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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望舒和他聊天也很開心,全然忘了程警官的存在。 何馬正說到他和程寂上學(xué)的時候,他成績太差,一看書就困,只能上技校。這時一杯酸梅汁遞到了穆望舒面前。 她頓了頓,視線垂落在遞飲料的那只手上。 他的手并不細膩,指間有粗糲的繭,但手型很好看,指節(jié)瘦長,指骨分明。 她沒有接下,一直在發(fā)呆,程寂問:“不喜歡?” 許是夏日午后蟬鳴悠長,樹蔭下涼風(fēng)陣陣,讓人心生懶倦,穆望舒竟然從他沉冷的聲線中聽出了情緒,不是什么特別的情緒,只像是染上了那么幾分溫度。 她回神,立馬接下酸梅汁,仰頭綻開甜甜笑容:“喜歡的,謝謝程警官?!?/br> 程寂“嗯”了聲,把另一只手里的礦泉水扔給何馬。 何馬瞥他一眼,抗議:“我的怎么不是酸梅汁?” 程寂睨他:“你是小孩子?” 何馬:“……” 穆望舒:“……?” 這話說的,好像只有小孩子才能給酸梅汁喝似的,穆望舒小小聲嘀咕:“我也不是小孩子?!?/br> 程寂抬眼看她。 四目相對,穆望舒下意識后退一步,抱緊酸梅汁,眼巴巴盯著他,像是生怕他搶走了一樣,護食:“我要喝的!” 程寂眉峰微動,慣常冷寂的黑眸中微微漾起一絲漣漪,稍縱即逝,他伸手,把吸管遞了過去。 “……” 穆望舒尷尬的笑了一聲,訕訕接下吸管,扎開杯蓋,低頭默默的喝。 冰鎮(zhèn)酸梅汁清涼可口,幾口下肚,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 穆望舒仰頭看了眼程寂,他原本沒在看她,卻在她仰頭的瞬間,垂眸看了過來。 視線相對,穆望舒笑起來。 舌尖還遺留著酸梅汁的清涼酸甜,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指尖滴落,耳邊風(fēng)吹樹葉聲和著蟬聲陣陣,視線內(nèi)是也正看著她的刑警小哥哥。 她忽然覺得,這才是夏天啊。 - 許是穆望舒目不轉(zhuǎn)睛看他看得有點久,程寂問:“怎么?” 穆望舒回了回神,搖頭說:“沒,沒怎么,就是覺得這個酸梅汁好好喝。” 她彎唇,帶笑的眉眼狡黠靈動,又補了一句,語氣略帶俏皮:“人也好好看呢。” 說完,穆望舒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想看他是什么反應(yīng)。 然而,他—— 毫無反應(yīng)。 睫毛都沒動一下。 黑眸沉靜,眉眼冷淡,面無情緒,像是她剛才的話與他無關(guān)。 穆望舒:“……” 很好,果然是優(yōu)秀的刑警。 穆望舒自覺地轉(zhuǎn)移話題:“剛才我都沒看到你去買,在哪里買的呀?” 這下,他有反應(yīng)了,用目光示意:“那邊的小店。” 何馬笑著插話:“那邊董婆婆做的糕點和酸梅汁,味道都很好,我和寂哥從小吃到大?!?/br> 穆望舒:“程警官……和你,家住在這附近嗎?” 何馬指了指店面旁邊的胡同,“就在這條胡同往里去,寂哥好些年都沒……” 說到這里,他忽然止住話頭,像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看了程寂一眼,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旁邊那家早點鋪子也特好吃,他家的生煎是一絕,以后有機會讓寂哥帶你來吃?!?/br> 從何馬說到胡同開始,穆望舒的視線就一直落在程寂身上,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瀾,好像根本沒在意何馬說了什么。 但隱隱的,她覺得那雙冷寂的眸子好像沉了一瞬,像夜間寂靜的深海,看似平靜無瀾,實則有暗潮動蕩。 家就在胡同往里去,可他過來看朋友,只有幾步路的距離,都沒有往里去,那應(yīng)該也不是很想提起這些吧。 穆望舒轉(zhuǎn)頭對何馬笑笑,然后又仰頭看向程寂,也轉(zhuǎn)移了話題,語氣輕松明快:“程警官,我忽然想起來,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跟你說我的名字呢?!?/br> 程寂垂眸看向她,然而下一秒,手機忽然響了。 他移開視線,接通電話,“嗯”了兩聲后,看向穆望舒,說了句,“有事,先走了?!北愦颐﹄x開。 穆望舒看著他的背影吐了口氣,她爸爸也常這樣,休著假呢一通電話就得回局里,有人更需要他們。 程寂走了,穆望舒也不想繼續(xù)待著了,便跟何馬說不著急用,等修好了她再過來拿。 先回家了。 - 晚上刷手機時,穆望舒才看到同城新聞推送,說是有市民在蓮花公園發(fā)現(xiàn)一具男尸,警察在做進一步調(diào)查,詳細信息沒有報道。 當(dāng)天晚上穆弘毅回來的也很晚,次日一早又走了。 吃早飯時,穆望舒還聽mama嘀咕:“雖然知道你爸爸一直很忙,永遠辦不完的案子,永遠抓不完的嫌疑人,但很多案子都不會公開,作為家屬,我們心里也沒多少緊迫感,突然來了一個上新聞的,讓人心里還怪擔(dān)心的……” 穆望舒抱著mama的胳膊,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br> 唐沅芷笑,拍拍穆望舒的手,起身準(zhǔn)備去上班,囑咐她如果出門注意安全。 穆望舒乖巧應(yīng)下,直接沒出門,在家待了一天。 下午唐沅芷下班,接到穆弘毅的電話,說局里有事,晚上不回家吃飯了,不用等他。 穆望舒看著靠在廚房門口看著mama煲湯的背影,輕嘆了口氣:“估計爸爸今天要工作到很晚,也不知道他吃飯了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