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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原來陸瀾汐一直住在這么好的地方啊!”李氏的女兒月明扯著衣角比比劃劃的說道。 李氏翻了她一眼, 聽起來很不服氣,小聲嘀咕道:“提那個短命鬼作甚,住的再好不也沒了!” 月明一笑, 雙手在衣襟處理了理,今日這身衣裳是新做的, 就為了來王府這一遭,穿的很是仔細(xì), “那倒是?!?/br> “月明啊, 一會兒見了大公子你可得機(jī)靈點(diǎn),咱們娘倆后半輩子的富貴,可都在你身上了,那陸瀾汐做來的你也做的來,你這模樣又不比她差什么……” “好了娘, 這些話你就不要在這里說了,我心里有數(shù),誰知道她陸瀾汐命這么好,竟然能輾轉(zhuǎn)和王府的人扯上關(guān)系,早知道,您將我賣了好了,興許今日在王府里的就是我了!”月明打斷李氏的絮叨,想到陸瀾汐便覺著不服,一個從千里之外小地方來的,竟攀上了王府大公子,陰親的排場比多少活人都大,怎能不讓人眼饞。 “說話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李氏一聽賣與不賣的話,心口便是一虛,陸瀾汐當(dāng)初可是她尋了人伢子給賣了,眼下又提起,她可聽不得。 月明還想還口,只見一小廝從側(cè)堂出來,還算客氣對她們說道:“二位久等了,大公子已到?!?/br> 二人朝后看去,月明才見著一抹湛藍(lán)色人影行來,臉還未看清楚,便被李氏拉著跪下。 李氏低頭瞧著一雙云底的鞋靴步步踏來,忙高聲道:“民婦田李氏,攜小女月明給大公子磕頭!” 說著,整個人彎身下去,頭重重磕在地上。 明月亦是隨著娘親一起,不聞聲不敢貿(mào)然抬頭。 凌錦安自正前方椅上坐下,目光冷冷掃過二人頭頂,良久才道:“抬起頭來說話?!?/br> 語氣中察覺不到情緒,感受不到溫意,只是這聲音低沉如若有磁,勾的月明忍不住悄悄抬起頭來。 這一眼偷看了不打緊,月明忍不住心里顫動一聲,瞧著眼前的凌錦安,姿儀修挺,容貌冷峻,只隨意的坐在那里便周繞貴氣,怎能讓人不心動。 不得不說,這陸瀾汐好福氣,她如是想。 “謝大公子,”李氏一頓,忽然擺出一副哭腔接著說道,“說來慚愧,本來在瀾汐去世時就應(yīng)該過來送送的,可趕上我這一病就是不少日子,這一來二去,就耽誤了,我可憐的瀾汐啊,這孩子……” 說著說著,李氏就掉了眼淚,嗚嗚咽咽哭的凄慘,惹的凌錦安一陣煩躁,隨即瞇了瞇眼,打斷她的話,“你到底想說什么?” 哭訴的話說了一半兒,聽到凌錦安問話,李氏忙止了聲,像模像樣的擦了擦眼淚,囊著鼻子回,“其實(shí)這次來,也不為旁的,一是想要見見我那苦命的外甥女,二來是為了圓瀾汐生前的愿。” “什么愿?”凌錦安此時已是用了極大的耐心看她演戲。 李氏一見他順著話問,心里暗喜,跪在地上的膝蓋忍不住朝明月那邊挪了挪,這個距離正好扯過月明的手,“大公子,這是月明,比瀾汐小一歲,兩個姑娘感情自小便深厚,好的像一個人似的。您有所不知,瀾汐生前就常說,往后自己若是得了出息,定然帶著這個meimei,可惜瀾汐命苦,走得早,我們也幫不上她什么忙,連最后一眼都沒見著她……” “我們也知道,大公子您待瀾汐好,情深義重。您娶她牌位的事,我們都有所耳聞,這不,我今日就將月明帶來了,兩姐妹性情都差不多,您若不棄,就讓月明留在您身邊,端個茶倒個水,閑來無事再同您一起說說瀾汐,想來若是瀾汐在天有靈,知道她最在意的meimei得大公子的照拂,心里也一定安慰!” 李氏一番話講出來之后,莫名讓凌錦安心口一窒,他不禁有些呆住,眼睜睜的望著底下的婦人,明明看起來是個人形,怎的說出的話卻讓他一個字也聽不懂似的。 他在心里都?xì)庑α耍镁靡仓v不出話來。 李氏在底下巴巴地望著他,也望不出個所以然來。 沉默時辰越久,李氏和月明心里就越發(fā)沒底。 僵持良久,終于等到凌錦安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你說她們兩姐妹自小感情深厚,可據(jù)我所知,瀾汐來到京城不過幾年,哪里來的自小感情深厚一說?” “若一切真如你所言,怎的當(dāng)初你還將瀾汐賣到青樓去?”這一句,終看出凌錦安臉上的慍怒之意,方才的那點(diǎn)笑,轉(zhuǎn)為了陰寒鋪在臉上。 李氏雖然早就想好了說辭,可在看到凌錦安臉色的剎那心還是驚了一下,“誤會,這可是天大的誤會,自瀾汐舅舅去世之后,家里的日子就越發(fā)艱難,我身子不好,一個人養(yǎng)她們姐妹兩個很是吃力,瀾汐見了不忍心,就主動說要出去尋活計(jì),誰知她找的是那種地方……人心都是rou長的,雖然……” “夠了!”李氏哭哭啼啼的一番,被凌錦安單單兩個字打翻。 這種話,這種人將的出,就是不怕天譴的,若是聽了,只會侮了他自己的耳朵,和瀾汐的。 凌錦安不傻,這種人他又不是沒見過,吃旁人肥自己,有利可得什么缺德事都干的出來,這種人的眼里心里,都是沒有情分二字的。 陸瀾汐過去種種,他都清楚,更是心疼,怎能容有人在她身后顛倒黑白。 凌錦安起身,緩步來到母女二人跟前,垂眼盯著月明,月明亦抬眼瞧他,不難看出,她今日為了這一場,是精心打扮過的。 --