴覓坐在她身旁,瞅了瞅放在門邊的小行李箱,“jiejie,你要來我們家住嗎?” 裴恬點點頭,“沒錯,小住幾天?!?/br> 一聽這話,裴洵突然從他的諸多模型里分了個眼神出來,又默默移開。 裴恬渾然不知,自顧自癱倒著。 裴言卿話一貫不多,也并未問裴恬突然到來的原因,之后便繼續(xù)盯著裴覓去寫作業(yè)了。 只留裴恬懶洋洋靠在沙發(fā)上刷著手機,旁邊的裴洵拼著模型,時不時抬眸看她一眼。 裴恬看過去時,裴洵又扭過頭。 不多時,裴恬手機嗡動一聲。 她心一跳,還以為又是陸池舟發(fā)來的“恐嚇”短信,卻是何佳佳在他們?nèi)诵∪豪锇l(fā)的消息。 [剛剛收到掌珠科技信息,咱們的項目被刷了。大哭/大哭] 何佳佳還附上了張截圖,是掌珠項目部發(fā)來的郵件,委婉地回絕了他們的項目。 裴恬眨了眨眼,想起陸池舟說,他沒有給她走后門。 還當(dāng)真沒走。 不然怎么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 裴恬想起,裴言之曾讓陸池舟好好帶帶她,給她一些鍛煉的機會。 陸池舟是給了,破格將他們的項目給撈出來,但她最終卻連門都摸不著。 愣了幾秒,裴恬在群里給何佳佳發(fā)了幾個安慰的表情包,便放下了手機。 原以為這是個小插曲,過了也就過了。 裴恬打開電視,機械地翻看著電視臺,半晌,也沒找到合心意的節(jié)目。 她強壓下心里那種莫名的異樣感,又從身側(cè)撈起手機,漫步目的地翻起微博。 裴恬點進(jìn)[晴深不壽]超話。 那里最近熱鬧了很多,在正主二搭合作消息放出去后,很多粉絲都活了過來。 但就是這樣的快樂老家,都沒能讓裴恬定下心神,心中難言的燥越燒越旺。 她突然扔下手機,目光漫無焦距地看向裴洵。 小少年仍然在搭航模,眉眼專注又認(rèn)真。 裴恬冷不丁問:“奶蓋,你為什么天天都在搭模型?” 裴洵眨了眨眼,似乎對她這個問題感到很疑惑,“因為我喜歡呀?!?/br> “喜歡?” “對?!迸徜c頭,找了個合適的例子做對比,“大概,就和mama喜歡跳舞一樣喜歡?” 裴恬抿唇,胸腔間那點炙悶感更甚。 她定定看著八歲的少年,二十年來,頭一回對“自己是個廢物”有了個模糊的認(rèn)知。 這時,樓梯上傳來輕巧的腳步聲,伴隨著道輕柔的女聲,“恬恬?你來啦!” 裴恬抬眼看過去,看到來人,眼睛一亮,“嬸嬸!” 蘇念念彎唇微笑,沖她敞開懷抱:“過來給嬸嬸抱抱?!?/br> 裴恬蹦跳著就飛奔了過去。 蘇念念現(xiàn)作為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芭蕾舞者,一年四季都忙得到處飛。 掐指一算,裴恬已有兩個多月沒見她了。 對于蘇念念,裴恬基本是無話不談。 晚上,裴恬就盤腿坐在舞房里,看著蘇念念練功。 舞者,練功十年如一日。 裴恬小時候,還跟著蘇念念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芭蕾。蘇念念練功時,還笑看著她:“你小時候教過你的那些,還記得不?要不要和我一起跳一段?” 裴恬抱著腿,不好意思地?fù)u頭,“不太記得了?!?/br> 蘇念念依舊是笑,“沒關(guān)系,恬恬會的東西那么多,不差這一段?!?/br> 裴恬笑意微斂,神情低落下來。 她小時候三心二意,什么都會一點,卻什么都不精,從而,沒有任何愛好,也沒有任何她費勁力氣想要做好的事。 原先,裴恬根本不會在意。因為,她想要得到什么,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直到剛剛,掌珠冷冰冰的拒絕突然砸在臉上,晃如一桶冰水,將裴恬潑得脊背生寒。 恍然抬頭,裴恬才發(fā)現(xiàn),她身邊的人都是那么優(yōu)秀。 情緒一上來,便一跌再跌。 一些她原本以為已經(jīng)忘記的話,突然涌上腦海。 “一個嬌氣的小公主罷了,陸池舟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注意到裴恬越來越低的頭,蘇念念停下練功的動作,“怎么了?” 裴恬搖了搖頭,悶悶道:“嬸嬸,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躲一個人。” 蘇念念盤腿坐她對面,溫聲問:“誰?。俊?/br> “陸池舟,你還記得嗎?”裴恬低頭,“就以前那給你做花童那個。” 蘇念念哪能不記得這個人。當(dāng)初狠心拋下小姑娘,走了五年。 她蹙眉問:“他又怎么你了?” “是我…”裴恬頓了頓,有些尷尬地說:“是我昨天當(dāng)眾人面,把他強吻了?!?/br> 蘇念念張了張唇,“所以,他想怎么樣?” 裴恬訥訥點頭,苦著小臉,“他要我負(fù)責(zé)?!?/br> 蘇念念:“你要不想負(fù)責(zé),嬸嬸幫你兜著?!?/br> 裴恬:“也不是…我就想躲一躲他?!?/br> 蘇念念:“沒關(guān)系,他要敢找過來,我?guī)湍阙s走?!?/br> 裴恬表情糾結(jié),她輕吐一口氣:“他暫時應(yīng)該找不過來吧?!?/br> 似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下一秒,裴恬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亮起,顯示[公孔雀]來電。 裴恬看見來電人,嚇得手機一抖,掉到地上。 她目瞪口呆地和蘇念念大眼瞪小眼。 蘇念念倒是異常鎮(zhèn)定,直接從地上拿起手機,開了免提。 那頭,低沉男聲混著外頭的風(fēng)聲,響徹整個人舞房。 “我在你叔叔家樓下等你?!?/br> 裴恬張了張唇,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這人怎么能這么快找到她在哪的! 還是蘇念念幫她回了話,“恬恬不方便回話,有什么事直接電話里說吧?!?/br> 那頭靜默了會,不卑不亢道:“嬸嬸您好,我是陸池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