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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過,只有對待極其重要的人,才能以親吻示意,吻可不是廉價品,不可以像饅頭燒餅似的隨意送人,只有珍貴的人,才配得上親吻的意義。 極其重要的人。 這一虛無的概念在此刻因為這一吻,化成了真實的念想。 白明此刻每一個小動作都像是被無限放大,他將一只手放在心口的小鹿上,小鹿跳得很快,不受自己的控制。 緩了好久,他才低下頭,又側(cè)躺下來,只不過這一次,他是背對著陸吾。 陸吾看著他的背影,難以平復(fù)七上八下的心,于是厚著臉皮,又挪近了幾分,手指輕點白明的后背,又支起上身,謹(jǐn)慎地探出腦袋,想瞧一瞧白明的表情,試探道:“小白,好小白,你不會生氣了吧?” “沒、沒有?!卑酌髡Z氣柔和,聲音極低。 陸吾這才放寬心,又是一笑,手臂又搭了上去,從背后摟住了白明,“那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沒想?!?/br> “哦。”陸吾悻悻答道。 白明心中一直藏著一件事情,那便是父親想要將自己賣給別人,陸吾越對自己好,他便越能感受到分離時的痛苦,如今陸吾已經(jīng)失去了母親,若自己某天真的離開了白河鎮(zhèn),他希望他的老虎哥哥可以與僅剩的父親緩和關(guān)系,從而開啟新的生活。 他很清楚,陸建不是白濤,他雖然偶爾也會打罵陸吾,可初衷和白濤絕不相同,不如趁此機(jī)會開口勸導(dǎo),幫助陸吾解開塵封多年的心結(jié)。 “老虎哥哥?!?/br> 背對著自己的孩子突然叫了一聲,陸吾一怔,連忙應(yīng)道:“我在呢,怎么了?” 白明一轉(zhuǎn)話鋒,打破了這持久曖昧的氛圍。 “我想說,你爸爸在你心里可能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他是個很負(fù)責(zé)任的警察。” 陸吾手臂一僵,懷疑自己聽錯了話,疑惑一問:“什么?” 白明深吸一口氣,坐了起來,他轉(zhuǎn)向陸吾,將心里的話全部傾出。 “我還記得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我瞧見了你的爸爸,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卻讓你送我回家,告訴我外面不安全,雖然后來我和他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但我能感覺出來,你爸爸是個好人,他對于他的工作很是上心。 “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忙,好像警察叔叔每天都在忙著抓壞人,其實每個人都有選擇,我相信你爸爸是可以選擇一份自由輕松的工作,可他好像沒有這種想法,他也可以選擇讓同事去幫他抓壞人,可他好像也沒有這么做。 “我曾經(jīng)看過一本書,它說人不應(yīng)該虛度時間,因為人生就是由時間組成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一輪又一輪,周而復(fù)始,循環(huán)不息,這樣的輪回永不停止,每一個活著的人都跳不出時間設(shè)定的宿命,人生的盡頭雖是死亡,但書上說死亡的意義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時間。 “你的爸爸沒有虛度時間,他把時間都奉獻(xiàn)在抓壞人這件事上,這是他的職責(zé)所在。 他一定很愛他的工作,所以他才堅持做到了今天,但我想這不代表他不愛你們,只是這個社會更需要他,因此在社會和家庭之間,他不得已才先選擇了社會。 “他是個好警察,但這個社會不是只有一個家庭,它是由千萬個家庭一起組成的,在他的心里,你們很重要,但那千萬個家庭和你們一樣的重要,他并不是放棄了你們,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那個過街天橋下,拼盡全力地去救你的mama。 “你的mama也從沒有埋怨過他,因為她知道這是警察的責(zé)任與義務(wù),我猜在她當(dāng)初不顧家人反對,堅持嫁給你爸爸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這樣的準(zhǔn)備,但她沒有任何怨言,也從來都不后悔,她愛你的爸爸,你的爸爸也愛她,這就夠了。 “老師說世界上有很多壞人,他們在陰暗的角落做著勾當(dāng),但我們卻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是因為有一些人在黑暗中與他們竭盡對抗,以光明為長矛,以正義為厚盾,默默地維護(hù)著和平,他們負(fù)重前行,竭盡所能才為我們換來了這和諧的日常生活。 “而我覺得,你的爸爸就是這樣的人,而你的mama,她只是成功走出了時間,在一個永遠(yuǎn)都是春天的地方,過著最自由快樂的日子,老虎哥哥,你不要為此而耿耿于懷,你的mama那么樂觀,還那么會講笑話,不論在哪里她都一定很幸福。 “我知道你mama的意外讓你很難過,我聽得也很難過,但最難過的,莫過于是你的爸爸,那是他多年的妻子,最困難的歲月他們都一起走來了,他不會無動于衷的,只不過他是大人,大人不像我們一樣,什么表情都寫在臉上,他們會把情緒掩藏起來,自我消化,自我處理,你只是沒有看到你爸爸難過的樣子,但他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一定很需要你的陪伴與安慰……” “夠了!” 陸吾厲聲打斷,這番滔滔不絕的說辭聽得他好似肺腑衰竭,他抽回?fù)嵩诎酌魍壬鲜直?,仰面平躺,面無表情。 這些道理他怎么不懂,只是他不愿意面對罷了,把母親的遭遇怪在眼里只有工作的父親身上,他的內(nèi)心便不會那么難過,畢竟憤怒多了,難過也就少了。 白明的話語好似一把剪刀,減去陸吾因怕刺眼而永遠(yuǎn)蒙在臉上的黑紗,逼迫他暴露于晴光之下,然而他驚奇發(fā)覺,這刺眼只是暫時的,除了有些許不適以外,陽光給予更多的則是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