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暴君之后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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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偏愛。(一更)…… 聽到皇帝的傳喚, 沈約和柳慶遠(yuǎn)交換了一個眼神,雙雙搖頭嘆氣,陛下真的是重色輕友。他們跪了這么久, 他都無動于衷, 想勸都沒法勸?;屎蟛殴蛄诉@么一小會兒,陛下就舍不得了。 蕭宏早就知道阿兄的個性有多固執(zhí),若說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能讓他動搖, 也就只有嫂嫂了。但之前無人敢去驚動嫂嫂養(yǎng)傷,所以阿兄叫嫂嫂進(jìn)去, 他反而覺得事情有轉(zhuǎn)機(jī)了。 王樂瑤深呼吸了一口氣,扶著竹君站起來。 竹君本來要扶她走到門扇前,她抬手制止,自己慢慢地走了過去。蘇唯貞推開門扇,做了個請的手勢,王樂瑤提起裙子, 跨過了門檻, 身后的門扇復(fù)又關(guān)上。 大殿上沒有開窗, 光線照不進(jìn)來, 非?;薨怠?/br> 王樂瑤想到自己幼年時,曾被祖母罰跪在佛堂里, 大概也是這種感覺。那時候自己對于密閉的空間會有種恐懼感, 拼了命想要逃離出去。但是長大以后, 躲在這樣的地方, 與世隔絕,反而變成了一種自我保護(hù)。 這里,就像蕭衍內(nèi)心深處的一種防御,旁人觸及不到。 王樂瑤停在大殿正中, 抬頭望著蕭衍,不再往前。ban 蕭衍已經(jīng)感覺到她進(jìn)來了,空氣中浮動著她身上獨特的香味。其實他不想面對她,所以這兩日刻意壓抑自己,沒去找她。 她出身于瑯琊王氏,身上深深地烙印著那些士族的標(biāo)志。蕭衍面對她,就像面對著她身后的王氏,還有滿朝與他作對的士族一樣。盡管他們兩人相處的時候,一直在刻意磨合著背景之間的巨大懸殊。但到了這樣的時刻,身份仍是他們之間的重大問題。 他沒有開口,只是以一種君王的姿態(tài)坐著。 他雖然愛她,但在姜景融的問題上,并不打算讓步。事關(guān)他這個皇帝的地位和顏面,無論一會兒她說什么,他都不會改變態(tài)度。 蕭衍打定主意,還假裝拿起面前的一封奏疏,不去看她。 王樂瑤沒有行禮,只是溫柔地說:“剛剛在那一道門扇之外,我們是君臣,我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見我,見到陛下我該說什么。但剛才短短幾步路走進(jìn)來,我想清楚了,我只是你的妻子,并不是來跟你作對的?!?/br> 那春風(fēng)化雨般的聲音撞入蕭衍的耳中,他的心防莫名地被瓦解一半。 尤其是“妻子”那兩個字,簡直是砸在了他的心上。 “過來?!?/br> 王樂瑤走過去,蕭衍拉著她的手,順勢將她抱入懷中,“你不好好養(yǎng)傷,跑來做什么?” 他輕抵著她的額頭,嘴唇觸碰到她的鼻尖,這是一種親密無間的姿勢。表明他已經(jīng)放下了防備,愿意接受她的靠近。 王樂瑤抬手捧著他的臉,他的下巴上長出了細(xì)細(xì)的胡渣,增添了幾分野性和頹廢。 “我想見你?!?/br> 這短短四個字,再次破了蕭衍的心防。他看著她如碧波一般的雙眸,溫柔而動人地凝睇著自己,一下吻住了她的嘴唇。 王樂瑤感受到男人強(qiáng)烈的氣息灌入口中,他急切,熱情地似要將她吞裹入腹,她溫柔地回應(yīng)著,雙手攀抱著他的后背,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他將自己困在這里,作困獸之斗,其實內(nèi)心也是種煎熬。 坐在帝王之位上的男人,注定要承受比常人更多的東西。 一個漫長而深入的吻完畢,蕭衍顧及她身上的傷,沒有再繼續(xù),只是把她抱了起來。 這里一片狼藉,不是好好說話的地方。 寢殿內(nèi)的龍床上,王樂瑤被蕭衍抱在懷里,能感覺到他身體所起的反應(yīng),但他在極力地克制著。 蕭衍已經(jīng)兩日沒有合眼,原先一直覺得自己精神尚可,可是抱著她,全身放松下來,便有了些睡意。 “陛下能告訴我,不肯放了廢太子的原因嗎?”王樂瑤試著開口詢問。 蕭衍沒有回答,但也沒阻止她說話。 王樂瑤繼續(xù)說:“若是因為瓜步之戰(zhàn),廢帝已經(jīng)伏誅。那時候廢太子還小,他也左右不了廢帝的決定。若是陛下怕放了他以后,他會謀反……恕我直言,他實在不是陛下的對手。陛下只要向士族附加條件,將廢太子安置在能放心的地方,不要再與朝臣僵持下去了,好不好?” “你也希望朕放了他?”蕭衍目光深沉地望著她。 王樂瑤說:“其實我不關(guān)心廢太子如何,我在意的是陛下。太子很小時就被立為儲君,素有仁德之名。他禮賢下士,廣納人才,著書立說。朝臣每每得罪廢帝,要被責(zé)罰時,他都會幫忙說情。所以在朝臣心目中,他是一個賢德的儲君,將來也會成為一個賢明的君主,就算陛下取而代之,他們也覺得他那樣好的人不該死,若是這樣的人都死了,士人心中的信仰便會崩塌。他們不是非要跟陛下作對,只是要維護(hù)禮跟德罷了?!?/br> 蕭衍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士族并非真的要跟自己作對,他們執(zhí)掌朝政百余年,有一套自己的道德和行為標(biāo)準(zhǔn)。無論誰打破了這個標(biāo)準(zhǔn),他們都會反對。 “就是因為他的聲望太高,朕不想有人危及江山,危及幼主,所以寧可殺之?!?/br> 王樂瑤聽到他說幼主,就知道他還是擔(dān)心自己的病,怕活不了太久。 他這樣的人,何須畏懼一個姜景融? “陛下就只知道殺人,殺了他,就不會有別人了?”王樂瑤生氣地說,“只要陛下在一日,大梁江山必定穩(wěn)固,與其想著殺他,倒不如想著如何將我們的孩子好好撫養(yǎng)成人!” 蕭衍失笑,大掌撫摸著她的小腹,在她耳邊說:“阿瑤,我們的孩子在哪兒?” 王樂瑤紅著臉,知道自己剛才嘴快了。蕭衍只說了幼主,可沒說是他們的孩子。 她轉(zhuǎn)過身背對他,悶聲說道:“總之我不喜歡你殺人,也不喜歡你老是把自己擺在父親和伯父他們的對立面上。本來你們是可以好好相處的,為什么一定要鬧成這樣,讓別國的使臣看笑話?士族和寒門,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一味打壓士族,不覺得有失偏頗嗎?那跟從前的皇帝打壓寒門有何區(qū)別?這樣的不公平,才是問題的本質(zhì)?!?/br> 她近來膽子大了,什么都敢說了,還敢指摘他的過失。 蕭衍卻很喜歡她這樣的放肆,從背后抱著她,親吻她的脖頸,“阿瑤,你會不會背叛朕?” “不會。”王樂瑤斬釘截鐵地回答,她轉(zhuǎn)過身,看著蕭衍,“伯父他們也不會。雖然我們出身士族,但絕不會做危害江山的事,這點跟陛下是一致的。陛下那么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好好解決此事的,對嗎?” 蕭衍望著她期待的目光,竟然不忍拒絕,再次將她抱入懷中。 他真的想陪她到老,哪怕是像她說的,等把他們的孩子撫養(yǎng)成人,等培養(yǎng)出一些對大梁江山死心塌地的忠臣良將,那他確實無所畏懼。 罷了,她不喜歡的事,他不做就是了。 “朕答應(yīng)你,放過姜景融?!?/br> 其實從多年前,她像從云端降下的小仙女一樣走到他面前,笑盈盈地遞給他那把傘開始,他就被她俘獲了。 早晚有一日,她要他的命,他都會給。 夜色降臨,王樂瑤從中齋走出來,蕭宏他們還跪在地上,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她。 王樂瑤輕輕點了點頭,他們?nèi)妓闪丝跉?。這兩日,君臣關(guān)系劍拔弩張,他們見不到皇帝,只能干著急。 “陛下睡著了,大長秋派人把大殿收拾下,再讓膳房備著膳食?!彼f完,又轉(zhuǎn)向蕭宏等人,“你們也都回去吧,別再跪著了。最遲明日,廢太子一事,就會有個結(jié)果?!?/br> 蘇唯貞大喜,對王樂瑤鄭重地拜了拜,“還是皇后娘娘有辦法!仆這就去辦!” 王樂瑤全身的力氣都快耗盡了,跟蕭衍周旋,真的是耗神又耗體力。她扶著竹君往回走,一路上,竹君還驚奇不已,“娘娘,滿朝文武都做不到的事,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陛下竟然如此聽您的話,您沒看到剛才臨川王和沈侍中他們的眼神,簡直把您當(dāng)神了?!?/br> 王樂瑤暗自想著,她也沒有什么過人之處,不過是仗著皇帝的喜歡吧。 其實蕭衍心里都知道,他并不是個昏君,只是需要有個人給他臺階下,而不是與他對抗。他那個人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遇強(qiáng)則更強(qiáng),只能以柔克剛。 因為他對自己的心軟,肯讓她靠近,允許她直言,所以她才能做到。 被帝王如此偏愛著,她也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第64章 就是您張張嘴的事情。(二…… 第二日, 蕭衍準(zhǔn)備將四姓宗主都叫到中齋。天下士族以這四姓為首,蕭衍只需與他們達(dá)成一致,那么就等于與士族達(dá)成了一致。 在見這四姓宗主之前, 蕭衍已經(jīng)跟沈約討論過。今次的石碑事件, 未必是由這四姓聯(lián)合策劃,畢竟還有個魏太子參合在里面。四姓雖不滿蕭衍的諸多做法,但那是大梁的內(nèi)政, 他們也不至于蠢到去聯(lián)合一直對大梁虎視眈眈的北魏來對付蕭衍。 沈約還怕蕭衍行事太過極端,畢竟依照皇帝過去的做法, 多半會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陛下可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讓娘娘夾在中間為難?!?/br> 蕭衍對他說:“朕既然答應(yīng)了皇后,便會說到做到。真要是兩敗俱傷,豈不是讓有些人稱心如意了?” 他這“有些人”指的是誰,沈約心知肚明。 “臣會派人盯著洛陽館那邊,陛下預(yù)備如何處置魏太子?” “先不急, 等他露出破綻再說。等他發(fā)現(xiàn)目的沒達(dá)到, 就該著急了?!?/br> 沈約行禮告退。他經(jīng)過太極殿外, 仍然有不少在為廢太子請命的大臣跪著。有個老大臣跪暈過去, 馬上被禁衛(wèi)抬了下去。過往的官吏看到士族朝臣如此狼狽,紛紛搖了搖頭。 前朝之時, 大凡士族提出一點反對意見, 廢帝立刻就退縮了, 何曾見過這樣君臣對峙的局面? 皇帝是真的強(qiáng)硬, 他也不靠士族,自己打下的江山,根本無所畏懼。 這幾日跪暈的朝臣不在少數(shù),大都是上等士族出身。沈約雖然也是士族出身, 但沈氏作為低等士族,沒有享受那么多的特權(quán)。何況他經(jīng)歷過家族的覆滅,被桓家退親,早就不像這些人一樣,為了那點不值錢的信仰,可以豁出性命和官位。他骨子里甚至厭惡這些士族平日里那副沽名釣譽(yù),高高在上的樣子。 所以,他是堅定地站在皇帝那邊的。 中齋內(nèi),四姓宗主終于到齊,但一時之間,君臣都沒有說話。 蕭衍的目光逐一從這四人的臉上掠過,王允淡然,桓玄猶疑,庾坦之惶惶,而謝臨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 此事畢竟是由桓玄先挑起來的,他說大赦天下,才引出后面一連串的事故,所以還是他先開口,“陛下,我等只盼著您能夠效法先人的做法,寬赦廢太子,您為何如此固執(zhí)?” “廷尉卿覺得朕固執(zhí)?”蕭衍揚(yáng)了揚(yáng)眉,冷峻的目光掃了桓玄一眼,“爾等又何嘗不固執(zhí)。明知會激怒朕,甚至不惜與朕作對,也要保一個前朝太子。朕的確不懂,也不想懂。” 桓玄的年齡,足以算是皇帝的父輩,但被皇帝的目光一掃,居然有種脊背發(fā)涼的感覺。 桓氏是起家于軍中的,至今仍有不少子侄效力于軍中,靠著皇帝給口飯吃。桓玄嘆了口氣,退后不語,反正該說的都說了,皇帝今日叫他們來,也不會只是爭論個對錯這么簡單。 蕭衍淡淡地說:“朕可以放了姜景融,并封他為會稽王,前往封地。除了無詔不得回都城,一應(yīng)待遇皆如郡王?!?/br> 王允松了口氣,其余幾人也都露出欣慰的神情。士族跟皇帝的這場博弈,到底還是士族勝了。他們想過最后的結(jié)果,若是僵持下去,皇帝還是一怒之下殺了廢太子,大不了就罷朝??闪T朝之后呢?他們也不可能全部辭官,還是得乖乖地回來。他們這位君王向來不在乎名聲,更不會在乎民間和各國的非議。 他就沒打算給自己在青史上留個好名聲。 “不過,朕有條件。” 王允拜道:“陛下請說?!?/br> “朕要你們四姓各選出一位女子給會稽王為妻為妾。王府的長史,衛(wèi)率也都由你們四姓的人來擔(dān)任。日后會稽王的嫡長子,需帶回都城中撫養(yǎng),如有異動,一干人等連坐,殺無赦?!?/br> 蕭衍說完,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如何?” 滿殿的人都露出震驚的神色,這是將四姓跟會稽王徹底綁在了一塊兒。會稽王日后如有異心,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他們要保會稽王,那么生死就要全部交給他。 王允等人第一反應(yīng)是無法接受。沒想到皇帝竟然想出這招以退為敬,反將他們置于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他這哪里是讓步,而是逼他們用全族給會稽王作保。他們?nèi)舨豢?,之前的種種便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士族的威信和顏面都將掃地。 皇帝一個出身寒門的武夫可以不在乎名聲,士族卻將名聲看作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蕭衍靠在憑幾上,手指敲了敲桌案:“怎么都不說話?那日眾口一辭要朕放他條生路,如今朕給他機(jī)會,你們卻不敢答應(yīng)朕的條件了?這么說,你們是對會稽王沒信心,擔(dān)心他日后會謀反?那他便是該殺了。” “陛下,臣等絕無此意!”王允立刻說道。 此間事并非由他們故意挑起,甚至連那塊石碑為何會憑空出現(xiàn),王允至今也是一頭霧水。只不過那塊石碑起到了拋磚引玉的作用,將他們君臣之間關(guān)于處置前朝皇室的矛盾激化了而已。事到如今,他們才不得不認(rèn)清一個事實,皇帝是不會任由他們擺布的。對于皇帝開出的條件,他們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 否則他們一心要救的前朝太子,也會因他們不肯妥協(xié)而死。 庾坦之等人還欲再說,不愿意乖乖地接受皇帝的條件,但王允用眼神阻止他們,輕輕地?fù)u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