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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會說出租車和地鐵行駛的都太快了,公交車要繞路,她可以和他一起在車上多待一會兒呢。 程寂看她一眼,什么也沒說,陪她去了公交車站臺。 - 這趟公交車上人不多,車廂里很安靜,兩人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的雙人位置,穆望舒靠窗,程寂靠走道。 車內(nèi)光線昏暗,霓虹的光斑從兩人身上掠過。穆望舒偏頭偷瞄程寂。 他抱著她的琵琶盒,姿態(tài)隨意的靠在椅背上,前后座椅之間的空間并不狹窄,可還是塞不下他的長腿,顯得束手束腳的,其中一條腿干脆支在了座椅外側(cè)。 穆望舒也靠在椅背上,兩人的肩膀一高一低。相隔的距離不到兩拳,她只要一歪頭就能靠上去。 這個肩膀,早晚有一天她會靠上去的! 穆望舒抿唇笑了下,想到什么,用手肘蹭了兩下他的胳膊。 兩人穿的都是短袖,猝不及防地,手臂上貼過來微涼的、如羊脂白玉般細(xì)膩的觸感,程寂眉心猛地一跳。 觸碰并沒有過多停留,也沒有多余的意味,只是提醒的動作,可他手臂上殘留的微涼觸感消失的很緩慢,毛孔收縮又張開,像是碳酸飲料里細(xì)細(xì)密密的小氣泡正在破裂收斂,心口漾起一陣很奇怪的酥麻的感覺。 說不上來的怪異,以前從未有過。 程寂微微蹙起眉頭,轉(zhuǎn)頭看她時,聽到女孩輕軟的聲音,像說悄悄話:“你知道網(wǎng)上的渣女語錄嗎?” 程寂:“……不知道?!?/br> 穆望舒:“就是我和袁一禾在洗手間外面的走廊上說的那些,類似的。” 程寂:“……” 他目視前方,表情很淡,沒什么反應(yīng),穆望舒又懟了下他的胳膊,小聲說:“那都是玩梗,開玩笑的,我才沒有見一個愛一個,也沒有一次喜歡很多人。” 他好像根本不關(guān)心這個話題,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始終目光平靜的目視前方,也根本沒在聽她說話似的。 穆望舒皺眉,抓住他的胳膊晃了一下,“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猝不及防地,柔軟微涼的手掌整個貼過來,他半邊手臂都麻了,他不露聲色的抬了下胳膊,低低“嗯”了一聲。 穆望舒:“那我說了什么?” 他知道她是和朋友開玩笑,她雖然有時候像只透著狡猾的小狐貍,但其實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程寂語氣很淡:“玩梗?!?/br> 穆望舒:“……” 就……突然有點不太想理他了。 穆望舒這么想的,也就這么做了,癟癟嘴角,雙臂抱胸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他總是這樣,冷冷淡淡的,其實就是不在意,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渣女,喜歡的是誰,有沒有談戀愛,和幾個人談戀愛,他回酒吧帶她走只是作為警察的責(zé)任心,看不得未成年人進(jìn)酒吧玩,他的關(guān)心是給未成年人的,才不是關(guān)心她這個人。 雖然他也沒有錯,但就是……很討厭!哼! 穆望舒?zhèn)攘藗?cè)身體,頭枕在椅背上閉目暗自消化壞情緒。 安靜了一會兒,她的小別扭也消得差不多了,忽然想到他加班不知道有沒有吃晚飯,轉(zhuǎn)頭看他,說話之前又抬起手肘習(xí)慣性的想碰一下對方的胳膊。 “你——” 手肘剛推出去,將要碰到他時,他忽然動作敏捷的躲開了,穆望舒還未說出口的話直接哽在了嗓子眼:“…………?” 他完全是下意識的閃躲動作,像是很嫌棄她,對她非常的避之不及。 搞得好像她在占他的便宜似的。 穆望舒有些不開心,皺著眉頭瞅他:“你最好去過道另一邊坐,離我遠(yuǎn)一點?!?/br> 程寂:“……” 閃躲的太過避猶不及,確實有些傷害女孩子的自尊心,何況,她年紀(jì)還小。 程寂頓了頓,低聲開口:“警察的本能,沒有別的意思?!?/br> 呵,她信他個鬼! 前幾下怎么沒見他躲呢! 他要是直白說不喜歡觸碰,她也就不碰他了,這是什么爛理由。 穆望舒:“可是我有啊,你不坐過去,我會繼續(xù)占你的便宜的?!?/br> 很明顯是在賭氣,小孩子脾氣。 程寂沒說話,也沒動,偏頭看著她,黑眸深不見底,冷寂的目光似乎多出了幾分晦暗不明的味道。 見他沒反應(yīng),穆望舒直接伸手,作勢要摸他的臉。 他頓了一下,還是沒動。然而穆望舒也沒有真的摸上去,在距離他的臉頰還有兩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從始至終他的神色都毫無波瀾,目光筆直且安靜的看著她,好像算準(zhǔn)了她不會真的摸上去。 被算準(zhǔn)的感覺,真是討厭! 穆望舒還就起了逆反心理,指尖微動,貼上了他的臉頰。 第10章 “沒大沒小?!?/br> 細(xì)膩微涼的觸感貼在臉頰,那種熟悉且怪異的酥麻感又在蔓延,程寂眉心一跳,幾乎是一瞬便擒住了穆望舒的手腕,拉開。 掌心包裹著的手腕纖細(xì)柔軟,也是細(xì)膩微涼的,他轉(zhuǎn)而又松開,將自己的手垂落在琵琶盒上。 說了句,“別鬧?!?/br> 車廂里安靜,他放低了聲音,語氣沒有不耐煩,也沒有責(zé)備和警告的意味,只低低一句,在這光線昏暗的座椅間,無端多出了那么一絲絲……縱溺哄人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