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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溫姑娘? 略略一想,又猛然搖頭,不可能。 溫旭把人送到嘴邊,大人都沒動,前兩日才剛把人拒之府外。 更何況,溫姑娘生得同云妃相像,大人憎惡她還來不及。 淮興府,翠微山下一處別院中。 袁鎏恭恭敬敬送寒山出去,一轉身,手中信封便被夫人溫倩搶去。 “阿娘,蓁蓁在京城可好?”袁采玥擠在溫倩身側,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紙箋上熟悉的字跡,心下稍稍安定。 自從爹爹出獄,他們便住在眼前的別莊,救他們的人,竟是袁采玥從前最厭惡的玄冥衛(wèi)。 此處倒也清凈,寒山不曾為難他們,只是消息不靈通,別莊中服侍的丫鬟、護衛(wèi),嘴巴比蚌殼還緊。 “蓁蓁一切都好,多虧兄嫂照拂?!睖刭徽f著,眼眶紅紅,落下淚來。 袁鎏抬手,想寬慰愛妻,礙于女兒在身側,又放下,清清嗓子道:“寒山大人要我寫信報平安,卻又不讓透露是玄冥衛(wèi)救袁家,不知是何緣故。” 幾日前,他就在想,玄冥衛(wèi)素來高高在上,連知府大人也高攀不起,且從不會做出力不討好之事,救他多半有所求。 可袁家已被抄家,他有什么能讓玄冥衛(wèi)利用的? 或許,是溫家在京城替他們周旋,也不知舅兄花費多大代價才打動玄冥衛(wèi)。 “既來之,則安之,玄冥衛(wèi)若要對我們不利,我們還能反抗不成?”溫倩側身拭淚,又回身沖袁采玥道,“寒山大人肯幫忙,我們便各寫一封,一道送去京城,免得蓁蓁擔心。” 溫琴心明白,把信送去江南要大半個月,等收到江南回信,又不知要多久,她日日撫琴、賞花,耐著性子等。 溫家的膳房怠慢她,常送些咸菜冷飯,她便自掏銀子,吩咐珍珠出去買吃的,順便去驛站打聽可有回信。 十余日過去,落下一場雨后,天氣熱起來。 溫琴心換上輕薄的夏衫、紗裙,捧一卷書,倚在碧紗櫥中美人榻上微微失神。 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回過神,支起身子,朝外喚琉璃。 “小姐,江南有信送來,老爺寫的!”琉璃舉著信,歡歡喜喜沖進碧紗櫥。 打開信,溫琴心正看著,秦氏緩步走進來,面上帶著久違的笑意:“驛站剛派人送來,知道你擔心,舅母便親自給你送來?!?/br> 說話間,她走到美人榻邊,挨著溫琴心坐下:“你爹雖在獄中,卻能寫信送出來,應當沒吃什么苦,你且放寬心,隨舅母去宮中赴宴?!?/br> 聞言,溫琴心美目露出一絲疑惑,爹爹明明在信中說,幸得貴人相助,已然出獄,被貴人安置在穩(wěn)妥處。 她以為貴人是舅舅請的,她之前誤解了舅舅,怎么舅母卻說爹爹還在獄中? 默默掃一眼紙箋上的字跡,確實是爹爹所書,溫琴心放下心來,張張嘴,想告訴秦氏,爹爹已然出獄。 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溫旭還關在大理寺監(jiān)牢,聽說還受過刑,卻不知何時能放出來,或許舅舅是體諒舅母的心情,特意沒告訴她實情。 心念一轉,溫琴心收起紙箋,塞回信封,信封里還有兩頁紙未來得及打開,她便把信封壓到身側繡枕下。 “多謝舅母美意,蓁蓁身份低微,不敢入宮唐突貴人?!睖厍傩膶ο惹暗牡÷蛔治刺幔崧暤?。 秦氏面上笑意微微凝滯,若有得選,她也不想帶溫琴心入宮赴宴。 與商人之女同行,沒得拉低溫曦的身份,害曦兒被人恥笑。 可皇后娘娘送來的請?zhí)?,分明有溫琴心的名諱,鳳命難違。 “皇后娘娘下帖子,要舅母帶你和曦兒一道入宮赴宴,蓁蓁莫要妄自菲薄?!鼻厥夏椭宰訉捨克?,視線落在溫琴心微垂的小臉上,心緒起伏不定。 皇后娘娘身份尊貴,自然不會知曉溫琴心的存在,更不會刻意下帖請她。 思來想去,秦氏只想到忠毅侯,想必裴大人同皇后娘娘提起過蓁蓁。 只是,她猜不透,裴大人此舉,究竟有何深意。 細細打量,秦氏不得不承認,溫琴心生得貌美,繼承了溫倩和袁鎏的全部優(yōu)點不說,還更勝一籌。 比之美貌艷麗的云妃娘娘,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令人驚駭?shù)哪铑^,忽而劃過腦中。 秦氏心口一震,望著溫琴心,微微瞠目。 該不會,裴大人想借宮宴,把溫琴心送到圣上面前,指望溫琴心從云妃手中搶去圣上恩寵,以報云妃昔日悔婚之仇? 想著想著,秦氏心思越發(fā)活絡,若她幫裴大人把此事辦好,沒準兒裴大人就肯松口救旭兒了! “皇后娘娘下帖,也請了我?”溫琴心有些手足無措,歡喜談不上,更多的是驚惶。 “別多想,皇后娘娘請你,那是天大的福氣?!鼻厥侠厍傩牡氖?,笑容慈和得過分,“過幾日便是宮宴,舅母吩咐人去請錦繡坊的巧娘,替你和曦兒量身裁衣?!?/br> 忠毅侯府書房,青鋒將入宮人員名單放在案頭。 裴硯抬眸掃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xù)處理手中卷宗:“這種小事,不必稟報。” “是?!鼻噤h撓撓頭,拿起未曾翻動的名單,轉身朝外走,一頭霧水。 袁家一介微不足道的商戶,來往書信,大人尚且親自過問,玄冥衛(wèi)協(xié)同禁軍維護皇城秩序,宮宴名單怎么反而成了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