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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語氣像是凜冽刺骨的冬風,這距離感宛如一掌推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即使身在面前,心卻隔著千里萬里。 陸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只能傻站在原地,就像個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孩子,低著頭等待著批評。 尷尬的氣氛彌漫開來,所有人的內(nèi)心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養(yǎng)母小心翼翼道:“明兒,要不要再吃些其他的?mama這兒,不,我這兒、我這兒還有點面包和餅干,你想吃嗎?” 就是那短短停頓的一句話,讓白明心里顫了幾下,他叫了十三年的母親,現(xiàn)在卻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好像這十三年的精心養(yǎng)育都付之東流,心血全部功虧一簣。 此刻的場景好似白明才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人,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臉色,這讓他有些難過,他不愿意這樣。 白明于心不忍,仰起頭,看著淚眼婆娑的養(yǎng)母,輕輕抱住了她,道:“媽,我雖然不是你生的,但卻是你和爸一起養(yǎng)大的,你們永遠是我爸媽,以后我會照顧你們一輩子的?!?/br> 此話一出,母親瞬間淚崩,她也緊抱住白明,一個勁兒地點頭,就連身后的父親,也一同摟住了母子二人,欣慰地笑了起來。 白明咽了口氣,他自從醒后,心中一直打了個算盤,而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將這想法公之于眾,“爸,媽,你們說得對,江州不適合我,等我出院了,我就跟你們回白河?!?/br> 話音剛停,陸吾仿佛被澆了一頭冷水,他幾乎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他本以為白明或許原諒了自己,但事實證明,床上的小助理依舊在埋怨著他,現(xiàn)在連一座城市也不愿意待下去了,他等了這么久,就等來了這樣的一場結(jié)果。 林江也慌了,他看向白明父母二人滿足的樣子,驚愕道:“明明,你想清楚了?你要回去?” 白明松開環(huán)抱父母的手,低下頭,目光堅定道:“想清楚了,我不會再繼續(xù)留在這里了?!?/br> “可、可留在江州不是你最大的夢想嗎?咱們都還這么年輕,在這里完全可以一展抱負,你學的是法律,回去怎么施展開來???” “法律又不是只有大城市才適用,鄉(xiāng)鎮(zhèn)里更需要普法。”白明果斷應道。 林江一愣,“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要不再考慮考慮?現(xiàn)在定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母親拉著白明的手,補充說道,“我們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只要醫(yī)生同意出院,我們立馬回去。” “你不能走!”林江急切道,他這一喊讓除了陸吾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輕喘著氣,走到陸吾身旁,“你忘了你停職調(diào)查的事情了嗎?陸吾用他的前途替你出具了擔保書,你要是一走了之了,所有人都會在背后議論他,他以后的仕途不就全毀了嗎?” 白明聞言,心中一驚,空氣仿佛凝結(jié)在此,他微微抬眼,看向那名一言不發(fā)的警察。 陸吾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雖然他依舊保持著挺拔硬朗的身姿,可那雙眼里卻盡顯無力,雙眸映著懸梁燈光,飽含溫情,如同巍峨雪山里吹來的脈脈春風,將款款深情送抵白明的心房。 這雙傳神的眉目讓白明不忍再看,他連忙側(cè)過頭,閉上眼睛,狠下心道:“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又沒有逼他?!?/br> 腳底生冰,從陸吾的雙腿一路寒至大腦,他不敢相信,白明竟然已經(jīng)恨他到如此地步了。 林江目瞪口呆,回神怒吼道:“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以前的白明嗎?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是放不下呢?” 白明冷咳一聲,語氣平淡,他說得很慢,沒有任何的起伏跌宕。 “林江你不是我,自然理解不了我的想法,從小到大整整九年,我和我的親生母親都活在被毆打的陰影下,母親總是渾身是血,我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我們每天都活在這樣的日子里,每天如此,每天如此。 “你能體會到你每說一句話前都要考慮父親聽完會是什么反應的感覺嗎?你能體會到別的小朋友最喜歡回家但是你卻最喜歡待在學校的感覺嗎? 你能體會到明明你什么也沒有做錯,卻還是要無緣無故挨一頓毒打,最后還要被賣去別的地方的感覺嗎? “你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你當然體會不到。我的親生父親,他就是個怪物,他只愛錢,只愛打牌,只愛喝酒,他的眼里沒有母親,也沒有我,家里的東西都被欠債的搶走,他為了錢也不惜想要將我賣掉,母親為了救我,為了救她自己,親手終結(jié)了這個怪物,可在你們眼里,我的母親與那些十惡不赦的殺人罪犯沒有任何區(qū)別,可她殺的,根本就不是人。 “母親明明拯救了我,明明可以帶我重新過上好日子,是我們陸警官,為了社會上每個人的公平,為了替我死去的父親伸張正義,毫不猶豫地撥打了報警電話,如愿以償?shù)刈屛业哪赣H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讓她病死在了牢中,讓我一夜之間成為了被遺棄的孤兒。 “現(xiàn)在你告訴我都這么長時間過去了,我為什么不能放下?十三年確實很久了,可這不代表我能消解心中的怨恨,不是什么東西都能讓時間沖淡的,你作為旁觀者,說一句時間久了當然輕松,可你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你要是我,你真的能放下嗎?” 他的眼淚隨著話語無聲地落下,想起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仿佛依稀就在昨日,如今他還是不肯原諒一切,像是有一棵毒芽長在腦中,日日夜夜強調(diào)著他與陸吾之間必須有隔閡的存在,這隔閡不能消失,不然他將永遠對不起他的親生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