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重大的人，則被安排進單獨的審訊室，袁率戴著手銬，面對著白明和陸吾，思緒飄忽，眼神迷亂，一言不發(fā)。

    陸吾不論用什么方法，都撬不開他的嘴。

    敲門聲驟然響起，一名警察打開審訊室的屋門，道：“陸隊，證據(jù)已經(jīng)全都拿到了，包括大廈里的槍支彈藥，以及通過傳真機循環(huán)播放在七星場的錄音帶?！?/br>
    白明站起身，大喜道：“這么說來，林江到了？”

    門口的警察讓開一條路，招呼一聲，林江側(cè)身探進，臉上笑意顯露，驚呼道：“明明！”

    他走入屋內(nèi)，手指甩著豪車鑰匙，瞥了眼低著腦袋的袁率，又看向白明的側(cè)臉，問道：“你受傷了？沒事吧。”

    “小傷，已經(jīng)好了?！卑酌鬏p笑道。

    林江一拍老友的肩膀，滿心歡喜道：“信你的果然沒錯，這次算是我賭贏了，竟然把所有的證據(jù)都錄了下來，都免得你們錄口供了，我投到七星場的時候，路人全都駐足觀望，甚至大街上都堵起了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七星場能吸引這么多人呢。”

    袁率終于開口，憤恨道：“林江，富茂拋售房產(chǎn)，你們家接得最多，獲益最大，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商業(yè)伙伴嗎？”

    林江一扭頭，嘖嘖兩聲，“我們家可都是走的合法途徑，既沒有賣小孩，也沒有抄襲別人的圖紙，我們可不屑與你們?yōu)槲?。?/br>
    袁率緊咬著牙，嗔怒道：“我早應該先把你和那個姓王的殺掉，省得你在這里礙我的眼。”

    “別說大話了……”林江撲哧一笑，毫不在乎，“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鋪天蓋地都是你們富茂的負面消息，要是我沒猜錯，明天早晨天一亮，你們公司的股東們一撤資，富茂就要真的倒閉了吧?！?/br>
    “好了，別貧嘴了……”陸吾不耐煩地制止了他，又一指門外，“王倩在走廊盡頭倒數(shù)第二間房，趕緊過去吧?！?/br>
    “還是陸吾懂我……”林江笑呵呵道，“明明，那我就先過去了，你要的東西放在門口了，別太累，早點下班?！?/br>
    房門一關，屋內(nèi)重回寂靜，這回鐵證已至，袁率沒有等對面二人開口，先道：“我認罪，我全都認罪?！?/br>
    陸吾嚴肅道：“你是承認你犯過錄音帶里所說的罪行了，是嗎？”

    袁率點了點頭。

    “說話！”陸吾大吼一聲。

    袁率有氣無力道：“是?！?/br>
    陸吾凝重問道：“你們當年拐賣的孩子，除了高平、秦薇、賀玉，還有景瑜以外，另外兩個是誰？”

    “十三年了，還有誰會記得？”袁率閉上眼睛，長嘆一聲，“要不是因為秦薇和賀玉之后被扯進了出租屋藏尸案和滄瀾路案，我也不知道她們的下落，那些孩子一經(jīng)賣出，就不再屬于富茂了，我對他們之后的經(jīng)歷，更是一無所知?！?/br>
    白明身子前傾，焦急道：“我聽丁飛說，那六個孩子你們殺了兩個，賣了兩個，收留了兩個，現(xiàn)在看來，秦薇和景瑜是被收留的，賀玉是被賣出的，那高平呢？他現(xiàn)在是死是活？”

    袁率木訥地搖著腦袋，“這些細節(jié)我真的不知道了，我所清楚的都已經(jīng)坦露出來了?！?/br>
    陸吾厲聲道：“你還說你們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名叛徒，他又是誰？現(xiàn)在在哪？”

    “我真的忘了，富茂幾百號人，我怎么會記得他的名字，況且那個叛徒曾經(jīng)還改名換姓過，藏在了富茂找不到的地方，我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他，企圖將他滅口，但沒人知道他躲在了哪里，我只記得他姓……”

    “姓魏，對嗎？”白明接道。

    袁率一愣，「嗯」了一聲。

    陸吾也是一驚，道：“小白，你怎么知道的？”

    白明不為所動地答道：“當年我在白河鎮(zhèn)差點被拐走時，那兩名黑衣人互稱對方為飛弟和魏哥，飛弟就是丁飛，而那名魏哥，我沒有在富茂員工的名單里看見，想來他應該就是當年逃出富茂的人，也就是你所說的叛徒?！?/br>
    陸吾暗自琢磨片刻，沒有說話。

    “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白明道，“要是沒有的話，我們也要去整理景瑜的遺物了?！?/br>
    屋內(nèi)安靜了片刻，沒有一點聲音。

    白明和陸吾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就在二人以為這場審訊已經(jīng)結束時，袁率卻突然開口，打破了二人的計劃。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策劃的，和我們老板，富茂集團的董事長無關?！?/br>
    白明身體一僵，不可思議道：“什么意思？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難道不是徐騰嗎？”

    袁率放空，眼睛空洞且無神，“都是我自己做的，和徐董無關?！?/br>
    陸吾一拍桌子，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少在這里為他打掩護，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一人承擔這些罪名，會有怎樣的刑罰嗎？”

    “都是我自己做的，和徐董無關?！?/br>
    袁率自始至終，只重復這一句話。

    白明細細回想，自己傳入傳真的錄音，從頭到尾的確沒有提到過徐騰的名字，可徐騰對公檢法的態(tài)度，以及拋售資產(chǎn)轉(zhuǎn)移國外的這些行為，又怎么可能說明他是清白的呢？

    “徐騰他是不是威脅你，所以你不敢說？”白明眉頭緊蹙，一本正經(jīng)道。

    袁率低著腦袋，還是自顧自地說著。

    “別給我裝傻！”陸吾肅容再起，怒目圓瞪，“徐騰把你賣了，你還在這幫他數(shù)鈔票，富茂犯下滔天罪行，徐騰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說！你為什么要替他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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