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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惟安解釋道:“這些買買都不便宜,你要不砸——”他四處看了眼,不知何時起,房內的裝飾擺件都已不是凡品,他最終看向床,真心提議,“枕頭?” 紀云汐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而后又吐出。 她睜開眼,靜靜看著他。 他知道她不喜動。 她也知道他愛財。 既然如此。 紀云汐忽而勾了勾唇。 她從梳妝鏡前起身,一步步朝吳惟安走去。 吳惟安下意識退后,直到人退到柜前,再無可退。 紀云汐伸手,掌心朝上,冷聲:“給我?!?/br> 吳惟安下意識拿著手里的東西,往后一藏:“真的要砸嗎?” 紀云汐靜靜看著他,冷笑:“你說呢?” 吳惟安輕聲:“其實有別的方式的,不一定要砸?!?/br> “是啊。”紀云汐幽幽道,“其實有別的方式的,不一定要逛滿整個上京城?!?/br> 吳惟安:“……” 他還是不太肯給。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都不是他的東西。 可他還是覺得些許心疼。 吳惟安沒給,紀云汐也沒堅持要。 她直接抄起后邊柜子上放著的流光溢彩年年有余轉心瓶。 這個轉心瓶,是前朝遺物,價值不菲,可以說是有價無市之物。 但紀云汐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朝后頭摔去,摔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吳惟安眼神一凝,作勢就想飛撲而去! 可紀云汐拉住了他的手臂。 雖他能輕而易舉甩開,但是。 總之,啪地一聲脆響,轉心瓶碎了。 吳惟安低頭,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之上。 紀云汐松開他,拍了拍手,又四處砸了些東西,最后瀟灑地走出了臥房,揚長而去,回了紀家。 房內,吳惟安一動不動。 半晌,他走過去,將碎片一片一片撿了起來。 這日,吳編修告了假,未去翰林院。 這日,紀云汐怒氣沖沖回了娘家。 兩人分道揚鑣。 * 深夜,五皇子去了邢家。 因為邢舒月病了。 想是近來天氣冷的緣故,邢舒月染了風寒。 她躺在床上,眼角微紅,說話的時候甕聲甕氣帶著濃烈的鼻音,臉色蒼白。 五皇子滿眼心疼,坐在床前,伸手給她攏了攏被子:“怎么這么不小心,可讓大夫看過了?” 邢舒月朝他笑笑:“殿下不用擔心,咳咳,過幾日就好了?!?/br> “對了,殿下。”邢舒月笑容有幾分勉強,看起來不太舒服,“尖荷那邊送了信,說是今日清晨,紀云汐怒氣匆匆回了紀家。而吳惟安,今日也沒去翰林院。” 這事五皇子早就知道了,聞言他面上帶著幾分疑慮:“舒月,你有沒有覺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對?” 邢舒月:“殿下的意思是?” 五皇子手伸進被窩,與邢舒月十指相扣:“紀家還留著尖荷,與我事先想的不太一樣?!?/br> 邢舒月指尖微顫:“殿下是怕紀云汐和吳惟安作秀,用尖荷誤導我們?” 五皇子:“我確實這么想?!?/br> 上回黑淳山一事,五皇子有些怕了。 遇上吳惟安和紀云汐,他不免會多想一些。 邢舒月眉眼微垂,她翻了個身,將五皇子的手臂抱在懷里,一副小女人的柔情:“殿下,我倒是不這么想?!?/br> 五皇子面色溫柔:“你說。” 他們兩人,昔日間都會這般,各自交流自己的觀點看法。 邢舒月:“昨日桂花宴上,我和紀云汐有過短暫的一場對話。” 五皇子嗯了一聲,這事他昨日就知道了。 邢舒月輕聲細語:“紀云汐來試探面館那事是不是我們下的手,我默認了。同時,我與她說了那日殿下和我說的那些?!?/br> 五皇子眼里有贊賞:“舒月果然聰慧?!?/br> 邢舒月笑了下:“紀云汐聽著像不在乎,但我觀察到,她并非如此。殿下,女子向來心軟,朝夕相處之下容易對男子動情。吳惟安更不是尋常人,心機頗深。我覺得,紀云汐怕是已經喜歡上了吳惟安啊?!?/br> 這一點,五皇子是贊同的。 “殿下,身為女子,我最了解女子的心思。若是,若是您像那吳惟安那日一般,為了一些目的,不以我為先,我會理解,但我一定會難過,會心神不寧。再加上,若是您還有事瞞著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會做出什么?!?/br> 五皇子沉聲道:“舒月,你放心。我定然不會如此對你。” “我信殿下。”邢舒月吸了下鼻子,“故而尖荷,紀云汐有可能是真的沒發(fā)覺。據我所知,紀云汐晨間砸了一地東西,包括那流光溢彩年年有余轉心瓶?!?/br> 這轉心瓶五皇子知道。 因為邢舒月也很喜歡,他當初想送給她。 可沒想這件東西,紀云汐壓根沒有在開泰莊拍賣,而是自己拿回了家收藏。 流光溢彩年年有余轉心瓶,是有價無市之物。 世間就這么一個,沒了就沒了。 若是作秀,誰會舍得砸呢。 “不過這些都只是舒月的猜測,我現下腦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對也不對?!毙鲜嬖滤坪醮_實有些累了,面帶疲倦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