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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間被人帶到了一處,很快她便認出此地,上次曾來過,不過上次被人拽走的是陸瀾汐。 一處雅間門口,她被人用力推入門里,果不其然,房正中坐著的,是楊碧妍。 這是她常來的云鼎茶樓,今日不巧,又遇上她在此喝茶。 小蝶見著這屋里一堆兇神惡煞的人,心想今日怕是不好脫身。 “見過楊小姐。”相比而言,小蝶要機敏的多,更識時務(wù)一些,孤身在此,不好硬來,便福身下去同她請安。 楊碧妍冷眼瞧著對面小蝶,上下打量,在她眼里,不過是婢女而已,衣著自是半點兒都入不得她的眼。 小蝶亦是留意了楊碧妍今日的裝束,緋色的織錦棉袍以銀線鎖邊,緞身光滑透亮,身前繡一簇綻開的木蘭,嬌垂盛放,栩栩如生,一見便知手藝不是出自普通繡娘之手,再見寬袖外鑲了一圈兒雪白的狐毛點綴,脖上掛著珍珠翡翠串,與之相襯加添貴氣。 她素喜金銀,連頭上的步搖亦是金黃耀眼,隨之擺動流連。 嗯,自己與她相較,確是一天一地,小蝶不禁垂了眼,此刻心想的是,的確有人命是好的,什么都不必做,便自坐富貴之鄉(xiāng),連人都生的刻薄了。 “知道今日我叫你來是為了什么嗎?”楊碧妍端起茶盞細抿一口,纖長的羽睫閃動兩下,下巴微仰起,處處透著股傲慢勁兒。 第37章 實現(xiàn) “奴婢不知?!毙〉麚u頭,看…… “奴婢不知?!毙〉麚u頭, 看起來乖覺十分,她很清楚現(xiàn)在自己的處境,獨身在外, 面對著虎狼一般的楊碧妍,自是無計可施。 她深明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問什么, 便答什么。 眼下只能裝傻充愣,唬得一時是一時。 “之前我叫陸瀾汐過來問話, 高清明突然沖過來, 是你報的信吧?!睏畋体嫔珶o波, 手指輕輕彈弄青瓷, 一臉的悠然,很難瞧出心性喜怒。 “上次說來也是巧合, ”小蝶抬臉笑起來, 努力讓自己看著自然些,“上次奴婢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正好碰到高世子, 他隨口一問,奴婢便說了, 誰知他便沖了上來?!?/br> 這假話說的人肝顫,楊碧妍自不是傻子, 哪里信得她說的。 不過信與不信都不重要, 反正叫她來的目的也不是問個真假。 上次的怒火壓了許久,正愁沒處發(fā)散,王府去不得,高清明那廝也惹不得,可每每想到之前折損的顏面就讓她食難下咽。 楊碧妍將茶盞一摔, 上好的青瓷就此一成幾瓣,屋內(nèi)眾人隨著這一聲響,皆警醒不少,小蝶更是嚇了一個激靈。 隨之楊碧妍給身側(cè)眾人使了眼色,上來兩個婆子將小蝶架住。 冷眼看去,竟是同上次架住陸瀾汐時無異。 這場面陸瀾汐都見得,更何況小蝶,在王府更是見過無數(shù)次,她素來機靈,來王府這么久連個巴掌都沒挨過,誰知今日倒要栽在此地了。 楊碧妍腳下避開碎瓷,輕慢的朝小蝶走過來,毫不客氣的捏起小蝶的下巴打量起來,“姿色一般,倒不如她惹人喜?!?/br> 隨之她直起身來,揚手重重一巴掌甩在小蝶的臉上,這一掌用了十分力,頓時將小蝶打的眼冒金星,頭偏向一側(cè)。 “公然同我作對,你可知是什么下場,”說罷,抬手又是一巴掌,脆生生的,打的極重,連她自己的手掌亦是火辣辣的,“若不是你這蹄子,那日我哪里能讓高清明羞辱!” 她指尖兒指上小蝶的鼻尖兒,沒想下,便將她打的口鼻冒血。 小蝶被人架著,毫無還手之力,亦清楚今日躲不開,掙扎亦無用,不如就讓她打個痛快。 一想,她最大的本事也不過如此,自己今日不過是討了頓打,性命應(yīng)是無憂,不過是受些皮rou之苦罷了。 小蝶想著,今日可謂是觸了霉頭,自小到大,還從未落到這般境地,反正已經(jīng)如此了,就隨她去吧。 這兩巴掌下去,楊碧妍再捏起她的下巴陰狠狠地說:“她有人護有人救,你可也有人護?” 很顯然,沒有,小蝶絕望閉上眼,覺著自己口齒間有些腥咸氣味,令人作嘔。 楊碧妍用力推了她一把,朝后退去兩步,冷冷笑著,“你這么低賤的身份,今日能讓本小姐親自動手,也是你幾輩子修來了福氣了。” “你這樣的東西,我若真對你如何,還怕臟了本小姐的手,今日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可以將你放了,不過你可要記得,往后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傷的是你自己?!?/br> 她長袖一甩,示意兩側(cè)人,“將她放了吧,她這樣的人留在這里也是晦氣,臟了這么好的地方。” 兩個婆子一聽,重重將小蝶摔在地上,小蝶勉強從地上爬起,尚來不及攏一攏凌亂的碎發(fā),便被人推搡著出了門。 跌跌撞撞的出了云鼎樓,撲面冷風一吹,反而將臉上的火辣痛楚吹散不少,她獨自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街上仍舊熱鬧,煙火仍綻得絢爛,無人留意形單影只的她此刻是多么狼狽又多么無助。 沒有目地的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的累了,尋了一處角落坐下,仿若這世間的熱鬧歡喜都同她無所關(guān)聯(lián),她心痛,身上也痛。 終于抬起手背蹭了唇角,借著燈火光亮看清手背上的一片暗紅色,微閉了雙眼,頭朝后磕在墻上。 “是小蝶?你怎么在這?”————一熟悉的聲線自上方響起,正逆著光站在她面前,她只看清來人輪廓,卻看不清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