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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將人放在榻上,居高臨下看著。 她渾身如同水洗一般,焦熱黏膩。 細白的手指輕輕拂去額上的汗珠,櫻唇啟開,柔軟的聲音隨之溢出。 烏發(fā)沿著領(lǐng)口沒入,玲瓏的身軀擺成勾人的模樣。 裴淮乜了眼,腳底動彈不得。 恐懼感讓月寧耳畔充斥著詭異的嘈雜,走路聲,說話聲,好似有許多人圍著她。 她想喊,嗓子又像被人攫住。 來不及反抗,畫面陡然一轉(zhuǎn)。 月寧靠在楹窗邊沿,有個人沖她慢慢走來。 看不清臉,卻又知道他在笑。 身體的某種渴/望被喚醒,像是急于被填補的焦灼。 月寧仰著頭,等他。 他俯下身來,手指勾過耳垂,如銀蛇劃過倏然落在鎖骨。 “求我,我來幫你。” 充滿蠱惑的引/誘,不斷腐蝕月寧的理智。 她咬著唇,不作回應。 那手便恣睢地游蕩,招惹。 直到她哭起來,皮膚起了戰(zhàn)/栗,卑微的求他。 冰涼才解了灼/熱。 雙雙融成一灘春水。 須臾間,撫慰的手不知為何攀上她纖細的頸,緊緊收攏。 月寧被攥的喘不過氣,雙腳蹬踢著被褥想要逃離束縛。 詛咒聲盤桓而至:“去死,去死....” 一聲高過一聲,窒息的前一刻,月寧猛地打了個顫,悠悠蘇醒過來。 裴淮的臉在面前放大,,他彎著腰,唇角沁著笑意。 夢境延伸到現(xiàn)實,這一剎,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仿佛猝然對上。 月寧驚得呆住。 裴淮伸手,她下意識地往后避開。 “做噩夢了?” 他不勉強,靠著床尾坐下,雙手疊在腦后,“你在夢里喊我名字?!?/br> “喊你名字?”月寧訝然。 裴淮一本正經(jīng)點頭。 “讓我?guī)湍??!?/br> 月寧小臉慘白,喃喃道:“幫我?” “幫你作甚?” 他靠近,氣息催的月寧打了個哆嗦。 夢中兩人此起彼伏的場景立時浮在眼前。 她閉上眼,又睜開。 如此羞恥的夢境,叫她沒法開口。 裴淮歪著頭,等她說話。 月寧咽了咽嗓子,面紅耳赤道:“我好像真的夢見你了...” 裴淮愣了下,隨即笑道:“哦?” “我夢見,你要掐死我?!?/br> 裴淮神情慢慢冷凝下來,他摩挲著手指,眼睛盯著月寧的臉。 “你說過,夢都是反的?!?/br> ....... 梅嫣然深夜落水,雪禾清早被人在青松堂僻靜角落找到,這兩件事聯(lián)系到一起,逐漸成了侯府下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經(jīng)此一事,梅嫣然也不大愛出門。 況且自落水后,她狠狠病了一場,為防把病氣傳給旁人,便一直在靜心閣待著。 這日身子大好,才起身命丫鬟為自己梳妝。 前幾日刁難月寧的丫鬟,伶俐地翻出套緋紅色寶石頭面,“小姐總算好起來了,今日下了雪,配上那雪白色披風,這樣的頭面穿戴出去,定會大出風頭...” “換套素凈的?!?/br> 梅嫣然怏怏地扶著眉心,伸手指指那套青綠色珍珠素釵,“發(fā)髻也不必費心,便疏雙髻好了?!?/br> “小姐,奴婢覺得寶石這套更好,何況咱們還沒...” “照我說的做?!?/br> 梅嫣然合上眼,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己與母親折騰到現(xiàn)在,早就看出裴二郎的心意,與其繼續(xù)糾纏,惹得侯府與梅家相看兩厭,不如臨走前讓他們念點好。 侯府門檻太高,攀不上! 席間,長公主待她們一如既往的溫和,絕口不提那夜落水一事。 杜氏吃的很不爽快,過幾日回到蘇州城,定要被那幾個妯娌取笑,不只是他們,府里新納的妾室,個個都想著看她出丑。 她是年老色衰,比不得小妾的美貌,眼看著庶子庶女遍地開花,她是干著急,卻使不上半分氣力。 兒子不作為,女兒嫁的門第不高,偏有個妾室的庶女走了大運,被伯爵府的嫡子看中,抬了偏房。 難不成日后就要看他們臉色過活。 杜氏越想越氣,吃的滿肚子憋屈。 “姑母,明日我與母親便要回蘇州城了,在侯府叨擾數(shù)日,若嫣然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姑母見諒。 便看在..我與母親處境艱難的份上,您莫要怪罪?!?/br> 她深深行了禮,眉眼間淚珠盈眶。 長公主抬手,李嬤嬤把人攙了起來。 “原想多留你們住些日子,到底是得回家才好?!遍L公主命人拿來一個檀木小匣,從中取出信箋。 “前幾日本宮同蘇州刺史府討了張邀帖,上巳節(jié),刺史府要辦賞花宴,聽聞嫡次子比嫣然大三歲,相貌人品都是好的,屆時你帶嫣然過去走動走動。 本宮為刺史夫人備了份禮物,你替我?guī)Ыo她吧?!?/br> 此言一出,梅嫣然感激涕零,當即便跪在地上,謝長公主扶持之恩。 杜氏抹著淚,又想著自己這些年的委屈,不禁啜泣起來。 “好了,至于表哥那邊,我亦有書信給他,嫡庶不分,終歸錯在他,你們只消做好自己該做的,旁的一概不要搭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