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弗洛里安今天帶了另一位醫(yī)生，這位醫(yī)生打開他的箱子，拿出一把鋸子。

    弗洛里安站在我的身體邊，看著我的臉。

    “醒過來，托馬斯，”他說，“不然我就把你的腿鋸掉?！?/br>
    在他的示意下，那個醫(yī)生掀開被子，鋸子比在我的膝蓋上。

    “我要把你的四肢都鋸掉，我要把你閹了，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舌頭割掉?，F(xiàn)在給我醒過來，托馬斯，如果你現(xiàn)在不醒過來，那么我保證……”

    他一揮手，那個醫(yī)生和他的住手真的開始鋸我的腿，鋸齒切開我的皮膚，劃出第一道血痕。

    我非常著急，但我只是我自己的意識，我并不能控制我的身體做出點(diǎn)什么阻止他。

    事實(shí)上就算我能控制我的身體的時候，我也不能阻止他。我唯一能做的是逃跑，結(jié)果也被他逮到了。

    我無助地看他們鋸我的腿。

    那個醫(yī)生和他的住手拉了幾下鋸，自動停下來，看著弗洛里安。我觀察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們原來只在皮膚上弄出了淺淺的劃傷。

    弗洛里安一直在一刻不停地威脅我，讓我快點(diǎn)醒過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失控。他捏著我的下巴，對我吼道：“醒過來，聽見了沒？！”

    仆人瑟瑟發(fā)抖，那個醫(yī)生和助手畏懼地看著他。

    弗洛里安讓他們都滾出去。

    45

    弗洛里安往我腿上的傷口撒鹽，又抽出鞭子打我，還抬起我的腿cao我。那場景看著還怪惡心的，我軟綿綿地躺在那兒任他蹂躪，除了胸膛幾乎還有一點(diǎn)起伏，幾乎與尸體無異。

    弗洛里安cao到一半開始哭，哭著哭著就cao不下去了。他抱著我身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

    我不想繼續(xù)看。但我沒有眼皮，不能閉上眼睛。

    46

    我是因?yàn)樘摌s心和貪婪才爬上侯爵大人的床的。

    我救了弗洛里安，替他擋了一下淬毒的匕首，差點(diǎn)死了。從此我得到了我的主人的一些信任。一開始我是他幾個馬車夫中的一個，在那件事后，我成了陪伴他出行次數(shù)最多的人，而且有的時候，他還會和我閑聊。那感覺很好，被主人放在眼里的感覺，其他人對你的態(tài)度霎時改變，你在一夕之間獲得了別人的尊敬，更好的待遇，更高的工錢。

    我想要獲得更多，但是，在他提出那個要求前，我從來沒想過，我能用這種方式獲得他更多的親近。

    弗洛里安和他的情人們，或者說王都貴族里這些互相cao來cao去的男人們，他們放蕩的本錢是他們漂亮的臉，高貴的儀容，優(yōu)雅的身形。我沒有這種本錢。他們有時候是會接納一些出身卑賤的人到他們的床上，但一定得是長得好看才行，那種撲上脂粉，穿上裙子也不會讓人太覺得怪異的好看。

    我達(dá)不到這個標(biāo)準(zhǔn)，體型就不行。

    47

    我上了我的主人弗洛里安侯爵的床，也許我可以把它描述成：我的主人弗洛里安侯爵邀請我上了他的床。當(dāng)時有異域的使團(tuán)來訪，他觀賞了一位強(qiáng)壯的外國舞者涂油的rou體獻(xiàn)上的舞蹈后，突然被這種他此前并不感興趣的類型勾起了性欲。

    他回來后，勾住我的肩膀，問我：“湯姆，你想上我的床嗎？”

    我沒有拒絕。就是這樣罷了。幾年后我開始后悔，覺得用屁股侍奉弗洛里安太累，不如好好當(dāng)個馬車夫?？墒沁@種事情很難由我這種身份的人掌控它的開始和結(jié)束。我向弗洛里安提出請求，他漫不經(jīng)心地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又漫不經(jīng)心地忘記了他答應(yīng)了什么，繼續(xù)在他勃起時要求我為他獻(xiàn)上我的屁股，順道還毀了幾個他覺得有望成為我妻子的姑娘。

    然后我就跑了，結(jié)果被他抓住囚禁，然后我找機(jī)會又跑了，結(jié)果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誠實(shí)來說，在我冒犯他前，侯爵大人沒有虧待過我?？上也⒉皇莻€謙遜，謹(jǐn)慎，知足，感恩的仆人。

    而弗洛里安也不是個仁慈，和藹，善良，寬容的主人。

    48

    王都的人過來了，是我認(rèn)識的人，羅蘭騎士。騎士是個風(fēng)趣，好相處，長相漂亮的貴族，據(jù)說他是教會弗洛里安怎么和男人上床的人。

    他看到弗洛里安這副模樣，很是詫異。

    “你把人弄死了？”

    “沒有?！?/br>
    “哦——半死不活啊?！?/br>
    “滾出去。”

    羅蘭騎士笑嘻嘻地走近了弗洛里安，我時常佩服他這種勇氣，要知道羅蘭騎士雖然出身一個古老的血脈，但已經(jīng)沒落了。他遞給弗洛里安一封信，火漆上的紋章顯示這封信來自國王。

    我不識字，看不懂信上的內(nèi)容。

    弗洛里安讀完把信燒了。

    “復(fù)息之水救不回來的情況很少見，”羅蘭騎士說，“背負(fù)沉重罪惡的人，被痛苦折磨的人，主認(rèn)為他們不應(yīng)該——”

    弗洛里安打斷他：“我不會把他讓給主。他會一直呆在我身邊，等我死的時候，我要抱著他的頭躺進(jìn)墳?zāi)??！?/br>
    嘔——

    “你這么喜歡這個馬車夫啊……”羅蘭騎士說。我想說這算屁喜歡。“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在他醒著的時候好好對待他呢……”

    “他配嗎？！”弗洛里安突然暴怒，指著床上的我的臉，厲聲說，“我，給了他我的信任和寵愛，而他，忘恩負(fù)義，不告而別，最基本的對待主人的禮節(jié)都做不到——”

    “啊，其實(shí)我覺得，吃醋雖然不是仆人對主人的禮節(jié)，卻是戀人間的情趣?！?/br>
    “他怎么敢用結(jié)束來要挾我！他怎么敢去勾引那些女人！——”

    我不是我沒有我當(dāng)時是認(rèn)真的……

    “你可以不被要挾，弗洛里安?！绷_蘭騎士說，“強(qiáng)迫他繼續(xù)，同時強(qiáng)迫他接受你不會只愛他一個……強(qiáng)迫實(shí)在有失體面——”

    “難道你會為誰守貞嗎？”

    “如果我遇到了一個我足夠喜歡，而他又對我有所要求的人——”

    “你也不可能。你還要結(jié)婚。”

    尷尬的反駁。

    如果是以前的我，就會讓沉默一直持續(xù)下去，但是羅蘭騎士，卻有勇氣對弗洛里安指出事實(shí)：“我不需要，你需要。有人特別希望你一定結(jié)婚，有一位約束你行為的妻子，有一些讓你成熟起來的孩子?！彼聪蜩F制器皿里燃燒殆盡的信，“一周后，陛下要在宮廷里看到你。”

    “我會讓那位小姐對我倍感厭惡，寧死不嫁?！?/br>
    “弗洛里安，相信我，養(yǎng)活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還是挺花錢的。你會需要一筆豐厚的嫁妝。”

    弗洛里安沒有反駁。

    49

    貞cao，它實(shí)在是個神秘的玩意兒?；旧希幵谝环N不可玷污的神圣地位上，可實(shí)際上暗地里，它經(jīng)常被玷污。那些最下賤最貧窮的人踐踏貞cao，因?yàn)樗麄兂槐ＯΓ钸^今天不一定有明天。那些最高貴富有的人也踐踏它，因?yàn)樗麄儾⒉恍枰眠@種必須犧牲享樂才能獲得的美德裝飾自己。

    但是在情人之間，忠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是一件很怪的事。

    我像個婊子一樣，我的主人勾勾手指，我就洗干凈了自己的屁眼，趴到他的床上，像雞一樣撅起屁股，給他cao。我給他玩我的上面，下面，前面，后面，舔過他的手指，jiba，腳。我像狗一樣侍奉他。我出賣我的rou體，我獲得了豐厚的報酬。我被人嘲笑著，但也被敬畏著，因?yàn)槲沂俏业闹魅俗钕矚g的情人之一，而我的主人是高貴的弗洛里安侯爵，國王非法卻唯一的兒子。對我示好的人會被我的主人獎賞，對我示威的人會遭受我的主人的示威。我已經(jīng)得到我出賣身體時妄圖獲得的一切了。就算我的欲望日漸增長，也不該往那方面增長。我來到王都，很快就認(rèn)清了這些貴族的嘴臉。我很清楚，不能指望一個貴族，尤其是貴族男人，為了愛一個人而放棄愛一群人。很多人都不能只享受自己合法妻子的rou體，更別提只享受非法的情人的rou體，更別提只享受非法的同性情人的rou體……

    50

    這是一件很怪的事：

    我開始想，為什么我的主人不能只屬于我呢？

    51

    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都快忘了我還有那么一段時候?，F(xiàn)在的我早就不關(guān)心弗洛里安要cao誰要娶誰。我只關(guān)心我的自由。我怎么才能擺脫弗洛里安這個可怕的陰影，奔向美好的明天。

    52

    弗洛里安跟羅蘭騎士趕在一周內(nèi)回王都。他臨走前安排了醫(yī)生，仆人，游俠乘上馬車，帶著我。

    53

    我想這可能真是神跡，神愿意幫我。弗洛里安的馬蹄聲剛消失，我就覺得眼前一黑。

    我在我的身體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