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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給暴君之后 第1節(jié)

    《被迫嫁給暴君之后》

    作者:泊煙

    文案:

    王樂瑤做夢也沒想到曾被伯父拒之門外的那個寒門武夫蕭衍會殺入建康城,成為新帝。

    而且自己被他盯上了。

    今日送漂亮衣裳,明日送華貴首飾,時不時還召到身邊逗弄一番。

    一日,蕭衍步步緊逼,將她壓在墻上,“朕要你!”

    男人姿態(tài)強勢,雙臂有力,她像被困住的獵物,無處可逃。

    “陛下,我已有婚約!”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王氏之女,當(dāng)母儀天下。謝家不配!”

    皇帝強行拆散王謝兩家的聯(lián)姻,立瑯琊王氏之女為后,震驚朝野。

    朝堂內(nèi)外議論紛紛,皇帝出身寒門,厭惡士族,這位皇后的日子注定不好過。

    沒想到,皇帝在妻奴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再也不回頭。

    把高貴和體面寫進骨子里的大美人兒不能近女色只能近女主的“戀愛腦”暴君

    這是一個猛虎細嗅薔薇的故事。

    特別注明:架空,女主有非常粗的金手指,人設(shè)不一定真善美,帝后是先婚后愛,婚約者不是白月光。

    內(nèi)容標簽:強強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相愛相殺

    主角:王樂(yuè)瑤,蕭衍 ┃ 配角: ┃ 其它:晉江泊煙,寵文

    一句話簡介:一個妻奴皇帝的自我養(yǎng)成。

    立意:我們在一起,成就彼此

    第1章 江左第一高門。

    這是天興元年的三月三,春光明媚。

    建康城的御街上牛車和行人絡(luò)繹不絕,都民都趁著這難得的春光去水邊參加祓禊「注」大禮。

    一輛牛車隨著人潮出城,車廂由金粉涂抹,華蓋如云,從頂上垂下的環(huán)佩相撞,發(fā)出脆響。牛車后跟著高仆和美婢,服飾精美,甚于普通的百姓。

    行人紛紛側(cè)目,議論紛紛。

    寬敞的車廂里,王樂瑤正倚在窗邊看節(jié)日的街景。御道兩旁種植槐樹和柳樹,重重疊疊的新綠,猶如一道屏障,預(yù)示著新朝新氣象。

    她出身的瑯琊王氏,被譽為江左第一高門,宗主房住在烏衣巷。大梁建立以后,她的伯父王允進尚書令,封永嘉郡公,同時還兼瑯琊郡的大宗正。

    而伯父娶了前朝的尋陽長公主姜氏為續(xù)弦。

    幾個月前,當(dāng)蕭衍所率的大軍殺入建康時,姜氏還在城外的別業(yè)開流觴曲水大會,聽聞消息,驚得從閣樓的臺階滾下去,傷到頭部,至今昏迷未醒。

    姜氏傷重,連宮中的御醫(yī)也束手無策,此時有人推薦了一位高僧到王家。高僧說城外永安寺有姜氏修建的佛塔,福澤深厚,由王家派人去禮佛,或可保姜氏平安。然而永安寺在孤山中,條件清苦,王家人都不愿意領(lǐng)這份差事。

    于是幾個小輩抓鬮,王樂瑤恰好抓中了,只能走一趟。

    侍女竹君湊到窗邊,輕聲道:“娘子,謝娘子身邊的梅意來傳話。謝家剛好也要去永安寺為謝公做法事。若是方便,謝娘子這就過來。”

    王樂瑤輕輕一笑,“方便,讓她過來吧?!?/br>
    王謝兩家同住在烏衣巷,世代為鄰,王樂瑤又和謝羨有婚約,兩家的來往更是頻繁。三年前,謝公亡故,謝羨回鄉(xiāng)守孝。做完這場法事,孝期就應(yīng)該滿了。

    沒過多久,車廂門被拉開,一個身著素裙,容貌秀美的女子彎腰進來,坐在王樂瑤的身邊。

    這是謝家唯一的嫡女,謝魚。

    謝魚拉著王樂瑤的手,撒嬌似地說:“母親趕我來,說我坐立難安,打擾她誦經(jīng)。不如到三嫂這里來,也有人作伴?!?/br>
    王樂瑤被她說得不好意思,抬手碰了下額頭。

    “別這么叫,我還不是你三嫂?!?/br>
    “早晚是的。三兄守孝期滿,馬上就要回來同你成婚了?!?/br>
    王樂瑤暗自嘆一聲。幸好這里沒有外人,否則都要以為她恨嫁了。

    正趕上大梁建國以來的首個上巳節(jié),都城又剛從兵禍中恢復(fù)過來,都民幾乎傾巢而出,慶祝節(jié)日。所以牛車行進得很慢,走走停停。

    快行至朱雀航「注」附近,外面忽然喧鬧起來,聲音都傳到車廂里。

    “聽說了嗎,衡陽郡公之子和王家大郎君在未央居爭花娘,快要打起來了!”

    “衡陽郡公不就是陛下的親舅父!王大郎君是哪個?尚書令不是沒有兒子嗎?”

    “你怎如此孤陋寡聞,那是尚書令的堂弟,揚州刺史王贊的兒子!”

    王樂瑤微微皺眉,大兄跟在伯父身邊,性子還算穩(wěn)妥,怎會跟郡公之子起沖突?他們宗主房沒有男孩,伯父不得不從族中挑選年輕子侄放在身邊培養(yǎng),親緣最近的堂叔家兩個兒子便在其中。

    原本男人去勾欄瓦舍尋歡作樂,也是尋常之事。未央居近幾年聲名鵲起,里頭的花娘各個身懷絕技,所以往來的都是都城中的貴介子弟,也常有為了花娘大打出手的事。

    這次消息都傳到大街上,應(yīng)該是鬧出不小的動靜。

    但堂叔那房的事也輪不到她來管,聽聽就算了。

    謝魚見王樂瑤毫無反應(yīng),便說:“瑤jiejie,那可是你大兄,你不管他嗎?衡陽郡公就那一個兒子,素來寵得厲害。聽說前些日子,那位公子喝醉酒把鴻臚寺卿的兒子打折了手臂,最后也只是被陛下訓(xùn)飭幾句就完事。陛下本就厭惡士族,出了事,肯定也是站在衡陽郡公那邊的?!?/br>
    新君厭惡士族,是朝堂內(nèi)外皆知的事。

    當(dāng)年,蕭衍尚在微時,曾赴建康,求娶士族之女??墒孔逶跄芸瓷弦粋€小小的寒門?蕭衍自然吃遍了閉門羹。然而他不肯放棄,竟然求到了號稱甲族之鼎的王家,被宗主王允拒之門外。

    誰能想到,當(dāng)年那個微末寒門,如泥般滾落進春雨里,了無痕跡。若干年后,竟成為開國皇帝?

    王樂瑤想了想,靠到窗邊,對竹君說:“你到未央居去勸大郎君,就說伯父已經(jīng)知道了此事,叫他速速回家。若那位張公子還不肯罷休,就跟他說臨川王府的長史也在未央居喝酒。”

    臨川王是皇帝的親弟弟,時任丹陽尹,掌建康城內(nèi)外諸事,以賢明著稱。想來,那張公子再無法無天,也會忌憚表兄,不敢把事情鬧大。

    竹君回道:“是,婢子這就去。”

    王樂瑤吩咐完了竹君,對謝魚道:“這里離金市不遠,反正現(xiàn)在人多路難行,我們?nèi)ツ抢锏鹊劝??!?/br>
    “好?!敝x魚欣然應(yīng)道。

    建康有大大小小的市集上百個,分布在秦淮河沿岸,以浮航相連。最有名的是金市,馬市和大市。馬市供南來北往的客商販賣,每逢節(jié)慶才開放,不常設(shè)。大市是最熱鬧繁華的,緊依著長干里,百姓游樂消遣最喜歡去那里,而金市則是達官顯貴們首選的去處。

    金市里的樓閣錯落有致,街道寬闊。未央居離金市并不遠,拐過一個巷子便到了。表面看起來,就是個中等人家的院落,無甚特別之處。今日大概是趕上了節(jié)慶,門外停了兩三輛極致奢華的牛車,還有好幾個人高馬大的隨從,顯然貴客如云。

    竹君快步繞到未央居的側(cè)門,守門的仆婦聽見她的聲音,忙將她迎了進去。

    未央居內(nèi)別有乾坤,由數(shù)個大小不一,風(fēng)格不同的院落相連,高臺蕓榭,花林曲池,桃李爭艷。就連行走其間的侍女,都身姿曼妙,容貌姣好,宛若天宮的仙娥。

    海晏院外有人把守,院里也站滿了隨從。

    屋中氣氛凝固,兩個男子之間劍拔弩張。

    一個男子稍年長些,眉目俊朗,清貴不凡。他伸手護著身后一個貌美的花娘,“你搞清楚,清倌是不賣身的,你別糾纏不放!”

    而站在他對面的男子,服飾更加華美,頭戴金冠,寬大的長衫松松垮垮的,上面繡著大團的富貴牡丹。他面若敷粉,眼神倨傲,神情透著不可一世。

    他好像聽了個笑話,“在這種地方,還裝什么清高?以為自己會擺弄些琴棋書畫,就是大家閨秀了?不過扭捏作態(tài),抬高身價,最后還不是給男人睡的!”

    他身后同來的男子,哄堂大笑。

    這里雖是風(fēng)月之地,但平素往來的都是高門子弟,為人風(fēng)雅溫和,與花娘相處,講究的是兩情相悅。

    這個張瓊本來就不是君子,平日游手好閑,因為家里驕縱,呼風(fēng)喚雨,走路都是橫著的。他將彩云一把拉扯過來,“姓王的,我就要睡她,你好好看著!”

    王竣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卻被沖出來的一個少年攔住。

    “阿兄,不可!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那少年模樣英俊,劍眉星目,只是個頭稍小,臉上還有一團未脫的稚氣。

    “阿弟,你別攔我?!蓖蹩⒉宦牐敖袢瘴曳墙o這個狂妄之徒一點教訓(xùn)!”

    少年奮力抱住他的腰身,說什么也不肯放手。旁人也紛紛勸阻,兩廂真要動起手來,吃虧的多半還是王竣。

    “瑯琊王氏,就這點本事?”張瓊繼續(xù)挑釁,還伸手撕彩云的衣裳。

    王竣與彩云本也是萍水相逢,路見不平罷了。光天化日,強迫清倌,挑釁江左第一高門,這是何等輕狂下流之舉!瑯琊王氏號稱士族之鼎,被一個出身寒門之人挑釁至此,怎可忍氣吞聲!

    眼看兩邊就要動手,勸架的,火上澆油的,鬧哄哄湊成一團。

    “哎呀,我的張公子,王大郎君,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此時,屋外走進來一個女子,身披紅色大衫,露出肩膀,妝容精致,頭簪花,插著繁復(fù)的步搖,十分美艷。她手中搖著團扇,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好像只是來跟人閑話家常的。

    張瓊斜睨她一眼,打了個酒嗝:“劉八娘,你們這未央居到底怎么回事,隨便什么貓狗都可以闖進我的院子了?我看你是不想在這建康城繼續(xù)開下去了!”說罷,還朝王竣兄弟倆翻了個白眼。

    劉八娘勾了勾紅艷的嘴角,聲音越發(fā)婉轉(zhuǎn),“公子,咱們這兒院子都是連著的,動靜鬧得那么大,旁邊院子都聽見了呢。這不,剛剛臨川王府的長史還問奴家這里怎么了?!?/br>
    張瓊天不怕地不怕,對自家的兩個表兄頗為忌憚。聽說王府的長史就在隔壁,人頓時清醒不少,也不犯渾了,松開彩云。

    可憐彩云,衣裳被扯壞了,釵環(huán)都從頭上掉下來,妝也哭成一團糊在臉上。

    “您瞧她這副模樣也沒辦法伺候,奴家再給您挑個人?”劉八娘賠著笑臉,“咱們這兒有清倌,也有濁倌。濁倌的姿色都不差,功夫也好,保準教您滿意?!?/br>
    “不用了,真晦氣!”張瓊斥了聲,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歪歪扭扭地走到王竣的身邊,“你小子有種!我們走著瞧!”

    說完,便用力撞開他的肩膀,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劉八娘松了口氣,趕緊命人去送,又叫侍女把彩云扶下去。

    王竣余怒未消,竹君悄悄走進屋子,來到他的面前,行禮道:“大郎君,五郎君?!?/br>
    王竣疑惑:“竹君,你怎么會在這兒?”

    “娘子聽說您在這里,特意遣婢子過來的。此間事已傳入府君的耳中,他很生氣,您跟五郎君還是速速回去吧。”

    王竣大驚,剛才那股熱血上涌的沖動已然消失無蹤,趕緊拉著弟弟離開了。

    竹君又向劉八娘道謝,劉八娘擺手道:“本就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何況,還是用了你家娘子出的主意。好在事情順利解決,你快回去復(fù)命吧?!?/br>
    竹君行禮,這未央居所用的宅子,本就是王家的祖業(yè)。劉八娘每年除給王家上租子以外,逢年節(jié)免不得孝敬老東家一番,兩邊這才有了往來。只不過此事隱秘,只有宗主房的少數(shù)幾人知道,連王竣兄弟倆都不知內(nè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