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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碰上了楊碧妍?!备咔迕鳑Q定博一下,選擇了前者作答。 果然,凌錦安眉頭一緊,低聲追問:“然后呢?” “楊碧妍的小性子你也知道,不為難人就過不成,好在沒出大亂子。” “她對瀾汐做了什么?”凌錦安不覺緊張了起來。 他不認(rèn)為楊碧妍那是小性子。 “就是著人推了瀾汐一下,”意思到自己失言,他明顯頓了一下,“其他我已經(jīng)解決好了,你放心?!?/br> 這樣的事陸瀾汐回來居然半個(gè)字也沒同他說,可高清明卻一清二楚。 凌錦安微垂著頭,手掌掐住輪椅扶手,面容仍舊波瀾不驚,暗地里卻咬著牙,“不管怎么說,還要謝謝你,清明?!?/br> 這聲謝,讓高清明覺著虧心,兩個(gè)人似乎是很平常的談話,可又覺著處處透著怪異,默契的無人提及他為何星夜前來給她送藥。 …… 陸瀾汐夢中被人晃醒,睜開眼竟然是凌錦安坐在床前。 方才她太困了,直接椅著軟榻便睡著了,竟不知他何時(shí)來的。 忙揉了沉重的眼皮,坐直身子問道:“大公子,你怎么來了。” 凌錦安面容朝著她所在的方向一言不發(fā),陸瀾汐望著他臉上的白紗忍不住想,若是他眼睛看得見,此刻應(yīng)該是怎樣的目光看著她呢? “今天楊碧妍的事,你為什么不同我說?”他忽然開口,低沉微啞的嗓音很好聽,溫柔又沉重。 看來都知道了,她心虛垂下眼瞼,左手手指摳著右手指甲無言以對。 他也不急,就坐在她面前等,等著她開口。 良久,陸瀾汐才緩緩說道:“我怕你擔(dān)心?!?/br> “現(xiàn)在我就不擔(dān)心了?”他語速忽然加快,音量也照比方才提高了一度。 隨之明顯又xiele一度,講道:“你的事,我還要從旁人嘴里聽說?!?/br> “她打你了?” “沒有!”陸瀾汐忙搖頭,“本來是要的,可是高世子及時(shí)趕到,便沒打成。” “哪里受傷了?” “哪里也沒傷……” “既然沒傷為何高清明來給你送藥?” “……” 陸瀾汐再次無言以對。 “陸瀾汐,你就是不肯同我講實(shí)話嗎?”凌錦安身子前探,氣息逼人。 陸瀾汐終于破防,雙肩下沉,嘴一癟,真想將所有委屈都倒給他聽,“膝蓋撞了一下……” 她弱弱說道。 聽出她聲音里潮濕的哭意,凌錦安心上一直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斷裂開來,再氣也不舍的同她說一句重話,嗓音重新恢復(fù)之前的溫啞,掌心朝上,“腿伸過來,我瞧瞧?!?/br> 他用了個(gè)極其不合適的詞匯,可是總覺得說‘我摸摸’更不像話。 陸瀾汐小心卷起褲腿,直挺挺的將腿挪到他掌下,隨后握著他的手,輕淺的覆在自己膝上。 他手指微動(dòng),在她膝蓋上小心按動(dòng),稍有不慎便覺她的膝會上彈一下,是疼的。 傷的不重,腫的厲害。 “這叫沒受傷?”他摸著腫起的膝蓋反問。 陸瀾汐只癟著嘴不再犟嘴。 “跌打藥呢?”他朝陸瀾汐攤開手掌。 陸瀾汐伸手就夠得著小幾上的藥酒,塞到他手里。 他熟稔的摸上瓶口,將塞子打開,手心探上瓶口,接了小半掌,然后一把扣在陸瀾汐的膝蓋上,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她痛出聲,下意識抬手抓住了凌錦安的袖口。 “知道疼了?”他手上動(dòng)作稍頓,似笑非笑,“自己偷偷忍的時(shí)候怎么想的?” 話音未落,他手掌緩緩觸動(dòng),掌心捂著藥酒輕壓痛處。 “本來就不是大傷,今日腫,明日就消了,有什么可說的?!痹捳f的漂亮,可陣陣酸痛從膝蓋傳來,到底還是疼的她咧了嘴。 半個(gè)時(shí)辰,小半瓶藥酒,本來腫疼的膝蓋在凌錦安的手底下被收的服服帖帖,總算不那么疼了。 伸手將帕子遞給他,凌錦安自行擦了手,陸瀾汐便窩在他身側(cè)朝傷口上輕輕吹氣。 “瀾汐。”他喚。 “怎么了?”她應(yīng)。 “今日受委屈了?!绷桢\安覺著自己很無用,楊碧妍的大小姐性子向來是咄咄逼人,就算不在場,也知她會如何刻薄旁人,可自己能做什么呢?連最簡單的護(hù)著她都不行。 沉靜片刻,也不知為何,今日在楊碧妍手底下她沒覺著委屈,沒覺著怕,可在凌錦安面前,就是一下子想卸下偽裝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眼皮潮濕,轉(zhuǎn)瞬,淚珠子便墜在下睫毛上,懸了片刻便落下來。 她身子前傾,旁的也顧不得,頭抵在凌錦安的肩頭,手抓住他的衣袖重泣起來。 兩滴熱淚正好滴在凌錦安的手背上,guntang若碳,在他心口砸了一個(gè)大窟窿。 他回手輕輕環(huán)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探上她的后腦,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嘴唇抿動(dòng),她每抽泣一聲,便是將插在他心口的刀又往深處推進(jìn)了一分。 心底有個(gè)聲音在叫囂,‘你看你看,你憑什么將她留在你身邊,這些小事都要?jiǎng)e人去給她解圍?!?/br> 沉吟片刻,他喉結(jié)滾動(dòng)吞咽,而后才低低說了句,“對不起?!?/br> 這句話飄進(jìn)陸瀾汐的耳朵里,她立即止了淚,抬起臉來,不明所以,“你為什么跟我說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