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頓，笑著試探：“多大了還買糖吃?！?/br>
    穆望舒抬起手里的瓶子看了看，“這個啊，程警官給我的?！?/br>
    “程寂…警官？”張致萱微怔。

    “對呀?！?/br>
    穆望舒笑笑，又沖她揮揮手，便先離開了。

    -

    出了市局，天色也不早了，穆望舒徑直打車去了酒吧找唐星宇。

    路上又收到駱星辰的微信，問她晚上確定不去何馬店里玩嗎，后天他們就開學(xué)了。

    穆望舒也是后天開學(xué)報到，但她答應(yīng)了唐星宇，今晚要看他在酒吧和駐場樂隊合作演出，便說，明天再去何馬店里找他們玩。

    駱星辰也沒勉強(qiáng)，只說讓她明天早點(diǎn)過來。

    當(dāng)晚從酒吧出來，穆望舒沒再去外公家，徑直回了自己家。雖然康音就在康城，但該收拾的東西也得收拾。

    第二天午飯后，穆望舒才去何馬店里。

    剛到店門口，她便看到程寂的車也停在了路邊。

    程寂從車?yán)锵聛恚瑳]進(jìn)店，孤拔身影站在車邊，目光平靜地朝她投了過來，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身上，浮動著點(diǎn)點(diǎn)光亮。

    恍惚間，穆望舒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何馬店門口見他時的情景，就在不久前，也是個蟬鳴悠長讓人心生懶倦的午后，斑駁光點(diǎn)在他眼角眉梢浮動，卻未能在他的眉眼染上絲毫溫度，周身孤拔冷寂的氣息讓人望而卻步。

    此刻相同的情景，穆望舒看著他，總覺得他有點(diǎn)不一樣了，浮動的斑駁光點(diǎn)好似沖淡了幾分他身上的冷寂鋒利，使他的眉眼間也沾染了點(diǎn)點(diǎn)溫度，不像初見時那么清冷了。

    穆望舒晃了晃神。

    直到他沖她招手，她才恍然回神，跑上前，笑著問他：“怎么了？”

    程寂沒說話，只彎腰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拿出一個黑色扁長方體包裝盒，遞給她。

    “送給我的？”

    “嗯，升學(xué)禮物?！?/br>
    穆望舒怔了好一會兒，垂眸看著手里的禮物盒，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竟然會送給她升學(xué)禮物！？

    他竟然送給她升學(xué)禮物了！！

    啊啊啊他竟然送給她升學(xué)禮物了?。?！

    穆望舒是切切實(shí)實(shí)的被驚喜到了，看看他，又看看禮物盒，忍不住笑彎了眼睛，“我可以現(xiàn)在打開嗎？”

    他“嗯”了一聲。

    穆望舒迫不及待地揭開蓋子，盒子里面躺著一對書簽。

    一個是黑檀木，鑲嵌著銀絲和貝殼勾勒的“海上生明月”簡圖。

    另一個是小葉紫檀，上面雕刻著一把琵琶。

    他有用心！

    穆望舒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書簽，感受到鑲嵌和雕刻的紋理，她心里像是有什么化開，酸酸軟軟的。

    小姑娘忽然仰頭看向他，唇角輕抿著，向上彎起，帶笑的眼睛像是斂著暖陽的光，柔軟而瀲滟。

    程寂眸光微動，似是被她的柔軟感染，也放軟了聲音：“喜歡嗎？”

    小姑娘嘴角的笑意更深，笑彎的眼尾尤顯靈動爛漫，軟乎乎雀躍地說：“好喜歡！謝謝你！”

    “喜歡就好。”

    他很淺地勾了下唇角，轉(zhuǎn)而抬眸看向店內(nèi)，沖駱星辰和祁峪招了一下手。

    兩人出來，他又彎腰從副駕駛拿出幾本小題狂練扔到他們懷里。

    兩人：“……”

    偏心！

    看程寂沒有要進(jìn)店的意思，穆望舒問：“你要走嗎？”

    “嗯?！?/br>
    他頓了頓，又說：“要出差一段時間，馬上出發(fā)?！?/br>
    “啊……”穆望舒的情緒一下就低落了下去，“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br>
    “……”

    刑警出差是常態(tài)，前些年，她爸爸也常出差，說走就走，歸期不定，有時候大半個月都不著家，如果是被抽調(diào)到某專案調(diào)查組，甚至都不能隨便聯(lián)系家人。

    不知道程寂這次是什么情況。

    穆望舒抿抿唇，猶疑地問：“那平時，我可以給你發(fā)消息嗎？”

    他默了一瞬，低聲說：“恐怕不太方便。”

    她懂了。

    他這次出差，或許是參與什么重大專案。

    穆望舒點(diǎn)點(diǎn)頭，只說：“你注意安全?！?/br>
    程寂“嗯”了聲，轉(zhuǎn)頭看一眼駱星辰和祁峪，交代了句：“好好上學(xué)，別惹事?！?/br>
    兩人應(yīng)了聲好。

    見程寂又轉(zhuǎn)頭看向穆望舒，駱星辰立馬識趣的拽著祁峪回了店里。

    四目相對，一陣沉默，耳邊只余悠長的蟬鳴聲。

    程寂看著她，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最終只嘆出一口氣：“走了。”

    穆望舒點(diǎn)點(diǎn)頭，站在原地，看著車子緩緩啟動，駛離藕荷街，拐進(jìn)馬路的車流中，她吐了口氣，心里莫名的有些傷感。

    又在路邊站了會兒，她才緩緩走進(jìn)店里。

    駱星辰拿著她的禮物盒端詳，左一句寂哥偏心右一句寂哥偏心，穆望舒也沒心思理他，趴在桌子上閉眼假寐。

    何馬抬頭看穆望舒一眼，輕嘆了口氣。

    那天他問程寂是不是喜歡穆望舒，程寂最后說的那句話，其實(shí)更像是自嘲，明知道不合適，他還是忍不住動了心思，得多不是人啊。

    何馬技校畢業(yè)就出來工作了，雖然講義氣重情義，但都是成年人了，思想自然有現(xiàn)實(shí)的成分，再者，他真心覺得他寂哥這些年太苦了，即便現(xiàn)在工作有工資了，也還得負(fù)擔(dān)著奶奶療養(yǎng)院的高額開支，自己壓根兒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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